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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的变成老衲下毒害你。阿弥陀佛,老衲连方盟主的身都不曾近过。”百川谷的神医上前来,替方焕之把脉,很快,便对着方闲遗憾摇头:“灭真散,中毒者只要施展内力,真气运行,便会毒发,无药可解。从脉象上看,盟主中此毒已三日有余。”“来人!”方闲对着堂外大喊,“把海空方丈留住!”事情尚未明朗,海空和尚脱不了干系,但此时此刻还能记着用“留”,足见方闲已不复当初的莽撞和冲动,变得稳重而成熟。海空方丈一脸含冤受辱,口中念念有词,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未及方闲说话,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玉少爷在三天前进过厨房!”方闲愣住,不可置信看向自己最好的兄弟,嗓子发紧,声音发颤:“你进厨房做什么?”唐璟玉自小讨厌厨房的气味,幼时二人偷吃,都是方闲进去偷,他在外面把风。唐璟玉静静站起,心情竟然平静了,这不是他和海空方丈计划中的场面,但当方焕之运气吐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他只是想当中揭穿方焕之的阴谋,至于杀他报仇,根本还未提上计划。很好,海空方丈替他提前做了,为表诚意,他应该替海空方丈顶这口黑锅。但他不想。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的寂静里,唐璟玉的声音清亮如钟:“厨房,我进了,但毒,我没下。”方闲嘴唇颤抖,似有一些预料,又不敢相信,声音哑得厉害:“所以我才问你,进厨房做什么……”“找落花剑谱。”唐璟玉再无半点隐瞒。方闲瞪大眼睛,冲击接二连三,撞得他有些恍惚:“落花剑谱……在我家?”唐璟玉定定看着他,良久,缓缓从怀中掏出剑谱:“是的,我找到了。”方闲无法相信一般,不自觉地摇头。唐璟玉狠下心,一字一句道:“就在你书房的暗格里。”方闲大脑一片空白,茫茫然。方焕之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声音吃力而破碎:“你……咳咳,你别听他的……”方闲的目光在亲爹和兄弟之间来回,忽然不知道该相信谁。唐璟玉冷笑,高声道:“为什么不让方闲听我的?是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丑事都揭开吗!落花剑谱重现流马镇,根本就是你为血洗反对你的门派布下的局!一如十三年前血洗唐家一样!唐家你总不会忘了吧,上上下下三十七条人命……不,你不会忘的,你把我带回来了,震断我的经脉,像养条狗一样养着我这个唐家余孽,听着我一口一个义父的叫你……”“唐璟玉!”方闲厉声打断他,可打断完,又xiele气势,颤着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唐璟玉有一腔恨意,他可以用层出不穷的恶毒言辞咒骂方焕之三天三夜,可对上方闲的眼睛,那到了嘴边的恶语,忽然就出不来了。方焕之死在了方闲臂弯里。至死,这人也没有“其言也善”,唐家灭门的事也好,落花剑谱的诡计也好,一个字都没认。方闲缓缓站起来,挺直脊梁,环顾全场。满席武堂里,大多在等着看方家的笑话。他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哥哥们都躲在堂下,没人冲出来为方家主持公道。那就他来吧。眼前的唐璟玉还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可眼神,暗不见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方闲不知道。他可能真的像赵步摇说的,太傻了,以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永远不变。一步,两步,三步。方闲终于来到唐璟玉面前,他是二弟,所以好像理所应当一样,比大哥矮上几分。曾经的他对此心甘情愿。这会儿才发现,仰头看人的滋味,很难受。无声对视良久,他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毒,是你下的吗?”唐璟玉以为自己已经为这一时刻做好了准备,可真等到了眼前,真看着方闲的眼睛,他竟没办法坦然:“不……”“停!”导演的出声打断了全部节奏。所有演员都已沉浸到兄弟反目的情境之中了,方闲的情感太炽烈了,好似火山即将喷发前,剧烈流动的guntang熔岩,光是围观,便能感受到那烤人的热度。而所有工作人员更是一颗心沉到底,停,就意味着要重来,意味着之前的一切工作都白费!陆以尧没想到被喊停的会是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看工作人员,果然,一个个脸上都是泄气的表情。“陆以尧……”导演破天荒喊了他的名字,只有在拍摄极重要戏份的时候,导演才会这样,而且喊完之后导演更是从监视器后面走出来,来到席武堂中间,面对面给他讲解,“你的情绪对,但程度不够。冉霖刚刚那股劲就绷得很好,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身体里都在积蓄着一股力量,马上就要爆发的感觉,但是你的力度没到,一开口,就把他刚刚营造出的那股压力的气氛,消解掉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场戏里,你和冉霖是要相互影响的……”导演说着还不过瘾,干脆比划起来:“就像你们两个在比赛攀岩,这一下他比你攀得高,下一下你就要比他攀得还好,观众的情绪就会跟着你们两个的台词一步一步攀到最高点,然后啪!爆发——”“陈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以尧不想耽误时间,影响进度,陈其正说的他已经懂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实践……“停!不行,再来!”“停!不行,再来!”“停——”陆以尧身心俱疲。全场也濒临崩溃。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每次喊停后,拍摄并不是从头开始,而是从“方闲已经站在唐璟玉面前了”这里开始继续。所以之前大家的努力没有做白工,方焕之和海空方丈的对决也好,方焕之的死亡也好,都不需要重复,只是频繁NG将进度死死卡在“兄弟濒临决裂”这里。陈其正也累了,再没力气走到陆以尧面前去讲。他自认调教功力还可以,事实上陆以尧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有进步,但就是不对,尤其是在方闲饱满的情绪面前,更对比出唐璟玉的不够劲。“唐璟玉是内敛的,但面对方闲的质问,内心的冲突是强烈的,而且你的情绪要随着方闲的情绪升温……”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陈其正也想不出更清新脱俗的说法。陈导说得累,陆以尧听得也糟心,如果同样的话有用,他就不会一遍遍NG了。“那个,陆老师……”扩音器里忽然传来编剧宋芒的声音。所有人疑惑望去,果然,宋芒不知何时从陈其正手里拿过了扩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