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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什么,他低头慢吞吞地给黔诺回复:“好可爱。”没几秒钟,黔诺就回了一堆宝宝的图片给他。“应该不是人吧。”赵泽成静了几秒,又说。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乍一看已经恢复和谐,可说起这些敏感的话题,还是会难以避免地有些尴尬。纪绒很轻地嗯了一声,也没有说付尹的身份。赵泽成便不再问了。“很胖。”黔诺在那头说,“快十斤了,妈的,生死我。”纪绒忍不住笑起来,问他:“你们要回来吗?”黔诺说暂时不了:“他太小了,付尹说小时候在海边长得会好一些。”纪绒依稀还记得刚刚第一次见付尹,黔诺和他在楼下对峙,分开以后恨不得把付尹弄死。再后来,黔诺要去温暖的南方,与纪绒分离时,和他说生了丢给付尹,这辈子就再无瓜葛。但看起来黔诺已经不记得这些了。黔诺又给他发了几张照片,告诉他:“他真的好小。我门刚化形就三四岁了吧?我记得我可以走的。”又说:“说起来不知道去s市还是m市,付尹说要给他上学。”“他还没原形过呢,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黔诺打了几个叹号,很快又道,“算了算了,别了,想一想还蛮恶心的。”纪绒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什么恶心来,喜悦倒是实打实的。他说了一大堆,最后同纪绒道:“付尹过来了,让我喝汤,什么鬼都不知道,先去了。”纪绒打了个好字过去,又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他盯着不再变化的聊天界面短暂地发了几秒钟的呆。黔诺也没有再计较他与赵泽成的事。这些都是真的忘了吗?也不见得,只是有的也没有那么重要,有的也可以和解。赵泽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了厨房,简单地切了个果盘出来,摆在纪绒眼前的茶几上。“怎么了?”纪绒摇摇头,扎了一块苹果吃进嘴里,很甜。又过了两天以后,回城的道路开始拥挤,出城的道路变得空旷。赵泽成与纪绒占着自己寒假冗长,错开高峰期,驾车往津南的方向开去。与他们回来的行程如出一辙,这一次反过来,两人要先去赵泽成家里拜年,再一路开到j岛,去看看黔诺的小宝宝。因为是驾车的关系,路上的时间也被拉地很长。他们起的又不早,当天到达距离津南还九十公里外的休息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夜间疲劳驾驶不好,虽然纪绒也不知道赵泽成是不是会疲劳的体质,两个人还是停了停。车被开去加油,然后开出来停在空空荡荡的广场上。过年期间的休息站也很冷清,做生意的小店铺都没有开门,只有几家便利店还在坚持营业。便利店也没什么东西,两个人只买了一些简易的自热食物。好在纪绒有先见之明,先在行李箱里塞了一些零食。赵泽成整袋提起来,不知道牵动到什么,只感觉有东西滚落在脚边。是一个红色的香囊,秀了两只鸳鸯。做工很差,是很明显的地摊货,连字都没秀清楚,但赵泽成从字形来推测,大约是百年好合。他抓着香囊低声笑了笑。纪绒还在车里挑方便面里少的可怜的牛rou,刚吃两口,忽然就感觉到眼前一团黑影。车外的冷空气随着赵泽成的动作刮进来,又很快被空调吹散。赵泽成扶着他的脸迎面迅速地吻下来。纪绒来不及反抗,只来得及赶紧吞下嘴里的半颗牛rou,以及把面端开。这个吻并不凶,很温柔,赵泽成轻柔地绕着纪绒的唇瓣打转,浅尝辄止,但他声音是低哑的:“一百年可能不够。”纪绒状况外的“嗯?”了一声。赵泽成把零食放在两个人中央,把手心里的香囊给纪绒看。“干什么这么隐晦。”赵泽成笑着说,“直接给我就好了。”纪绒啊了一声,这香囊是他那天买了不知道放在哪件衣服口袋里就没拿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行李箱里。但赵泽成看起来很喜悦的问他“是新年礼物吗?”纪绒也就顺势点了点头。他想起来那天,卖东西的老婆婆说,送给对象都会喜欢的。看来是没有骗他。“我很喜欢。”赵泽成说,“很喜庆,寓意也好。”香囊被挂在了赵泽成的车上,纪绒把赵泽成那碗面端给他。纪绒自己是不爱吃面的,撕了一袋牛rou干来吃,看赵泽成吃了两大口,接着鼓着脸停了停。“我没准备新年礼物。”赵泽成咽下去,说。纪绒刚想说没事,赵泽成已经道:“那我送你尾巴好了。”他无赖又暧昧地笑起来:“要不要?”车窗外传进来咻的一声,紧接着,大朵亮金色的烟花忽然在天空炸开,变成无数的小金粒,散落下来,渐渐消失。接着又是第二朵,第三朵。纪绒抬头看着,b市禁止烟花爆竹实行地早,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很美丽,也短暂。前一朵消亡,后一朵跟上。有那么几秒钟的间隙,而当下一秒炸开时,能看清楚地看见美丽的烟花周围,也迷漫慢了灰色的烟雾。纪绒看着,忽然就想起了赵泽成方才那句“一百年不够”。他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赵泽成说自己不是普通人,带着记忆来到人间,但细的都没有说。赵泽成也在看烟花,亮光断续地印在他的侧脸上,纪绒看不出什么仙风道骨,只看得见已经属于人间的赵泽成。纪绒有些好奇。“放烟花的话,天上会有感觉吗?”赵泽成闻言扭头过来,他似乎是讶异于纪绒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才摇头道:“没下来以前,我都不知道底下是什么样子。”纪绒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样子。他问赵泽成:“天上好吗?”因为听一些有资历的长辈讲,很多很多年前,人类还没有这样多,天地灵气也够妖精修炼。那时候有许多许多道行很高的妖怪,为了去飞升历经苦难。纪绒那时候还是个短尾巴的狐狸精,听了既觉得很欣羡,又莫名觉得有些可悲,因为比起幸福快乐,他们好像是在追寻很虚无的东西。那时候纪绒问:“最后都去了吗?”没有人回答他。烟花放完了,赵泽成重新低头吃了几口面。“怎么了?”他问纪绒,“怎么忽然问这个?”纪绒也说不好,他一点点地扣着手里的牛rou干,小声道:“知道的话,你回去以后,我也能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