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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觉得没什么,又不是真的变成羊。左慈纠正他的想法:“你若自己当自己是羊,与羊一样吃草,在泥地山坡间打滚,你与羊有何区别?”反正木耳好说歹说,左大师只答应多给他半颗变羊的药,能给孙策续一两天差不多。木耳转手就让凌cao把药带到暮落去,看看有没有精通药毒幻术的高手能仿制。凌cao带回来的药丸至少从气味上与左慈给的一致。木耳不敢贸然多吃,取小半用水研开,喝下肚去。阴阳眼提前开好,精神壁垒提前守住。效果不错,从神羊祠里百姓们发亮的眼睛就能判断出来。“神羊的毛发与往日比通透许多。”“你听它的叫声更柔更顺了。”“神羊要赐福咱们会稽,好日子要来啦。”众人跪伏参拜,香火比过去更旺。凌cao挺苦恼,过去他还能听到神羊说出完整的句子,现在只能听到些词语夹杂着咩咩声。不得已木耳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传达,只好带他去紫竹坡上,显出人身与他交谈。孙策那头效果最好。床上的小霸王脾气变好很多,动作温柔了,声音和善了,又恢复两人初识不久的样子。木耳还恼怒孙权不讲情义,故意挑事:“你瞧,也并不一定非让你弟当江东之主不可。”孙策本来兴致很高,提起这件事眉头锁起:“你叫他的计策落空,他定不肯轻易放过你。”木耳劈头就问:“你个扶弟魔帮我还是帮他?只能选一个。”结果孙策不按套路出牌:“既是如此局面,你当天天跟在我身边,须臾不离,我们两个便都不会遇害。”☆、暴躁孙阿策(8)汉献帝建安五年秋,会稽城里香火鼎盛的神羊祠关门大吉,人人敬仰的神羊变成了孙侯爷的家羊。木耳这天醒来,发现有只白羊站床边,伸舌头舔着孙策的脸颊与额头。孙策一点没感觉,抱着木耳睡大觉。木耳小心翼翼地把阴阳眼打开。阳眼看到的是一只羊,阴眼看到的是一只半透明的羊。他暗知不好。连阴眼都能看到羊,说明精神壁垒已被幻象入侵,迟早要被攻陷。这七天来木耳磕了两枚半药丸,身上的青草味浓郁得自己闻了都想吐,孙策倒很喜欢这味道,平日有事没事地就从背后抱住他,低下头,鼻子掠过他的后颈和背,猛吸一口神清气爽。孙策没有显露出躁狂的迹象。只是在木耳面前没显露。木耳亲眼看见孙策走到离他十步开外、然后立马抽搐发狂的情景。孙策和他都再不敢离彼此太远,去哪儿人们总看到吴侯与他的家羊形影不离。后来一人一羊变成了两人一样,孙侯爷身边多了个模样俊俏的年轻公子哥。许多意欲向孙家提亲的世族大家望而却步。侯爷与身边的公子哥实在亲昵,一会儿拖拖手,一会儿咬咬耳朵,吃个饭还相互投喂,叫人猜忌侯爷是不是好男风。神羊越来越像电灯泡,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时候,这头羊非过去凑热闹。不知侯爷是不是因此被激怒,把他的大灰狼召唤出来。百姓们奔走相告:“侯爷跟神羊打起来了!”这伙人脸被打得火辣辣疼。一层楼高的大灰狼跟一张凳子高的神羊相处愉快,玩起了转圈圈捉迷藏的游戏,侯府中时不时传来两人两动物欢乐的笑声。孙策老爱问些煞风景的问题:“你说我还有多久?”左慈断言的十天期限早已过去,木耳没把握孙策还能撑多久。孙策靠着府中一颗老榕树坐下,右腿竖起,膝盖撑着胳膊肘:“中秋过后,往许都走吧。我已着人打点好。”木耳身边的羊儿咩地叫声,像是在说好。孙策的大灰狼满脸不高兴,伸出爪子把羊儿抓到半空中,吓得羊儿四条腿乱蹬。木耳拇指头比划比划两只动物:“瞧,你的狼都舍不得我的羊。”孙策嘴边勾起抹笑:“我也舍不得。”“舍不得就不要赶我走啊。嫌弃我的青草味不够好闻了?”木耳心想要不要再磕点药强化一下。不料孙策却道:“你自己的味道更好闻。”木耳背过身去。脸皮厚的人什么话都敢说,脸皮薄的人听人随口说句都会脸红。孙策望着木耳的背影,想起从前见他的情形。当年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战得不可开交,孙策闻讯快马上山,在高坡上正好撞见木耳替吕布解围的那一幕。他天生不受幻象支配的灵瞳,没瞧见什么虎龙豹鸟,虎牢关下全是真人打斗。他一眼就相中里头那个书生装扮的少年,相貌堂堂有情有义,为救兄弟甘当质子。若非碍于军法军规,孙策真想到刘备营里跟这位英豪喝碗酒。后来还真遇到这少年。他说他叫郭嘉。那时正值父亲孙坚战死襄阳,江东军危如累卵之际。是郭嘉劝他将父亲留下来的传国玉玺押到袁术处借兵,他才有平定江东的实力。说起来这一方太平,是你我联手缔造的啊。孙策不提旧账,没什么比一个安安静静的拥吻更能表明自己的心意。中秋不日便至,孙策领着木耳回孙家的老宅,与母亲、弟弟们团圆过节。郭宾那张清秀的脸蛋果然招人喜欢,老夫人看一眼印象深刻,问道:“先生从何处来?”孙策早就想好木耳的头衔:“神羊之主。”木耳伸手招招后边跟着的羊咩咩,尴尬的是他的灵体小羊根本不听他指挥。“神羊之主岂非上仙?”老夫人没生疑,快快下座招呼众人来拜。木耳赶紧把老夫人扶住,解释道:“非也非也,郭某只是与神羊结缘,不是什么仙人。”满座子弟只有孙权泰然自若,他那双碧眼灵瞳早就看穿一切。孙家出身武门,自不会老老实实坐着喝酒,到亥时老夫人一退,年轻人们便活跃起来,行酒划拳,大口吃rou,厅中热闹非常。大伙儿排着队给吴侯与郭先生敬酒。木耳喝不得多少酒,古时的酒浓度又高,几杯下肚头脑发胀。孙策便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替他一饮而尽。全场只有孙权没来敬酒。孙权不来,孙策便过去找他。“今夜过后,你的江东。”孙策寥寥八字,一饮而尽。孙权没举杯:“兄长不恨我?”孙权笑道:“不恨。”忽地又敛起笑,凑近孙权耳边,严肃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