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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在太和观周围走了一圈,除了满地的竹子,什么也没发现。不错,太和观周围,不再是参天的古木,而是一片竹林。行在林中,眼前碧绿,鼻端清香,十分的令人心旷神怡。“宁可食无rou,不可居无竹。敢情商时春还是个雅人?”云少康嗤笑了一声。不说别的,就从菩萨面前的一地瓜子皮来看,这商时春那是跟“雅”字绝对沾不上边儿的。“云兄万不可管窥蠡测,单从那尊菩萨像就轻易下定论……”柳焉由正色道。“百样鸟儿百样声,只有青花样个田鸡叫得忒分明,半夜三更跳来小阿奴奴南纱窗前荷花缸根头,金丝荷叶上,高叫三声,低叫三声,说道阁来呵,阁来呵……”两人这边尚还在争论商时春品位的雅俗问题,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唱歌的是个男人,嗓音嘎嘎得很不好听,可贵的是调儿还没跑太远,勉强能入耳。凝神细听这歌词内容,云少康没听几句,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考虑到这个人可能坐的不远,他忍得颇为辛苦,才遏制住哈哈大笑的冲动。文谨在大殿里面也听到了,带着一尾巴的灰,三两步跑出来,屏息辨认唱歌的人的方位。他听了几句,没听出唱歌人的方向,耳朵却给先听红了。“叫得小阿奴奴小肚子底下膝馒头上的手掌大介一搭,痛弗痛,痒勿痒,好像杨六使将军征子九溪南蛮十八洞,得胜回朝系在绿杨树底下个匹红鬃白马个鼻头歇歇里介动,又像个隔年破伞水淋淋……”调似普通山歌,歌词实际上大胆放|荡,板上钉钉的yin|词艳|曲。而且,yin|的程度可叫坊里专写yin词艳曲的曲词大才们统统烧毁旧作,改投这位山中高人门下。一曲唱完,文谨站在殿前,脸红成了猴屁股,人石化成了小号的祖师爷。“恩公,你出来了?”“嗯……”“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云少康走过来,拍了拍文谨的脸颊,露出个很不怀好意的笑容。“柳兄,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兄台可好?”云少康心内对这山中高人的敬佩之情,已经是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息,延绵不绝……非当面拜谒不可缓解。“……好,或许还能问到商时春的所在。”柳焉由笑得很大方。“恩公也一起走吧?”云少康没等文谨应声就拉他走了。要等这纯洁的娃从刚才那曲儿的冲击里缓过来,天都得黑了。三人沿着刚才歌声的方向往东走了一段,竹林边缘,是一条小河,河并不宽,看上去却不浅,顺着这河望去,不远处是个泉眼,正汩汩往外流着水。此是山顶,想来河的另一头,应该就是挂在山间的瀑布了。河岸边坐着个人,那人穿着件洗的皱皱巴巴的黄衣裳,背后正正绘着个八卦太极图,定睛一看还是件道袍。他脚上蹬着双芒鞋,手里拿着根钓竿,正跷着脚懒洋洋地钓鱼。“刚才的曲儿可是道爷唱的?”云少康一抱拳,语气万分崇敬:“真是令我辈拍案叫绝,不说别的,就一字儿,好!”“道爷我劝小兄弟换个字更好,”黄衣道人转过脸来:“yin。”黄衣道人大概有四十来岁,层层叠叠的抬头纹下面,一双给浆糊粘住似的小眼,一张河马般的大嘴。说着话间,更显得嘴唇厚如年糕,幅度极小地动了两下又闭上了。如果也用一字来形容此人的长相,那就是,歪。除了极不对称的五官之外,他还有个令人不能直视其面孔的理由——斜眼。云少康很快把目光从道人的脸上移走,眼睛看向别处:“敢问此曲可是您自己作的?”“既然小兄弟诚心请教,那道爷我只好承认了。”黄衣道人嘿嘿一笑,自以为sao包实际令人作呕地眼风一转:“小兄弟还想再听吗?”“不必了。”文谨接话从没接得这么快过。他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低下头眼睛瞟向别处。“唱歌的事咱们可以改日再切磋,小的有件事儿想请教道爷,还望道爷不吝赐教。”云少康态度很是谦恭:“此处已是停云山……道爷可知八面听风的商时春在何处吗?”广知天下事,八面听风,这是商时春在江湖中打下的名号。“小兄弟想知道?”黄衣道人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问道。“我们一行奔波数天,只求能面见商时春一面,劳烦前辈成全。”柳焉由也来帮腔。“道爷乃是云游至此,不认识那叫商啥啥的怪人……”黄衣道人口齿都有点不灵便起来,小眼睛几乎没有,身子往旁边的大石上一歪,眼看着就要面见周公。“那这山上可有其他人?”文谨追问道。“没看见……”黄衣道人咂咂嘴,躺倒在大石上:“道爷要眯一会,小子别啰嗦了……”“等等,别睡啊道爷……”云少康也急了。这山顶这么大一块地方,要是真得亲自一寸寸地儿地去找,估计得找到半夜。好容易遇到个活人,可不能放掉了机会。云少康蹲下猛地摇了摇黄衣道人:“道爷您醒醒,小的给你看样好玩意……”“道爷……”“道爷醒醒……”刚开始,黄衣道人的卧蚕眉还很是烦厌地拱几下。没过多久,整个人就已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任凭云少康叫骂都毫无反应。又过一会,便是鼾声如雷了。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有两点需注明:1.斜眼道爷唱的曲儿取自是冯梦龙的(卷七),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自行百度,不能不说冯公是人才2.那个祖师爷神像请大家自行代入老子李耳,由于是架空,直接说李耳有点奇怪,因此以祖师爷代称,望热爱考据的童鞋们宽容待之~☆、第二十四章“他……他睡着了?”道人的呼吸沉稳而绵长,显然已是入了梦乡。文谨蹲□听了半晌,尚还有些不能相信。云少康闹成这样,居然有人也能睡着?云少康摊摊手,道:“我们还是在山上转转,或许能遇到别的人,谁知道这疯老道会睡到什么时候?”“那么我们分头行动,一个时辰后在此地会齐,如何?”柳焉由欣然提议。云少康和文谨点点头,三人各向不同的方向飞掠而去。一个时辰后。“找到了吗?”文谨喘着气道。“除了树,就是几间破败的屋子,连点活人气都没有。”云少康问道:“恩公你呢?”文谨摇摇头。他沿着竹林的方向向西走了好长一段路,仍旧没有望到尽头,一路上只见着了花草树木,连破房子都没有。两人一同看向柳焉由。“没有。”柳焉由言简意赅,几缕发丝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