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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送粥喝。那粥不是别的,是云少康自己下厨做的,可是叫其他厨子全都甘拜下风的水平。除了送粥,态度上更是比原先还要难缠。就算是丢白眼给他,也都是一副甘之如饴求之不得的陶醉神情,简直要让人以为,这人大概是一个不好,给鬼神附体了。文谨对着云少康陶醉的脸,忽然想念个咒试试,看能不能赶跑附在他身上的小鬼。殊不知,栖灵山的道家灵咒威力绝大,能驱百鬼,可就是驱不走一种鬼——色鬼。文谨后来在车厢里实在被恶心得受不了,便钻到车外,坐到车夫旁边,好歹与云少康隔了个车帘子。身旁的年轻车夫见状,笑问道:“这位爷怎么出来了?”“车里闷,出来透透气。”文谨答道。车夫的脸很黑,一看就知是常年在外奔波。褂子的袖子挽到肘间,露出同样结实黝黑的小臂来。年轻人扬鞭赶车,脸上的笑容很真挚,是一种带有传染性的、发自内心的快活。文谨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松弛了下来。“这位爷怎么称呼啊?”“……我姓文。”被误会多次,他索性直接把文当姓氏了。“文爷好,”车夫笑着向他点点头。年轻人的眼睛不大,一笑就更没了,但是弯弯地,很好看,很憨厚。“那……你叫什么?”“庄稼人名儿不好听,文爷叫小的小刘就好。”“小刘……”“哎,”小刘点头笑道:“听说停云山上猛兽不少,文爷和几位爷可得当心了。”“小刘……你一直在给人赶车吗?”“咱们做过的活儿那可多了去了,我家地少粮食也少。我十四岁就离家到城里给人做工了,在码头扛过货,给人家漆过屋子,做过跑堂的小二……可咱嘴笨,脑子也不灵光,难点儿的活计都做不下来,只好卖卖力气了。”小刘边说边带着笑容,就像是给人展示自己的宝藏一般,回忆往事对他来说,是件幸福而又满足的事。文谨跟着也回忆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跟他比起来,自己这十九年,实在是乏善可陈。他从有记忆起就住在栖灵山,和一众弟子从小学道,练剑,学医…………如今再回首,他恍惚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只在过着同一天,只不过是将这一天,重复了十九年而已。他忽然羡慕起因长年奔劳而略显沧桑的车夫来。“那……你成亲了吗?”“我娘不久前在隔壁村里给我张罗了一个,人……很好。”谈到这方面,小刘支吾了一下,耳根有点发烧。两人都不善言辞,没多久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索性各自收声。文谨坐在车上,时间久了,迎面的风吹得他脸有些发麻。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就这么坐着,人还是简简单单的,最好。傍晚投店下榻,小刘一直坚持要睡柴房,文谨硬拉了他和自己一起。小刘做赶车的伙计也有两年了,还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他看着雪白的床铺不好意思地擦擦手,还是执拗地睡了地铺。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童鞋们给点鼓励吧TT☆、第十六章再往西去,一路越发不好走,山丘石岭也多了起来。赶车的小刘没走多久就离了官道,向山间小路驶去。按理说官道修整得会较为平整一些,也好走一些,不走官道走小路委实奇怪。文谨一早就坐在他身边,想到这里,便开口去问了。“不瞒文爷,前些日子去往西面的官道正在整修,路不通走不了,因此才往这边走。”小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官道不通是他的错一样,叫人看的不忍再去追问。没走多久,路边灌木丛生,绿树繁茂,虽然环境清幽,却挤得本来就不宽的小路更窄了。幸好小刘手熟,倒也没怎么颠簸,车身也没有被斜刺出来的树枝给刮坏。文谨的心便放了下来。云少康这几天都没什么机会与文谨独处,文谨张罗饭食之时,他便主动过来打下手。“嘿嘿,恩公,我来洗菜!”“有小刘足够,你歇着吧。”文谨边忙边道。云少康瞟了一眼憨憨笑着的小刘,真想往这张老实人的面孔上打一拳。自打那天文谨坐到车外透气之后,便再也没与他一同坐到车内来。柳焉由虽然八面玲珑,处处投人所好,应付的时间长了,云少康也不免有心力交瘁之感。大概他不知道,同样的在文谨看来,应付他也是件心力交瘁的事。云少康这回没有多纠缠,乖乖坐到一边去等吃现成的了。他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很是欣喜——文谨这回答话,用了九个字。而且他现在的这个态度,在自恋地以为文谨看上自己的云少康看来,叫做欲擒故纵。就像给猴子喂香蕉,本来每天喂三个猴子就吃饱了。可是为了驯猴子,便改为每天只给猴子喂一只香蕉,猴子每天吃不饱,当然会发急。如此几天后,忽然来那么一天给猴子喂五只香蕉,猴子高兴得脑子一热,眼睛一绿,去什么做事都会事半功倍。若是长此以往,那猴子必然就跟定你了。当然,猴子要是没有被五只香蕉给撑死,那它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的。云少康想到这里,吃着饭都哈哈一笑,一颗饭粒刚好喷到文谨的饭里。文谨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笑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云少康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迫不及待说话,又喷了一圈的米粒子出来。这下连埋头苦吃的小刘都抬头看他了。云少康对着四双眼睛傻笑一声,又低下头边吃边自得其乐去了。吃过饭后再走,路越来越崎岖,树也越长越密。柳焉由坐在车厢里,两道眉毛越皱越紧。“柳兄怎么了?”云少康察觉出不对来。柳焉由平日里哪怕不说话,嘴角也经常是带点笑意的,仿佛是暖融融的一江春水。今日却有些不同寻常,连颊边的肌rou都绷出一个略显凌厉的线条来。“车夫,停车。”车一停,柳焉由就往下跳。“腹中不适,请各位见谅。”他急匆匆说完,立即就蹿进林子里不见了。云少康也从车里出来,远远望一眼周围的郁郁葱葱的树林。根本见不着柳焉由的影子。想想柳焉由琼林玉树,乌衣子弟,拉肚子这种跟他气质完全出入的事儿,也实在该找个人都瞧不见的地方解决。“他昨天吃什么了?”文谨也看了一圈,同样没找到柳焉由的影子。“不知道。”云少康啼笑皆非:“就他有事,我们都没有。”“恩公若有何不周,小人一定会寸步不离,好护得恩公周全。”“我没事。”要是连方便都跟着,哪里还有丝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