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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热的心脏勒得爆裂,变成碎片,满地鲜血,洒落四方。阳光照进室内,无声漂浮,如同细小的,纷乱的蝴蝶。而斑驳的光影像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出现阴影。婴儿床里面的那一抹雪白,就像是这个世间最强大的救赎,让所有颤抖的灵魂都能聚集在他的身侧,听着他均匀的细微的呼吸声,就好像,听着赶走罪孽的颂歌。几乎忘记了疲劳和疼痛,顾家臣把连城抱在怀里,就像捧着易碎的珍宝。他一步一步挪上楼,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新铺的地毯绵软光洁,绚美如花的织纹,把地板染得像洒满繁星的夜空,那样美丽的银河,宇宙。才在它之上的人,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不知道是哪国的毯子,顾家臣只知道这地毯一寸一金,昂贵非常。还不是一张毯子!他无不烦躁的想。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生命之中的一切牵挂都是执迷。可是又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心痛?难道真的一定要学会放下吗?那毕竟是我最爱的人啊!顾家臣回到房间,把怀中小小的身躯放在他和任啸徐的大床上。那张床昨天还见证了一夜疯狂,只属于他们俩的,rou体和灵魂的纠缠与冲击,最深刻的结合,最痛的,最难分割的嵌入。而如今的床单早已没有了混乱的痕迹,绣着大多的牡丹花的丝被,安静的铺开在床上,花朵美丽多姿,盛开成一种永恒。小不点就放在那朵花儿的中间,好像花瓣掉落之后的青涩果实。顾家臣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好像此刻躺在大床上的这个小不点,是他和任啸徐结合的产物。下一代,再下一代,每一代……繁衍生息,生生不息。然而代代都有杀戮,都有斗争,都有数不尽的风波。顾家臣突然想起了他的哥哥。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一度让他拜之为偶像的周家律。以前他还很纠结,觉得哥哥被社会晕染了,改变了,堕落了……陷入了污浊的官场泥淖,成为了风云诡谲的斗争的牺牲品。当得知哥哥可能参与其中,还得他被人毒打,差点要替人顶罪的时候,那时候他是多么生气啊,气得都发烧了,气得浑身颤抖,气得模糊了回忆,几乎要舍弃掉有这个人参与的所有的童年……现在想起来,或许,或许他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或许每个人都是不得已……就像,就像当年的他,不得不和任啸徐在一起那样。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强jian。谁又能永远保持干净呢?谁又能逃得过命运的诅咒?我们都只能无声的奋斗而已,奋斗,抗争,把灵魂的淤泥清洗……网络上还是信息量爆棚,并且瞬息万变,观点各异,各种观点又是千差万别,许多东西相互冲突,一时之间并不能了解真实情况。打开门户网站,“西南茶叶巨商遭拘留,涉嫌多起罪名”这样的消息,也不过占据了一个角落。点开进去,就有最新的跟踪报道。照例有一连串的歌功颂德,说警方和检方怎么布置了这一张大网,网出了多少大鱼,哪些是属于高层人物,一只手就可以把人捏死,但我警我检不畏强暴之类的等等。也有很多其他网友发表的质疑性质的文章,当然不乏有人猜测这是一场高层的内斗,毕竟我天朝人民卧虎藏龙,许多事情大家都懂,只是在看戏而已。对于世事这一盘棋局,大家都明白有个态度叫观棋不语,所以大多数人选择沉默。真相到底是什么,或许没有人能说明白,就连当事人都不能完全明白。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真相,并且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理解深信不疑。只是有很多所谓的公知和名人还没有表态,大概事情刚刚爆发,还没有火出来。一部分人已经捕捉到这件事和任氏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出现什么非议。顾家臣从一些比较靠谱的讲解开始看起,大致和冯霖说的一样。酝酿许久,一朝爆发,满城风雨。上面的人下令,严惩不贷。于是多年的琐事纷纷被挖出炉,甚至有人牵扯出了沈玉汝的人品问题,说这个人一生玩弄过无数的少男少女,说他的老婆当年也是个公共汽车万人上,和各种高富帅床底纠缠,香艳尺度堪比那啥门。好一出墙倒众人推的好戏码。顾家臣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那日苏律师在吃饭的时候会有那样的感叹,都是戏。可不是,人生如戏,只是这出戏大部分时候是悲剧的,是充满苦难与无奈的,是满怀调戏和肮脏的,不堪的戏。顾家臣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灵魂出了窍,又好像还在熟睡中做了梦,可惜他被这梦魇住了,一直都无法醒过来。他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是觉得疼,可是那疼痛竟像是隔了一层似的,不很分明,让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疼还是不疼了。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持续下去必定会异常劳累,一口气浏览了太多的网页,摄入的信息量过大,顾家臣的脑海里一团浆糊,好像有人拿着注射器往里填入了太多的东西,太阳xue胀胀的发疼。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窗户边,想看看这美好的春光。烟花三月,草长莺飞的江南,那样生气勃勃的美景,每片叶子都透出新绿,每一条柳枝都缠绕嫩黄,春风似剪,习习吹过,裁出一幅美妙的大西南的山水图。这是在人间……可是在人间!眼看着光芒万丈,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颈部传来一阵阵钝痛,顾家臣捏了捏后脖子,转动头部,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那响声似乎宣布着,他还活着,活在这里,这幅江南山水,这幅人间,浸润着这如血的残阳。活着,就必须承担这一切,不管是丑陋的,还是美好的,不管是痛苦的,还是甜蜜的。床上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一下,皱起rou乎乎的小脸,哇哇的哭了。思绪被拉回,顾家臣跑到床边抱起小东西,检查了他的尿布。没有尿湿,那应该就是饿了。奶妈在楼下呢,抱下去给她吧……还有那个小朱,留还是不留?唉……顾家臣皱着眉想,怎么事情这么多!第六卷嬴得生前身后名第191章顾家臣抱着孩子下楼,孩子的哭声已经惊动了保姆和奶妈,小朱看了顾家臣一眼,就乖乖的回房间了,顾家臣把孩子交给奶妈抱走,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正准备叫乔琳泡一壶茶,门锁突然咔的一声响。大门打开,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顾家臣吓得簌一声站起来,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蓝釉一身黑色运动服,领着一个女人进了门。顾家臣定睛而立,发现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但是穿着极为奇葩,齐腰的长发,卷成巨大的波浪卷,梳着公主头,头上扎着蝴蝶结。耳朵上一对硕大的珍珠,缀在镶嵌碎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