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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兄道弟高谈阔论为荣。黑发男生友好又得体地回应着所有人,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几乎可以看到一张人际关系网分分钟以他为中心编织起来,而所有网上的结点,都是他现在和未来的资产,是他精心守护的宝藏。黑发男生又一次在房间里逡巡了。他也会主动和别人攀谈,自如地找到话题,所以即使是羞涩的人也有机会被他纳入囊中。这次,他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杉曼。"哟,老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是学长么?来指导一下后辈?"杉曼笑了:"我可没什么能指导的。毕业已经很久了,现在只是回来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詹米。"男生伸出手,"工学院大二。""杉曼,xx届法学院。"詹米看了杉曼一会儿,忽然说:"学长其实不太喜欢派对吧?"杉曼笑了:"有这么明显么?""我最好的朋友就不喜欢派对。他也是这样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观察别人犯蠢。"詹米坐在了杉曼身边,"我觉得他其实很明智。事实上人际关系给人带来的焦虑远远多于益处。""你看起来很擅长交际啊,也会焦虑么?""哈哈,我的蠢样都被你看到了!"詹米大笑,"我想做技术,又想从商,所以人际关系网意义重大。我简直有必须认识所有人的强迫症了。"詹米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其实真的很累啊。不停去派对,不停迎合各种各样的人。明明可以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做饭看电视,轻轻松松消磨一晚的。""我未婚妻之前也是像你一样的,每场派对都不想落下。"杉曼不由自主地开口,"我就像你那个朋友,只想在家学习或者休息。其实,我们应该给对方自由干自己喜欢的事的,但我要她留在家,她要我陪她去派对,两人后来都不开心。""那怎么办呢?""吵架啊,冷战啊,再吵架啊…"杉曼苦笑着,"我们大学生活基本就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闹别扭上了。等我们终于成熟到接受对方本来的样子,也接受双方有自己的生活也可以在一起时,我们都毕业工作好几年了。""但你们吵来吵去还是一直在一起啊。"詹米一脸敬佩,"你们感情一定很好。""是啊…"杉曼叹息着,"我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早点成熟起来。我们本可以有更多更多甜蜜的回忆的。可惜了。"詹米皱着眉:"…出什么事了么?"杉曼沉默了许久。詹米耐心地等着。"她…19天前去世了。心脏病。"詹米默默地给杉曼的杯子满上啤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詹米和杉曼都有点喝多了,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寒冷黑暗的街道上。"你…住哪儿?"杉曼问,"能自己回去么?""就在…前面。倒是你,要不上我那儿…嗝…醒会儿酒再走?""也…好。"詹米来到格雷公寓楼下,打电话叫格雷下来搭把手。格雷刚洗漱完毕,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蹦跳着下楼。他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脸被浴室的蒸汽熏得格外水嫩。格雷和杉曼面面相歔。杉曼一下子清醒了。"嗨,宝贝儿,能让咱们学长也上去歇歇么?"詹米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的异常,还亲昵地捏了捏格雷的脸,"你今天怎么也看着这么美味啊~""不用麻烦了,我好像清醒了不少。"杉曼直起身来退后一步,"不打扰你们了,回见。"詹米惊讶地看着学长快步消失在街角:"咦?"格雷耸耸肩:"先上来吧。"***格雷有点想打电话问丁恩怎么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杉曼又不会把他怎样……才怪啊!格雷被杉曼几乎是夹在胳膊下,一路踉跄着拖到了空无一人的河边。为什么自己只是下楼倒个垃圾就被巨人抓走了啊…格雷欲哭无泪。杉曼高大的身形笼罩着格雷,把他挤得贴在河边的栅栏上:"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么?""丁恩知道的!"格雷立刻说,"我们是…开放式关系,我还同时和另外两个人交往!他们互相都认识,而且会在日历上标谁哪天和我在一起!"格雷一下子交代得干干净净,杉曼反而无语了。他沉默了好久才说:"同性恋是这么搞的?""这和性别性向没关系啦…"格雷虚弱地说。背后脚下就是湍急的河水,他靠着栅栏的屁股和背紧张得有点痒痒的,"只是一种…相处方式…"格雷看着一脸阴郁的杉曼,想起他恐吓校园恶霸时的暗黑,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怕死。自己是精灵,有近乎无限的青春和生命----只要自己不因为寒冬掉进河里之类的愚蠢事故死掉…他还有那么多想看、想做、想体验的事情!为什么任何精灵敢迈出家门一步呢?这可是个出去倒垃圾都能遇到死亡威胁的危险世界啊!"我哥哥值得更好的人。至少是一个忠实于他的人。"杉曼缓缓说道,他的大手覆上了格雷的肩膀,用力得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格雷泫然欲泣:"这种事…不应该听听你哥哥的意见么…"他光脚穿着靴子,单薄的睡衣外披了件大衣,冻得瑟瑟发抖。"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杉曼在他耳边轻语,"而我们的生命又那么短暂。选错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格雷的嘴唇颤抖着,"无论选择了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而过去的,就是宝贵的经历。只要活着,我们都还有机会。""可是洁熙已经死了。""但你还活着。"格雷伸出手抓住了杉曼的衣襟(如果他推我下水,至少我也要把他拽下去!),浅蓝和深绿专注地对视着,"但我还活着。"杉曼把格雷拥起几乎提离地面,抓着他的头发逼他高高扬起脸,低头啃噬他的嘴唇。48.假如…"你跑哪儿去了!我正要下去找你!"詹米穿戴整齐打开门,看到格雷正气喘吁吁地爬上楼,"你的脸怎么了?身上还都是灰?"格雷对着镜子呲牙咧嘴地试图治愈自己嘴唇上的伤口----被杉曼的虎牙擦破了皮,现在正明显地肿胀着。杉曼终究没把格雷扔到河里淹死,而是莫名其妙地咬了他一口,又突然把他掼在地上大步流星走了。格雷没有回答詹米的追问,而是给丁恩打了个电话。丁恩很快接了。"宝贝儿,出什么事了么?"格雷犹豫了下:"你现在有空么?""我在开会…如果不太急,待会儿再打给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