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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至于下一任天君,还连头绪都没有。司命挨个送走了诸位神仙,眼看着殿里就剩他和宣离还有几个小仙童了,那人依旧伏在案桌前没什么要走的意思,司命屏退了殿里的仙侍,凑过去看了两眼,调侃道:“夜深了,你忍心让你们家拂羽独守空房?”宣离拿着笔的手一顿,浓墨滴在了眼前的卷文上,他像是连眼神都未变过,晕开卷文上的墨继续批注,说的云淡风轻:“他回龙宫去了。”司命一怔,心里暗叫不好,说什么不行,非提这壶没烧开的,只不过这拂羽为何突然跑回龙宫去了?难不成两人又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矛盾?不应该啊,宣离这种脾气,能与人发生什么大矛盾啊?司命:“怎么突然回龙宫去了,一个人走的?”宣离笔墨不停,淡淡的“嗯”了一声,态度比刚刚还要冷淡,显然的不想多说。司命虽然不大想触宣离的霉头,然而北境近来实在不大太平,他必须要给宣离敲个警钟,别因为吵架再折了夫人,“北境近来动荡的很,妖族前不久接了天界的战书,应该很快就会动手,他自己一个人待在那里太不安全,尽早接回来吧,虽说如今天上也”宣离抬起头,皱着眉头打断了司命的话:“战书?何时下的战书?”案上的烛火不停的跳,司命错愕的看着宣离:“你不知道?”“不知道。”糟了。宣离捏着笔,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再一次掉进了别人的圈套。司命与人同时抬头,宣离身法快到难以捕捉,起身一瞬,殿内灯火齐齐熄灭。怀生殿内烛火辉煌,坐在门口守夜的仙侍昏昏欲睡,竟连宣离近前都未发现,直至宣离“嘭”的一声破开殿门,门口的人才匆忙惊醒。怀生殿是存放神官rou身之处,宣离大步往里面去,殿内冷气扑面而来,停在正中的水晶棺安安稳稳,棺身上蒙了一层冰霜,一眼看去并不真切,然而宣离不过匆匆一瞥,就发现棺中早已空空如也。司命跟在人后进殿,走的气喘吁吁,门口的小仙使吓破了胆,毕竟这种地方,百八十年都见不着一位大神仙,猝不及防来这么两位,除了他的本职工作出了严重失误恐怕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果然,司命凑近棺前一看,大惊失色,他抬头看了一眼宣离,宣离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司命还有些不死心,用力一推将棺盖推了下去,棺内果然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一串入殓时的号令。身后的小仙侍已经跪在了地上,宣离站在离冰棺约莫三五步的地方,不上前也不言语,司命走过来,轻声说:“没了。”宣离点了点头,司命绕过宣离走到那跪着的小仙侍面前,并无疾言厉色,温和的问:“你可知这棺里的人被谁人所劫?”小仙侍战战兢兢,头埋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启启禀仙君,小仙并不呃”宣离突然于虚空出手扼住了那小仙侍的脖颈,未待人反应便一把掐断了气,站在旁侧的司命不解的看向宣离,下一秒,那被宣离掐死在地的人化成一缕幽幽魔气,消散在了空气里。宣离走出殿外,东方星宿皆被浓云掩盖,云层之下是刺目的红,与上次神雷所来之时别无二致。宣离释出玄清扇,在扇面上点了两下将其抛出去,玄清扇很快不见了踪影,司命还沉寂与刚刚的惊慌里没有出来,他盯着天空问宣离:“那是什么?”宣离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对是比灵漪还要厉害的东西,魔族一旦出世,必然要将镇魔山上的魔气全部扑灭才可封印,如今魔气鼎盛,先前封印尽破是一道,另一道又是什么?而天君,又在其中扮演了怎么的角色?宣离如今也有些怀疑,那日刺死的到底是不是天君?玄清扇很快飞回了宣离手中,扇面铺陈之后,一缕接一缕的魔气纷纷跳了出来,宣离看着那扇面,曾几何时,魔君的手已经伸的这么深了?天庭所有仙侍被连夜召集至南天门下,由武神殿统一查阅,宣离飞回灵霄殿,东方天际已白,朝会请安的神仙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宣离在天君原本的御案旁边摆了一张案桌,斜倚着身子阖着眼,人们来来往往皆是议论,不知这天上又出了何事,只是人心惶惶,一如往常。第71章长夜寂寂,整座龙宫一片漆黑,宫殿与夜色宛如一体,辨不分明。穿过宫门一路向北,花草枯败,碎石与风沙卷起尘屑,旋转着四散弹开,黑峻峻的后苑门前坐着一个人,一头银色的头发借着夜色滤出幽暗的光,飞舞的银质的头发下,宛如宝石一般散着紫光的,正是拂羽的眼睛。体内汹涌暴动的力量不断冲刷着他,夜色微凉有风,那人却是出了一身的汗,从里到外都湿透了,他极力的压制着,然而因为吸食了太多魔气,血脉不断融合清洗,浑身灼热异常,拂羽感觉身体里有东西正在流失,可他抓不住。他很暴躁,想砸东西,想发泄,想将身体里的火放出来,他甚至想,尝一尝生血的味道。拂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步一步变的不受控制,他很害怕,也不想让宣离看见这样的自己,所以他逃了。说怎么都不要宣离放开他的手的人是他,最后先跑了的,也是他。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无凌剑,拂羽时而清明时而混沌,他将剑按在手腕上,然而仙剑有灵,剑刃在触到拂羽的皮肤时变得迟钝无比,可是太热了,热的几乎快要爆炸,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皮肤底下流动的血液,鲜红饱满,若是放出来定然是一副奇景。口干舌燥,拂羽抬手将自己手里的剑变小,眼里只有腕上那块白嫩的皮肤,他已经什么都无暇思索了。短剑划破血管的时候,没有疼痛,反而有种难得的畅快感,血流顺着手腕一路蜿蜒,滑过手心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无凌剑落在地上,体内的力量好似顺着那出口涌出去了,内心逐渐平复,拂羽眯着眼睛仰躺在藤椅上,呼吸急促胸膛起起伏伏,血液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几番抬手终究都压制住了。恍惚里,他似乎看见天边亮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失血,没多久便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不知是几天后了,他被风沙糊了脸,腕上的伤口已经自己愈合了,手心里的血和地上的血迹皆已干涸,树叶沾了上面,有种诡异的沧桑感。拂羽从椅子上起来,遮了遮眼前的太阳,去门口洗了把脸,先前点化过的侍从早已在久无人气的大殿里灰飞烟灭了,本就是些花草点化来的,一旦没有了仙气摄入很快就会死亡,拂羽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刚进去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