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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黄粱一梦呢?梦醒之后,是不是,是不是不会再有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不会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房间,不会有季泽同的寻死,不会有让人心生畏惧的任啸徐的mama……是不是,是不是也不会有父亲每日期盼的目光,不会再有母亲终日劳碌的身影,不会再有诗华和爸爸吵了架,摔门而去的背影……而他自己,只不过是站在灶旁煮着一锅粥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儿。第25章任啸徐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顾家臣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脑袋下面枕着的那条手臂被抽走,他半睁着朦胧的睡眼看见任啸徐精神抖擞的背影,利落地出了门。天刚蒙蒙亮,那一钩如眉毛一般的新月还挂在树梢。起居室的灯光漏了一丝到卧室来,任啸徐的影子映在五彩的雕花玻璃上,就好像民国老别墅里时光的剪影一样。顾家臣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见了他的前世,梦见了彩色玻璃上的主人影子,而他自己是一只沉睡的波斯猫。等到彻底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了顾家臣一个人。女佣拿着一套新衣服进来,说是少爷吩咐她拿给顾先生穿。料理师推着餐车进来,问顾先生要吃什么样的早餐,有蔬菜沙拉,五谷粉,纯麦面包,培根,煎蛋,牛奶,鲜果汁……顾家臣不习惯西式的早餐,蔬菜沙拉是生的,沙拉酱的味道在他尝来很奇怪。随便吃了点培根面包,喝了一杯牛奶。他一边吃早饭一边望向窗外,窗外是蓝天白云。昨夜下了那一场雨,今天早上起来愈发显得碧空如洗,白云如绵。大宅四周的山林深处传来阵阵鸟鸣,啁啁啾啾,如泣如诉,婉转动听。半上腰上开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鹃花,殷红浓密如同血绘一般。起居室侧面的窗户打开着,五月的晨风夹着露水的湿润,清凉之感扑面而来,直吹得透人心脾。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吃过早饭之后,女佣领他下楼,说少爷已经安排了司机,带他去医院看季少爷。顾家臣跟着女佣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又开启,任家金碧辉煌的大堂便映入眼帘。出了大堂就是前门花园,宅子的侧翼,离着游泳池不远的地方,建了一座四壁都是玻璃的琴房,白色的三角钢琴清晰可见。琴房里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米白色休闲裤,白衬衫和水蓝色针织衫。顾家臣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了几眼,那女佣见他停下来,就在他耳边介绍说:“那是我们家大少爷。”顾家臣听得心中一紧,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短信,不再做多余的停留,直径往等候的车辆走过去。任啸徐一大早就召集了手下的人在工作室开会。多媒体大屏幕上是下个月全球奢侈品对华会议的情况介绍,一个助理站在一旁讲解。“这次的会议聚集了大部分的欧洲老牌奢侈品牌,国人比较熟悉的有,古琦、迪奥、LV、阿玛尼、香奈儿、范思哲、爱马仕、普拉达、宝格丽、卡地亚、百达翡丽、劳力士、欧米茄、伯爵、弗兰克缪勒……”任啸徐正闭着眼睛听,突然韩秘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电话,伏在任啸徐耳边说:“是安执事。”安执事是任家大宅的管家。任啸徐纳闷心想,他这会儿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就接过电话来小声问:“怎么了?”电话那边安执事的声音平静地说:“二少爷,大少爷刚刚突然吐血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任啸徐一听眉头大皱,喊了一声“先暂停”,扔下手机就往任啸怀的房间赶过去。韩秘书赶紧跟在他后面,带着四个助理,一时之间只听得皮鞋踩的地板踢踏直响。任啸怀的房间倒是简洁。听说本来也是和任啸徐的卧室一样的装饰,只不过任啸怀不喜欢那样的浓墨重彩,他母亲听了,就下令来重新做,一改前次华丽的作风,完全照着欧式简约的风格来。贝壳色的墙面换成了清爽的粉白,墙上的灯饰也抹去了水晶吊灯的繁琐。沙发是冷清的烟灰色,壁画也是现代感十足的黑白色拼贴画,抽象风格。雕花玻璃抹去了五彩的浓重,只单纯地雕着大朵简化版的向日葵。卧室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助理和秘书整齐地站在外围,靠近床的右边是一张椅子,坐着任啸怀和任啸徐的母亲,右边床沿上是一个波浪长发的年轻姑娘,那是任啸怀的未婚妻。象牙色的大床上铺着紫色锦被,一点花样也没有。任啸怀坐在大床的正中央,脸色苍白。他看见任啸徐走进来,强笑着跟他打招呼。“怎么把你也叫来了?太劳师动众了。”“什么劳师动众,他是你的brother(兄弟),难道不该来看你?你也太不注意了!都让你不要一忙起来就不吃饭,现在好了?搞到吐血你才安心!takecareofyourselfplease(请照顾好你自己)!别老是让人为你担心!”任啸怀的未婚妻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她是个正宗的ABC(美籍华裔),汉语虽然不差,但是总喜欢夹带英文。“哥哥怎么了?”任啸徐关心地问。啸怀的秘书道:“今天早上起了大早开会呢,说到一半,不只怎么了,就吐了一口血来。方才通知了赵医生——”秘书话音未落,赵医生就带着助手来了。他跟沈氏打了招呼,就赶紧给任啸怀做检查,问了些发病的症状。“应该是胃出血,想是大公子平时工作太繁忙,饮食不规律,情绪紧张所致。公子发烧和头晕的情况有点严重,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胃出血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也是有危险的,大公子的肝脏不好,还是需要好好检查检查。”沈氏在旁边冷面而坐,一直是一言不发。听到赵医生建议住院治疗,她才下令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车辆送公子去医院!”沈氏还有工作,并未久作停留,说完后起身便走。周围的助手等沈氏走了,才赶紧扶任啸怀起来。又怕他发烧身上冷,给他披上一件外套,才小心地搀着慢慢往楼下走。任啸怀不好意思地跟啸徐说:“你别跟来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忙你的去吧。”“那怎么行?被人知道,还不说我只顾着工作,连哥哥都不顾了?”任啸怀苦笑一声道:“你这是在讽刺我么?讽刺我只顾着工作,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回去吧!虽然这件事爸爸让咱们两个竞争,但是要是我万一去不了,总得你来挑大梁。不能咱们兄弟两个全军覆没啊!”“说的也是……那我就不送你了,嫂子,”任啸徐转头对着一旁啸怀的未婚妻道,“我哥哥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