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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一听,险些给气炸了,他也不知这些人眼睛怎么长的,之前公子元说他以色侍君,现在这鄋瞒人说他是嬖童。吴纠当真觉得自己没见识了,嬖童不是年轻貌美的小男生么?自己这幅身子三十而立了,竟然还念做“嬖童”?齐侯冷冷一笑,说:“嬖童?告诉他,这位是当今齐国的公子。”翻译说了一句,那鄋瞒人脸色还是着实不屑,阴阳怪气的又说一句话,然后还冲着吴纠拱了拱手。但是吴纠可不觉得他是在向自己作礼,因为他那表情仿佛是挑衅一样。翻译又断断续续的说:“这……这鄋瞒贼子说……说……早有耳闻,大名鼎鼎,气的在临淄城外吐血的公子纠……还是个、个厨子,今日见识了。”吴纠一听,反而不生气了,笑了一声,说:“如今厨子坐着,你跪着,纠也见识领教了。”翻译将那话说出去,俘虏冷笑了一声,翻译又说:“这贼子说要杀要剐随意,尽快动手,反正他什么也不会说的。”吴纠笑眯眯的说:“那可不行,鄋瞒人处心积虑的在我齐国冬狩盛典上作乱,这并非是个小事儿,肯定有所图谋,若不让鄋瞒人见识见识齐国的本事和手段,岂不是让鄋瞒人凭空小觑了去?”鄋瞒俘虏冷冷一笑,并不在意,看起来十分傲慢。吴纠向齐侯拱手说:“君上,这鄋瞒人十分无礼,可否将他交与纠,纠想让鄋瞒人,见识见识厨子的本事。”齐侯一听,便笑了,说:“随二哥欢心便好,孤倒是想瞧瞧,二哥又有什么好法子了。”吴纠拱手谢过,这才慢慢站起来,离开席子,走到幕府正中,一边慢慢的围着鄋瞒人转圈打量,一边笑着说:“方才你说到厨子,听言下之意,对厨子似是有些成见?”那翻译将话转达俘虏,俘虏十分不屑,翻译说:“回公子,那俘虏说,周人的厨子,不过是花把势,没有真功夫。”吴纠挑了挑眉,说:“倒也是如此这般,毕竟我们周人,花把势确实很多,就比如说这理膳做菜罢。”他说着,站定了,站在那俘虏面前,因为俘虏是跪在地上的,吴纠是直立站着的,所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别看吴纠身才纤细,皮肤白皙,比那健壮的鄋瞒人矮了许多,但是气势一点儿也不输阵,吴纠板着嘴角,冷冷一笑的时候,还颇有一种清冷的气息。吴纠继续说:“你可知道,我们这边儿有一种味道极其鲜美的菜,叫做……呛蟹。”那俘虏虽然听了翻译的话,但是也听不懂,只是说要杀要剐快来,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吴纠笑眯眯的说:“怎么是没用的?呛蟹可是一道美味佳肴,异常鲜美……首先呢,先要将蟹子抓起来,将活蟹子用刷子刷干净,然后准备一个大瓮,调制盐水,两斤水一斤盐,往里倒些料酒佐料,配置好口味,然后将活蟹子面朝上放进大瓮里,盖上盖子,水中有盐又有酒,很快这活蟹子在大瓮里,就会被活活呛死,起初蟹子还会用蟹腿划拉大瓮,发出哒哒的声音,不过后来么,慢慢便安静下来,鲜美的佐料滋味儿也会被呛进蟹子的rou里。等吃的时候夹出来,敲碎壳子,蟹rou鲜嫩,比蒸过煮过的都要原汁原味儿,而且又爽又滑,咸中透甘,回味无穷。”翻译将这段话一字一句的将给俘虏听,那俘虏听完了,脸色有些绿,吴纠笑眯眯的说:“那就劳烦虎贲将士,取一个蓄水的大瓮来。”齐侯听了哈哈一笑,挥手说:“去取来。”很快将士便从外面,五个人合力抬进来一个蓄水的大瓮,因为有了上次火灾的经验,所以这次建立营地之后,士兵们特意将营地里放了很多蓄水的大瓮,里面灌满了水,若有不测,也好立刻扑火。大瓮“嘭!!”的一声墩在面前,险些将地蹲出一个大坑来,吴纠随即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都是调料,白皙的手掌随便抓了几把,将那些粉末洒进大瓮里,笑眯眯的说:“这位鄋瞒勇士可要尝尝,够不够咸味?”那俘虏气的哇哇大叫,大意说让吴纠别吓唬他,他们鄋瞒不怕这个,让他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吴纠挑了挑眉,伸手摸着自己下巴,说:“不怕这个?那是纠失礼了,没关系,还有的是。”他说着,招了一下手,示意召忽走过来,召忽连忙走过去两步,说:“公子?”吴纠笑眯眯的伸手过去,一下摸到了召忽的腰,召忽吓了一跳,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说话都结巴了,说:“公公公……公子……?”齐侯脸色也一沉,刚要说话,就听到“嗤——”一声,吴纠从召忽腰上将他随身佩戴的短剑给拔了下来,然后说:“借召师傅宝剑一用。”召忽一看,顿时有点懵,原来吴纠是借他的剑用用,害的召忽瞬间想多了……召忽赶紧退到一边儿,就发现东郭牙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召忽顿时又闹了满脸通红,因为东郭牙那眼神好似什么都明白似的,还轻笑了一声,召忽更是尴尬不已。吴纠伸手点了点那把短剑,捏在手中,用手指轻轻的顺着剑刃儿划了划,那动作非常好看,甚至还带着一股吴纠根本不自觉的惑人气息。齐侯看得心头一跳,说:“二哥别伤了手。”吴纠拿着短剑,轻轻的在大瓮上敲了敲,发出“哐哐”的声音,笑眯眯的说:“别急,还有旁的。你们鄋瞒人肯定没见过,美食之中有一种鹅肠,又脆又韧,不管是做成腌菜,还是爆炒,都非常劲道可口,但是鹅肠有个缺点,就是处理不好会很老,牙口不好的人咀嚼不动。纠曾道听途书,说有一种取鹅肠的方法,取下的鹅肠不管如何大火爆炒,都不会发老发硬,鲜嫩可口,又贪又脆……”他说着,用短剑在大瓮上轻轻滑过,发出“呲————!!”的声音,那刺耳的金属声,听得众人都是后背一凛,不由自主的脑仁儿直疼。齐侯也偷偷伸手压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咳嗽了一声。吴纠慢慢蹲下来,与俘虏平视,笑眯眯的说:“那便是在一只鹅还活着的时候,用刀子划开这只鹅的魄门,轻轻划一圈,然后用手指插进魄门之内,使劲旋转,然后再用力快速的往外一扒,这个时候就会听到一声脆响,鹅肠便给拽了出来,这样取出来的鹅肠,因为经过快速的收缩,韧劲儿十足,而且无比新鲜。”他说着,用那小匕首在俘虏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用匕首的刀把抵着俘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那俘虏听了翻译的话,似乎已经开始偷偷的筛糠了,幅度虽然特别小,但是仔细一看也能发现,而且脸色隐约变得白了起来。吴纠随即眯眼“呵”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