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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看了足足三分钟,才放行。方惟坐在副架位子上,感觉到了一股“焦味”从卓阳的体内传出来,这几年卓阳算是收了些脾气了,换做以前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他可能早拔枪了。车子又开了约莫10分钟才来到了翁宅正门前。青石修葺的院墙将近三米高,每五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楠木大门又重又厚,方惟怀疑子弹都打不穿这门。三人下了车,走了进去。院子里面一条青石道直通前厅,两边用白砂和老松做出了枯山水的禅境,青石、白砂、老松,这样意境祥和的地方,居然住着会去吃人的人。方惟叹着气摇了摇头,人真是世上最难理解的物种。前厅一直通到后院,明月照着大海,海风徐徐,吹起黑色的纱幔,然而这样的宁静,却被翁家人的呵斥破坏的一干二净。“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翁正亭的长子翁文伟对着卓阳一阵大呼小叫。萧倘斯斯文文,没有杀伤力,这个时候他站了出来,说道:“翁文伟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指责已经没有用了。希望你们冷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警方,毕竟我们派来的警员,你们没有让他们进门,只让他们在院子外面布防。翁老先生是怎么被人绑走的,我们的警员隔着那么厚的门,可是没办法知道的。你说是吧。”翁文伟被萧倘揶揄的无话可说,警方派了人来,他们自以为是的觉得不如他们请来的保安公司,所以根本没当回事儿,现在翁正亭无声无息的被人绑走了,他想冲着警方发火,这发火的理由也站不住。方惟心里暗笑,对萧倘悄悄的竖了一下大拇指,萧倘冲他眨了一下眼。他们俩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可是卓阳对萧倘一直赞不绝口,方惟也对他有些了解。萧倘是公安大学犯罪心里学的高才生,毕业后加入了警局的新部门,犯罪心理分析室。这个部门原本和心理评估室是一起的,但后来警局对外交流多了,美国的那套刑侦方式就被引入了进来,犯罪心理分析室就被单独划了出来,成为了和独立法医鉴证室一样的办案辅助部门。这几年,萧倘破了不少案子,在警局也算是个名人了。他和司徒巽完全不同,萧倘为人很谦和,情商智商都很高,不过此刻方惟发现,他也是个有些小腹黑的人,揶揄别人的本事和司徒巽不相上下。自从雷既明等三人相继失踪之后,翁家立刻加强了保安,将近十天翁正亭甚至都没有出过大门半步。就是今天晚上,雷既明的雕像被发现的情况传到了翁正亭的耳中,他一下子血压冲了上来昏倒了,翁家上下乱了一阵子,家庭医生诊察过后,给他注射了降压的药,就让他在房中休息。翁正亭的两个儿子都守在屋外,女儿和两个媳妇陪着翁正亭的老伴儿在花厅。“我们俩连吃饭都是轮着去的。”翁文伟的弟弟翁文贤,说道,“家里十几二十个保安,几十个摄像头。我爸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不见了,你让我们能不着急吗。”正如翁文贤的描述,翁正亭房间外面一直是他们两兄弟守着,一刻也没有留空过,院子里来来往往巡视的保安,半点空隙都没有留。傍晚,翁老太太和医生一起进屋,看翁正亭的情况时,他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晚一些,大家准备回房间休息时,翁老太太却发现,翁正亭已经不在屋里,就这么消失了。方惟和卓阳来到翁正亭的房间。一间中式卧房,四十平米大小,复古的雕花床占了四五平米见方,房间里有两扇窗,一扇正对着房门,另一扇侧在床边两米左右的地方。对着房门的窗外是一处小亭,做的假山石景。而床边的窗户外面侧是礁石岩西边的峭壁,晚上的潮汐涨了上来,距离窗沿不过五六米的落差。方惟拿着手电,伸出头仔细的看着岩下的峭壁,伸手顺着窗沿摸索了一下。转头对卓阳说道:“人应该是从这儿被带走的。”卓阳急忙走到窗边,顺着方惟指的地方,伸手摸去,果然有一个岩石塞,就在窗沿下方和礁石连接的地方。卓阳皱着眉,伸头向窗外望去,峭壁几乎成垂直状,用手摸摸都觉得割手。“这儿能上来人?”方惟向保安要来了射灯,照了照峭壁,转身对卓阳点了点头,“能。……虽然比较陡,但是并不光滑,爬上来应该没问题。”卓阳相信方惟的话,方惟在特警队这么多年,他说能上就一定能上。“窗沿下面的岩石塞,可以挂绳索,带着人游绳下去比较快,也安全一些。”方惟继续说道,“现在潮涨上来了,等天亮一点潮退下一些,我再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什么线索。”卓阳向翁家的人大致说明方惟的推断,翁文伟要求警方立刻派人下去,卓阳立马火了,纠起他的领子就要揍他,被萧倘和方惟拉开了。“你爸那是命,我们警察的不命啊。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们的人下峭壁?你信不信我把你游下去。”卓阳人又高大,瞪起眼来,确实挺凶的。“你信不信我投诉你,让你连警察都做不了。”翁文伟虽然嘴还硬,可是明显声在发抖,连眼神都不敢和卓阳对上。卓阳把自己的□□往桌上一拍,“你去!”现在大家都在火头上,翁家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只是卓阳最近的压力实在也是太大,萧倘不想事情闹的太大,于是安抚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翁老先生,警方会全力以赴,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否则不用你们投诉,光是各种关系上的压力,我们也吃不消。”萧倘点的恰到好处,这案的关注度如此之高,无非就是来自于各位老板的人脉关系,而这种人脉关系又恰恰是卓阳他们压力的源头。解剖室里,严术已经把骨头上的目结土清理干净了,雷既明上半身骸骨就放在解剖台上,他的脏器已经被取出,排列在与他比邻的另一张解剖台上。“死因是颅底骨折。”傅亓拿起头骨,指着后脑处说道,“如果是对冲性伤害,那么颅底骨折大多为颅盖和颅底的联合骨折,绝大多数为线形骨折。”“雷既明不是死于对冲性伤害。”司徒巽接过傅亓手里的头骨,放到了放大镜前,“颅盖没有任何损伤,颅底骨呈现凹陷骨折。”颅底骨是后脑与颈椎的联接处,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骨骼,它的厚度差不多和纸张一样。只要力道和位置准确,用指关节就能造成颅底骨折,并且呈凹陷骨折。司徒巽陷入了沉思。犯人是一个自恋的艺术家,他有强烈的展示欲望,他要把他内心的情绪通过作品表现出来。这种人大多患有妄想症,他们活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