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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却很厚。可是依然可以从眉梢眼角间的风情里看得出,年轻时必也是个美人。落在云少康眼里,他想得却是,比琼阳城琼花居那水桶腰的老鸨勉强要能看些。“两位公子里面请啊。”楚烟斋一进去的楼面是个空的,招待客人的雅间和姑娘住的阁楼都在后面。整座楚烟斋围湖而建,兼有假山数座,依山傍水的意思是有了;外加雕栏画栋,花香酒香美人香,烟粉气里又沾着点风雅精神,果真是个销魂的去处。比之殷娘的浣月居,也少了些喧闹,多了些静谧。楼面的大堂里,两面都悬挂着朱砂角灯,上面题着字,沁意、露宁、遥看、拾翠……那些美丽的名字映着大堂里暧昧的烛火,颓靡而又令人沉沦。云少康连那些角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吩咐道:“叫你们这儿最红的姑娘来。”“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暖笙她已经有客了。”红姑一笑,眼角边细小的皱纹像扇子一般。“琴棋书画,赏舞论诗……不知公子更中意什么?”红姑看这两人多半是雅士之流,笑问道。“要么就听琴吧,楚烟斋这么雅致的地方,姑娘的曲音也定是不俗。”柳焉由笑道:“再请个吹箫的姑娘,便更好了。”他边笑边打开折扇,扇上画的,是一个老翁在寒江边垂钓之景,意境高远,偏又有那么些寂寥。“好,公子请随我来。”三人踏着满院子的月色走上了过岸的孔桥。云少康坐在桌前,帘后传来的雅乐听得他直犯困。想要看看美色提提神吧,那帘子又挡着,只看得见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影,身段袅娜,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面目。等云少康打了进屋以来的第十二个呵欠的时候,乐声终于停了。“二位姑娘琴箫相合,一曲,既得云程万里之像,又兼鸿鹄远飞之气,实在难得。”柳焉由击掌而笑,眉目清朗,风采斐然。“公子谬赞了。”帘内佳人笑语嫣然,字字声声似珠玉相撞,极为清润美妙。“奴家沁意,二位公子有礼了。”女子大约双十年华,着一身紫衣,笑容率真乖巧,对着柳焉由深深一福。随即,沁意笑骂道:“筠棠,还不快些出来!”云少康一双色咪咪的眼在沁意的细腰上转了转,又随着少女的话看向帘内的青衣人影。青衣人放了手里的箫,缓步走了出来:“奴家筠棠,给公子请安。”女子抬起头来,远山眉,点朱唇,比活泼的沁意更担得起美人的称号,看上去也比沁意小了几岁。一双眼却是淡淡的,烛火的暖光映在眸子里,似乎都被染成了凉的,却另有种引人探寻的魅力。云少康盯着那双眼,神思游荡,不知怎的竟想到了文谨。“再跟着我,打断你的腿。”少年人的脸孔棱角锐利,一双眼里仿佛是日光照进去后冷掉的碎片,明亮却寒意逼人。……“你说,你若是笑出来,该是个什么样的好看法儿?”“云兄,云兄,”云少康听到柳焉由叫他。云少康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柳兄?”柳焉由拿眼示意了一下站在跟前秀色可餐的两位佳人。“沁意敬公子一杯,”沁意一双玉手托起酒壶,斟满了面前的白瓷小杯,斟着酒的时候,还故意拿肩去磨蹭柳焉由的肩窝,美目秋波暗送。妓家常拿来与客人调情的小动作,柳焉由怎会不知。他接过酒杯,手指划过沁意葱白的指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少女将酒杯再斟满递过来的时候,柳焉由一手佯装要接杯子,另一只手极尽风流地那么一带,少女便倒在他怀里。他嘴角带笑,顺势擒着少女的一双柔荑,仰脖将酒喝下。柳焉由这一带虽无先兆,早就对这佳公子留了心的沁意却并无多少惊惶。她索性软了身子,就这么靠坐在柳焉由怀里,一杯杯给他喂酒喝。他人已经美人在怀,云少康更是坐不住了。他向着站在一边的筠棠勾了勾手:“过来,给爷倒杯酒吧。”筠棠斜瞟了一眼那边厢与柳焉由郎情妾意、极尽温顺的沁意,走到桌前,离得老远倒了一杯酒,给云少康递了过来。端着酒杯的手纤细修长,然而酒杯中的酒液却在随着主人的颤抖微微晃动。云少康的目光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少女低头抿着唇,看不到眼瞳神色,只看得见略尖的下颌。云少康接过酒杯:“怕什么,走近点。”少女一动不动。“筠棠!”沁意低声呵斥道。云少康淡淡道:“那就再给爷倒杯酒吧。”这样隔得远远的,一人倒酒一人喝酒,没多久,云少康就已经有十几杯下肚了。本来就懒懒散散的人更像是给酒一点点抽去了骨头,斜斜地倚在椅背上。那模样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像是玉做的山要塌了,虽然放诞,却也潇洒。下杯酒再递过来的时候,端酒的手早就稳到纹丝不动,似乎已经习惯了。云少康却动了。他右手猛地一拉,少女发出一声低呼,手里的杯子就飞了出去。云少康紧接着左手一捞,如同铁索般扣住少女的腰,再一旋身,方才还远远站着的美人就牢牢坐在了他怀里。少女还未来得及挣扎,云少康的身子就从椅子上忽然弹起,一手搂着小蛮腰,一手托住了快沾上地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个中风流,与柳焉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筠棠惊魂甫定,冷眼看男人喉结滚动,酒液下肚。自知不能挣脱束缚,便一扭头,看向别处。云少康将杯子“叮”地一声砸在桌上,斜睨一眼怀里少女的侧脸。人很瘦,侧脸的轮廓虽有女子的柔和,也带着几分倔强的锐利。柳焉由坐在一旁瞧着,觉得这个叫筠棠的,眉眼轮廓间的神韵,像极了一个人。不知道云少康此时,会不会也这么想。“来,给爷……笑一个。”云少康挑起怀里女子的下巴,满嘴酒气喷了她一脸。筠棠被酒气熏得皱了皱眉,其他三人都静待她反应。尤其是沁意,眼睛看着她眨也不眨。如果拂了客人的意,沁意大概就要告诉mama,少不了一通呵斥,多半以后还会叫她服侍更难缠的客人。筠棠一念及此,眼里的嫌恶还未散尽,嘴角先提了提,笑得那叫一勉强。尽管如此,少女颊边还是露出个浅浅的酒窝来,虽然短暂,俏丽的容光还是让本就灯火通明的房间又亮了亮,像是黑夜里面怒放的一株夜来香。云少康本显轻浮的眼忽然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云兄,今天……我们还回客栈去吗?”“柳兄也是惯于风月之人……你说呢?”云少康端起一杯酒敬柳焉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