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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人是我宫里的,还是我养着吧!”琼霁如若就这么让宣离走了,那他这妖族大长老也不用当了,四周突然泛起一片紫气,几乎瞬间就将宣离与拂羽卷了进去,随即数万妖军一拥而上,四面八方一齐涌来,站在云上的神仙都愣住了,更别说站在下面的天兵了,等天君那声命令传下去时,早已乱作一团,风罗浑身戾气直冲天君,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的碎影从紫雾里飞出来,敲在了风罗的腕上。随即一身玄衣的宣离从那紫气里冲出来,怀里抱着已经昏过去的拂羽。他面若寒霜,周围的神仙被风罗的戾气冲的四分五裂,惊恐的望着飘在半空的风罗,风罗若有所思的盯着宣离的手臂,眼里流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琼霁也从那紫气里钻出来,他神色如常,手里捏着一方帕子,气定神闲的擦着手,与下面厮打的激烈战况截然相反。风罗回身看了琼霁一眼,那人摇了摇头,眼如利刃射向天君,风罗当即领会了意思,他扫了一眼站在天君身旁的那些草包神仙,露出极度鄙夷的笑。妖族生来善战凶悍,如果说,琼霁是掌管人间的帝王,那风罗就是他手里的利刃,能斩断世上任何违逆他的东西,只要一个眼神,心意便能相通。天君虽然表面看着是个草包,但毕竟活了那么多年,肚子里多少有点东西,何况天上也并非真的没有一个能文武的人。宣离将人放在云端之上,拂羽脸色煞白,呼吸微弱,宣离点了点他的脉息,一时也探不出所以然,匆忙度了两口灵力进去,支棱着一只手将人稳稳抱起来,他回身看了琼霁一眼,那人远远朝他笑了笑,挥手送他。云上落下几段突兀的红,还未晕染出什么图案,就被挤上来的新云覆盖了。宣离抱着人的手一直在抖,玄清扇在空中展开,宣离头也没回直接跃上去,离开了。上梧宫平静无虞,几只仙鸟落在飞檐上,被宣离慌乱的脚步惊扰,扑簌簌的扇起翅膀飞往别处。寝殿的门被宣离一脚踏开,他将人放在床上,嘱咐坤沅去取些热水来,坤沅的神思全被脚下滴滴答答的血迹吸引了去,根本没听清宣离说了什么。“尊上,您......”“快去!”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入拂羽的身体,他的手一直在抖,宣离来来回回探了好几次,也没探出眼前人到底怎么了,他试探的轻轻唤了几声:“拂羽,拂羽?”手臂上的伤口仍在滴血,琼霁下了狠手,像是生生撕了他一块rou下来,不疼,只是有点冷。他将肩侧的衣服拽下来,想了想,又落下床帏,将自己与拂羽隔开。卷进那紫雾中时,宣离的神识被妖气所冲,一时眼目不清,琼霁招招发狠要去夺他手里的人,左臂生生挨了一下,血瞬间将那素袍染红了,宣离挡了几下眼前清明起来,他抱着人动作不便,但毕竟是个六千年的老妖怪了,但凡看得见便不会被人辖制,琼霁抢了几下就没兴趣了,手一摆示意宣离快走别在这儿碍事,然后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宣离怀里的人笑了一下,道:“这是龙族那个小太子吧,叫什么羽的那个?”宣离没应他,那人却自顾自笑的一言难尽,“还真是和传闻一样啊!”宣离抬起眼睛,还想再问一句什么传闻,耳边响起慌乱的杂呼,他抬手替天君挡了一下,要说的话蓦地中断了。坤沅进来时,宣离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湿了布巾递过去,宣离将手臂上残存的血迹擦掉,又亲自将布巾洗干净,撩开床帏替床上的人擦了擦手,他摆摆手示意坤沅先出去,待大殿门关上,他起身去换了身衣服,将那带了血腥味的衣服一把火烧干净,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明显小一点的青色衣衫,指尖微动,拂羽那身沾了尘土泥点的衣服便被换下去了,他全程侧过了头,好似有什么东西非礼勿视一般。拂羽是在天色将晚时醒过来的,他缩在床边,陌生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宣离在听到些许动静时就进来了,却在看见人的一瞬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拂羽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人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和一条没来得及挂起来的床帐,宣离动了动唇角,先一步伸手去拉垂着的床帏,手指刚刚碰上那层细纱,手腕蓦地被人握住,那人用了狠力,几乎要将人捏断。宣离抬起眼睛看他,两人接触的地方热乎乎的,在这将暗不暗的空间里,有些挠心。“怎么了?”宣离轻轻的问他。拂羽张了张嘴,宣离瞬间明白了:“要喝水是吗?我去拿。”空气里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味道,那气味冲的宣离鬓角突突的跳,正待转身,身后的人却更紧的拉住了他,视线一时对上,半晌,拂羽终于松开宣离的手腕,他低着头,说了一句:“麻烦君上了。”寝殿燃起烛火,明亮的烛光将月色隔绝在外,拂羽坐在宣离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宣离为他泡了一壶桃花茶,又加了蜂蜜,很甜,香气一路蔓延,很快飘到了拂羽嘴边,除了茶,宣离还给他准备了很多小点心,全都端到了床榻边。宣离辟谷万年,别说端到床榻边,上梧宫每年除了几个桃子还能端上外面的桌子,整座府苑不是吃风就是饮露,没有一丝人造香气。今天算是破例了。“吃些东西吧,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取了些天膳司的小点心。”宣离还记得他踏进天膳司宫门时,仙厨们不解又惊恐的眼神,恨不能赶紧把宫里的东西全藏起来,再迅雷不及掩耳的种满花草,或者熏几根香。拂羽抬起头看了他几眼,又看了看摆在床边的白釉瓷盘,终于挪动了一下。他从醒来就在那池子里,和宣离说的一样,不是吃水就是吃水,唯一吃过的一点实质化的东西就是司命带来的蟠桃,眼前这些东西他见都没见过。他捏起一块杏玉酥,闻了闻小心翼翼放进嘴里,甜味在口中融开,然后顺着咽喉一路向下,浑身都似被包裹在甜甜的味道中。他忽然抽了一下鼻子,宣离本就有些担心他,闻声一怔,俯**来看,视线停在那忽闪的眼睛上,两人的距离一时缩短了。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后退,又是一种踩了尾巴的既视感,点心本就酥软,被宣离突然这么一盯,拂羽猛不丁的呛住了,当即咳了个天昏地暗,哪怕他很快捂了嘴,一嘴的碎渣仍是咳的到处都是,宣离要不是躲的快,估摸现在满脸都是一股杏花味了。凝在寝殿里化不开的尴尬随着几声猛烈咳嗽悄悄碎了个缝,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拂羽终于咳完了,宣离将放在一边的茶递过去,轻飘飘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