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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皇帝一直一语不发,倒不是不为所动而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后宫之事他虽管的不多,但妃嫔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还逃不过他的眼睛。德妃这些年来一直对淑贵妃心中有所怨恨,所以明里暗里没少使绊子。但那些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把戏,既伤不着根本也害不着淑贵妃分毫,因此即使如此他也从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德妃不要太过,都随她去了。毕竟江南谢家他还动不得,德妃一旦出事谢家必然有所行动。但这次德妃野心是有些大了,有失德行只是借口,她此番不过是想借故打压淑贵妃同时也在后宫众人前立个规矩。皇帝心头澄澈,世家不能动,但也不能继续扶持,她给德妃权力却不给地位也就是想要提醒她,她今日所有一切皆是皇恩荣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既然能让谢家地位尊荣,也能让他们一无所有。他深知即使再宠淑贵妃,没有家族世家做靠山的淑贵妃也撼动不了德妃丝毫的地位,这些年来他未曾立后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德妃却看不透,一门心思只在后宫争宠上不说,凡事都还想要争上一争。也罢,皇帝再一思索,这次闹至如此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事实如淑贵妃所说,他让娄琛给高显做“执剑”,确有培养其为随侍心腹之意。然高显年纪尚幼,又是从西北回来的,对宫里规矩不甚清楚,娄琛更是从未入过宫闱,这才出了差错,让德妃抓住了把柄。若要平息此事恐怕得让淑贵妃受些委屈了,皇帝眼眸微凝看着淑贵妃,心中微微一疼,似有不忍。“先起来再说话。”皇帝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再看向德妃时,眼神里已隐约透出冰冷的寒意:“既然如此,你待如何?”德妃见势缓了缓神色,一脸正色,后宫之主的架势十足:“回陛下,meimei这般过错按后宫规矩,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手抄女则十遍传阅后宫众妃嫔,以示惩戒即可。”淑贵妃闻言自知逃不过责罚,但心里也暗暗松出一口气,不愿牵连娄琛的她默然片刻,认错跪拜道:“臣妾知错,愿受责罚。”高郁正与高显偷偷咬耳朵聊得高兴,不想视线一撇,却看到自己母妃正跪在父皇面前。而一旁的德妃则端坐高位之上,眉目间难言得意,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母妃!”高郁高呼一声,登时顾不得礼仪匆匆赶上前去护住母亲,跪拜问罪道,“孩儿敢问父皇、德妃娘娘,我母妃到底犯了什么错了什么,为何要当众罚跪?”“淑贵妃言行失德,放任靖王世子执剑在含象殿内随意行走,视后宫规矩为无物……今日跪着也不过反省自己过错而已。”说着德妃视线朝着仍跪在一旁的淑贵妃处扫了一扫,似笑非笑:“若meimei不愿也可以,左右这事儿不过是因娄执剑引起,罚娄执剑也可。但臣妾可不敢管‘执剑’之事,这责罚恐怕还要请陛下定夺。”高郁起先还有些恍然,一听后头的话却突然明了原因,顿时怒火中烧,脸色难看之极。德妃与大皇子平日欺负他们母子娘就算了,今日竟还打算将娄琛牵扯其中?未免也欺人太甚!“父皇!”高郁不顾母妃阻难,膝行几步至皇帝身前,“前日世子到含象殿中用膳是儿臣主动邀请,世子不便拒绝,才跟着前往。父皇,世子只是承儿臣的情而已,若是因儿臣任性所为让父皇有所误会……父皇,求您不要责罚母妃与娄执剑,您要罚就罚儿臣吧!”这时靖王等人也已也赶了过来,好巧不巧,几人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德妃最后句要责罚娄琛的话。靖王闻言眉头轻挑,一言不发只略带思索的看向跟在最后的娄琛。也亏得娄琛站得稍远,要不然此刻定是尴尬不已。然而即使这样,高座上也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高显话只听了一半,虽然不明所以,但见高郁跪在一旁便知事情可能不简单。圣上面前他不敢造次,略一思索边扑通一声跪在了高郁身边,也不管对不对,鼻子一抽就开始哭着认错道:“皇伯伯是不是显儿做错什么事了?显儿一个在京城,什么也不懂,还好有娄执剑陪着才没闹出事儿来。皇伯伯,要是显儿真做错了,你不要罚皇兄,也不要罚娄执剑,要罚就罚好不好……”高显别的本事没有,卖惨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两只眼睛眨呀眨,泪珠瞬间就掉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趁着衣服遮挡在高郁腿上一拎,高郁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跟高显争着认错,兄弟情深的样子甚是感人。皇帝被兄弟两哭闹吵得头疼,摆手摆手道:“好了,左右不过是些小事,哭哭啼啼的作甚。”“陛下。”德妃见皇帝有大事化小的念头,立刻追了上去,心有不甘道:“一人如此不是大事,若旁人皆如此,那日后后宫的规矩还怎么立?”皇帝怒道:“后宫的规矩要怎么立还要朕来教你吗?”德妃闻之脸色一变:“臣妾不敢。”“堂堂一个一宫之主,竟与两个小孩子计较,也不嫌丢份。”德妃心中纵有不忿也只得忍了下来,她拽紧了手中帕子,低头认错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行了,一个个都别跪了,起来吧。家宴上闹腾这一番,真是让旁人看了笑话。”皇帝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德妃,这次是他疏忽了让其得了机会借题发挥,“后宫规矩要立,但法理也不外乎人情,显儿与郁儿都争着认错了,想必也是知道了规矩,不会再犯。既然如此,那从明日起便罚淑贵妃禁足含象殿中,待入冬了再解禁吧。”时值八月离入冬不过两个来月,皇帝此番圣意既是顺了德妃意也护了淑贵妃的情。德妃见计得逞也不再咄咄逼人,顺势也就应了下来。淑贵妃心知陛下有心护她,此事忍上一忍也就过去,于是不再多言,只谢恩道:“谢陛下!”见事了皇帝也不愿多做纠缠,免了淑贵妃的礼,命他她起身。高郁立刻上前想要搀扶,只是也不知是不是跪的久了,淑贵妃刚一动便觉双腿有些麻木,头也有些晕眩。不想惊动旁人让德妃看了笑话,她便暗暗咬牙以手撑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不想膝盖一软,人还未起却已斜倒下去,高郁人小力气不足,眼看就要拉不住,这时一个人却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及时扶住贵妃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大发雷霆的皇帝陛下,而淑贵妃这一倒,不偏不倚则刚好斜倚在了皇帝怀里。高郁急急忙忙上前查看的时候,母妃已然晕了过去。而他平日里泰山崩于前尤自面不改色的父皇则一脸担忧的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