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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开始犯愁,他看见伏城腰间明晃晃的佩刀了,北城不比南城乱,酒楼和刀客之间没有保护伞的关系,伏城这明摆着就是来砸场子的。朱老板小心翼翼道:“夏公子,楼上有雅间,要不您上楼去?”“凭什么我上去!”夏世林孩子气的脾气上来了,真跟伏城因为一张桌子较劲,“我今天就坐这儿了怎么着吧。”周玄逸用拐杖点地道:“既然都想要这张桌子,公平起见,我们要不要赌一把?”这不是周玄逸心血来潮,白麓城的民风,难以抉择时还不如坐下来就赌一把。夏世林果然又坐下来,道:“赌什么?”周玄逸道:“最简单的摇骰子。”“我不会。”夏世林不是不会,他年轻的时候也玩过几把,但是夏侯爷家风森严,他被揍了几顿之后就不碰这玩意儿了,如今好多年没玩儿,跟不会也没什么两样。“我也不会。”周玄逸道,他确实是真的不会。伏城听到这里就乐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小太子,一个真的小侯爷,这两个达官贵族竟然开始聚众摇骰子了。伏城和周玄逸来夏侯府之前曾经答应周玄逸,不论发生什么事,伏城都不能插手。夏世林估计真的喝懵了,周玄逸说自己不会玩儿骰子他竟然真的信了,“赌什么?”“我赢了,你把桌子让给我,还得赔我一坛思春堂。”周玄逸淡淡道,“我输了我就把这块玉佩给你。”周玄逸说着就从伏城脖子上把玉牌扯出来,伏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周玄逸自从把这块玉牌送给他之后,伏城就一直挂在脖子上从未摘下来过,戴的时间久了,都让人忘了这是周玄逸暂时放在他这儿的。伏城有点不爽,哪有送人的东西又要回去的?玉牌在夏世林眼前晃悠了一下。仅仅是一闪而过,夏世林也断定这玉佩的成色相当不错。夏世林悲伤的喝了八天的酒,第一次觉察出一丝乐趣来,爽朗道:“好!”伏城听周玄逸竟然以龙符做赌注,手肘撞了撞周玄逸,“你心可真大啊。”伏城说好了不管这档子事,但只要周玄逸开口,不管是跟伏城借钱还是让伏城来赌钱,伏城估计连推脱都不会,乐颠颠的就去了。周玄逸道:“我心里有数。”伏城哦了一声,真是咸吃萝卜淡cao心,决定不管这档子事儿。周玄逸开始摇第一把,周玄逸这个人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不论他干什么事儿,一副胸有成熟的样子,光是气势都压别人一筹。夏世林这时候有点后悔,自己还真的信了这个瘸子。实际上周玄逸并不懂其中门道,也不仔细听,颇为随意的摇了两下就开盖了。一个三,两个四,不大不小,要是第一次玩儿,这个数字倒还不错。夏世林看到周玄逸摇的骰子,冷笑一声,他是断定周玄逸根本不会了。夏世林就显得专业的多,他足足摇了十八下,一边摇一边听骰盅,摇骰子的声音让整间酒楼的人都兴奋起来,十八下之后,骰蛊重重的砸在桌面上。这桌身边已经挤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活想看夏侯爷的小儿子到底怎么出丑。在众人高昂的一声“开!”中,夏世林摇出了两个五一个六。夏世林得意的笑道:“我赢了。”伏城还以为周玄逸有什么大神通,眼看已经输了,捅了捅周玄逸道:“你真给啊。”周玄逸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尤为淡然的把玉牌扔给夏世林,好像这玉牌乃是天底下最不值钱的东西。玉牌在伏城讶异的目光下,在空中抛向了夏世林的怀里。夏世林接住玉牌,忍不住笑了,自从夏侯府发生那件事儿之后,他好久没笑过了。他得意的摸着玉牌,上好的成色,手感如同水一般顺滑。但等夏世林摸清楚了玉牌上的字,突然睁大眼睛。“受命于天,既寿永康。”这你娘的是传国玉玺上的字啊!夏世林生长于官家,比伏城更能明白龙符的作用,龙符不仅是龙脉的象征,更是可以调动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羽林卫。夏世林什么酒都醒了,当下就想给周玄逸跪下,”殿……“周玄逸一手拦住夏世林下跪的姿势,同他使了个眼色,“楼上说。”周围人的一脸的不明所以,觉得这两人好大的阵仗,玩起来真的好没意思。朱老板不愧是老江湖了,看人看的极准,果然如他所料,嚣张跋扈的夏小公子,在周玄逸面前跟着水的炮仗一样没了音。朱老板吩咐伙计麻利的准备了一间上房。“两位贵客,这边请。”朱老板已经下意识的把伏城当做周玄逸的打手了。夏世林懵懵懂懂跟在周玄逸身后上了楼。为了防止有人偷听,伏城亲自在门口放哨。一进房门,夏世林便再也装不出什么冷静淡然的模样,惶恐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儿?”没有听说太子离开京都的消息,更别说来白麓城这种地方。“不提这个。”周玄逸淡淡一摆手,活生生把一张板凳坐出了龙椅的架势,伏城暗自思忖,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是个太子呢!周玄逸定定的盯着夏世林,他的目光坚定,带着很多安抚意味,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你。”“为了我?”夏世林指了指自己,意识到周玄逸说的是什么,突然跪下来,道:“请太子殿下查明真相。”周玄逸扶起夏世林,一只手慢慢安抚着他。伏城一边放哨一边盯着里面,腹诽着,怎么跟窦娥喊冤似的。伏城不以为然的啧了一声,好好说话,怎么还上手摸上了?周玄逸问道:“夏侯府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夏世林一听这话,刚才好容易燃起来的鲜活气又颓败下来,“好多人都问了我这个问题。”夏世林眼瞅着周玄逸,不能怪他盲目信任,周玄逸已经是他仅有生涯中见过最尊贵的人了。“那天本来一切都很好,”夏世林缓缓的开始说起,“江湖传言没有错,夜里拜堂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灭了喜烛。等再点灯的时候,我爹,我爹……”夏世林抽抽噎噎的说话,周玄逸慢慢拼凑出那天喜堂发生的事。新郎新娘拜堂奉茶,这是整个喜宴最重要的时刻,所有人都紧盯着一对新人。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