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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太青涩,还是对被同性开与恋爱有关的玩笑讳莫如深?短短地几秒时间里,他的脑子里已经飞速掠过好几种可能性以及分别用来应对的说辞。陈熠心中少有地也浮上几分淡淡的懊恼。他虽平常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和别人来往时该把握住的分寸还是有的。就拿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谢珏来说,他从来不会对谢珏开这种玩笑。更别提身边其他同性朋友。眼下大概是脑子有些短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回头该找老许讨要几套竞赛题好好做做,整理整理脑子了。多年来学霸的王冠也不是白加的,夏桀终于梳理好思路并且从对方出其不意的暴击中缓过劲来。并没有像普通哥们之间那样重重地打上一捶,骂一句脏话用嫌弃的笑容来粉饰太平。也没有颇为忌惮地后退一步,一本正经地撇清自己在性取向上受到的质疑。他只轻描淡写地弯起嘴角,“那显然是被你祸害过的学姐留下的痕迹啊。”这一页算是就这么给翻过去了。陈熠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唯独对夏桀的表现有些不太高兴。大概是因为他老神在在地心算排列了那么多种可能,最终来夏桀给出的反应却依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两人皆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别,陈熠靠站在楼梯口的墙边没有动,夏桀默念着脚下的台阶数缓缓往下走,高高的作业本隔着衣服抵在他的胸膛上,压住了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空旷安静的楼道里,伴着一墙之隔教室里隐隐的说课声,他下行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陈熠毫无征兆响起来的声音割破那些零零碎碎盘绕在耳边的杂声,直抵他的心底。夏桀略有些呼吸急促地回过头去,恰逢楼上的声控灯明亮起来,明明灭灭地落在陈熠的脸上,隐约能看见对方嘴角勾起了一点好看的弧度,“奶茶,不要赖账啊。”夏桀:“……”欲言又止片刻,许许多多的腹稿徘徊在嘴边,只要一鼓作气就能冲破而出。夏桀死死地抿住嘴唇,最终傻愣愣地说道:“很早以前就想说了,你不要老是靠在墙边啊,衣服背后容易蹭上白灰。”陈熠:“…………”说起来,自己难得耍一次帅,怎么他就这么能破坏气氛呢。略有些气结地从其他班级教室外面走过,陈熠脚步顿了顿,转过脸对着旁边教室窗上的玻璃看了看自己的脸。却惊讶地看到自己嘴角一直维持着上扬的弧度。仿佛想到什么一般,他犹豫着侧了侧身露出自己身后的衣服,漫不经心地往玻璃上望了望,视线里却一片模糊,看不太清晰。倒是玻璃后面突然压过来一张慢慢放大的脸,认识的人咧着嘴几乎要贴上玻璃,一只手不停地在里面挥来挥去。从男生不断重复表达的口型上来看,对方大概是在叫他的名字。陈熠表情平静地瞥一眼,低低地说了一声“傻子”,双手插着口袋走远了。一路抱着作业本快步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夏桀翻开最上边的本子,最新的一次作业果然再次很迅速地被添上了红笔看改的痕迹。此时教室里已经人走座空,只剩下满室橙黄的暮色和余晖。翻出自己和室友的作业本放进书包里以后,他将那沓作业本搁在讲台上,转头去办公室里和因为缺课多日忙着加班的老余打了声招呼,就回来拿上书包锁门走人了。那天晚上,夏桀十一点整准时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睡觉前也如往常一样,洗澡、刷牙和定闹钟。枕头是熟悉的枕头,被子是熟悉的被子,上铺也是那张睡了两年的上铺。他却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梦里,在空寂的楼道间,陈熠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劝告,一如既往地懒洋洋地倚靠在楼梯口,垂下长长的睫毛和好看的脸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夏桀抱着高高叠起几近戳到下巴的作业本,站在楼梯下仰起脸来和他对视。耳边隐约飘来一墙之隔里老师通过扩音器传递出来的说课声。陈熠身后的走廊外,是盛大却即将落幕的夕阳颜色。头顶上的声控灯明明灭灭。对方的声音低低的,像黄昏时敲响的清越钟声,眼里有熟悉的笑意,“你的脑子除了吃喝还有什么?”“还有学习和……”夏桀听见自己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和你啊。”第32章历史遗留早上从梦里醒来,夏桀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回味一遍,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醍醐灌顶。透过薄薄的蚊帐往下瞄一眼,程潜正蹲在地板上收拾行李。他光着脚从床边梯子的倒数第二根杆上跳下去,脚板接触光滑的地面发出一声闷闷的重响。程潜被他弄出的声音给吓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去。夏桀穿上拖鞋,走到对方身边蹲下来,伸手拨弄了一下行李箱里叠好的衣裤,“你又回家啊?”“和初中的哥们约了去度假村烧烤,从我家那边过去比较近。”程潜说着,就想要起身去开衣柜。夏桀一双眼睛瞅着地面没有注意程潜的动作,猛地转过头伸手去攀对方的肩膀,把正要起身的人按得动作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地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夏桀嘴上念叨了两遍道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抱歉的神态,斜着身体伸出手指去勾放在自己身后的小板凳。程潜坐在原地注视他动作的整个过程,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下,这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今天竟然主动给自己搬小凳子。正想撑住地面站起来,把凳子留给夏桀,却眼睁睁地看着后者将小板凳放在自己屁股下坐好,然后才露出惊讶的神情来,“你怎么还坐在地上?要我拉你起来吗?”程潜:“……”“蹲着脚都麻了。”夏桀嘟囔着抱怨一句,伸手拽住转身想走开的程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别走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承受了来自衣服下摆的重力,程潜不好走动,站立时也无法直起腰来,只能在夏桀面前蹲了下来,心里头还憋着股气。近距离看过夏桀的脸以后,他语气夸张却面无表情地道:“哇,有眼屎。”向来对外干净整洁的夏桀镇定自若地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毫无心理障碍地往程潜的衣袖上蹭了蹭,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还有吗?”程潜:“…………”简直小恶魔。“说正事呢,严肃点。”夏桀伸手往他背上拍一巴掌,随即换了个周一晨会上台演讲的表情,声线也沉稳了下来,“我问你啊。”程潜有点儿震惊,在夏桀话音落下的两秒里,脑子里飞速掠过千万种思绪,紧接着皱起眉头往地板上一坐,嘴巴绷成一条清晰的直线,“你问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