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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了一会儿,用食盘端了驼蹄羹、金银夹花平截、玉露团和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过来。他举案齐眉,恭声问:“郎君,该进早膳了。”这回已经不是贤惠可以概括的了。还真有新妇侍候夫郎的架势了。薛蔺没理他。萧玦又问:“奴还不够三从四德的么?”终于把薛蔺逗得嘴角弯了弯,随手拿了驼蹄羹开始喝。他其实也觉得自己要求太高了,人家在原著里是可以为狗皇帝赴汤蹈火的。现在却因为害怕他会被狗皇帝害死,愿意褪去一身尊荣,跟着他像绿林好汉般浪迹天涯。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那火折子是事前就弄好了的,里面还剩一点火星,来人轻轻一吹,就有了明火。她轻轻将手指探入莲苞,将花苞撑开一些,再把明火点上花蕊。原来那花蕊竟是蜡烛所制,一点火,当即带来微弱烛光,将她美得如颜筋柳骨般的轮廓带出黑暗。一室皆是莲香。他有些醺然,张口想问,你怎么又这么不矜持。话将出口,却看到那朵小莲灯的花瓣被火苗薰得枯槁萎蔫:“蔫了。”他有点心疼,还有些丧气,这是公主亲手为他制作的吗?就这么没了,好可惜……可薛蔺心怀女朋友,油盐不进,就是不看。第三个上台的更是呜呜有声,未开唱便卖惨,说她幼年失怙,父母双亡,投靠亲舅舅,又被舅母卖进勾栏云云。听得其他伎伶喝倒彩,说做这行的谁还没个凄凉的身世呀?你不能因为想求诗就作弊呀,要不大家都来卖惨好了。……上台唱曲的伎伶从一个到两个,再到三四个……十七、十八个!原本还有端坐着巍然不动的。可大多数人抢起来后,从众意识叫她们也迟疑着站了起来……薛蔺看出来她的疑惑,淡笑解惑:“不知公主可听说过‘禅茶一味’?茶道与禅修一样,饮前心态应放平,不能放入太多期待。世间八苦,求不得是最苦。只有心境淡然了,才能品出茶中三昧,品出茶水最本源的滋味。”嚯,烹个茶,把佛法都引出来了!太特么装十三了!众人怒火涛天,文湛头一个不放过他,在桌上用力一拍:“你!敢给我一杯品吗?”其他人刚刚跟着他拍了桌子,结果听到这么一句,差点就要开骂。他睁开眼来,胸膛起伏。却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萧玦不知何时溜到了榻上,抱着他睡得正沉。他恨恨地望着他,连眼睛都已被愤怒烧红。你有心吗,萧玦?你真的有心吗?他伸出了钢铁般的右手,然后……直接在萧玦脸上用力一拧!萧玦闷哼了一声,瞬间睁开了眼睛。第55章:有几只蝴蝶不辨方向,试图飞出花厅门来。却在陡遇寒流时,脆弱地掉到地面上,然后困难地往回爬。薛蔺更迷惑了,又心疼她赠他的蝴蝶,赶紧过去把小可怜们拈起来,放到厅内盛开的花朵上。萧玦跟着他走了进来,顺手把门虚掩上,再凑到他耳边笑问:“你不觉得这些蝴蝶都很眼熟吗?”薛蔺:???“你不觉得,它们长得很像你那晚送给我的蝴蝶?”她缓缓起身,卸去月要带,敞开衣衫。她眼里的哀伤与柔情宛若实质。她说:“对不住,我们之间不止是隔着这个……”他看着面前那属于男忄生的精壮上身,目瞪口呆。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看到自己愤怒地冲上去一拳一拳地往她脸上砸!“你这骗子!你知道我喜欢了你多久了吗?!我从小时候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你骗我!你骗我!”由于配合得当,现在又已是春日,万物复苏,野物四奔的时候,到了中午,猎获的野味已足够大家饱餐一顿。然而在将士们升火烤rou时,远处东北方向忽然响起了杂乱的蹄声。不知是谁惊嚷了一句:“是突厥……唔……”那人话没嚷完,就被人捂住了嘴。是突厥人。这是千人骑兵队成立之后,首次与突厥人正面遭遇。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这条颜狗,中了萧玦天人之姿的毒。谁知道原来一切肤浅的悸动背后,竟还藏着跨越了那么长时光的爱恋。谁又知道,原来他千般吐槽的,行事偏激又爱钻牛角尖的原主,竟是他自己。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三生三世到底是真是假,是自己做过的梦?还是自己现在就在梦中?他全然不知。他倒也聪明,听薛蔺说烤茶叶能增厚茶叶,就也把茶叶掰碎了拿火上烤。可此人在烤茶叶上显然是枚生手,把碎茶烤得又干又红。接着,烧了一釜开水,就把所有佐料包括羊rou一起下到锅里,再把茶叶也倒了进去。他佐料放得全,没过多久,一釜……浓汤就宣告起锅!这些装十三客不用汤碗,把茶室里的茶杯拿去分汤喝。边喝还边赞:“文湛兄烹茶技艺越来越了得了,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香的茶汤。”一直在得瑟的那个纨绔喝了口茶汤,立即长叹一声:“香!真香!”又把茶杯拿到薛蔺鼻子下晃了一晃,“香吧?你要想喝,我们也不是不能分给你。”还有人直夸:“没想到茶汤里加桂皮和薄荷,味道会这么好。我下回也这么烹。”近身宫女立即将备在一旁的鹤氅递给她。她顺手就把鹤氅披到了他身上,又伸手拉开他衣袍下摆,望了一眼他被雪泥濡湿的鞋子,仰头望问他:“冷吗?”当然冷。下雪天,鞋袜都湿了,能不冷吗?但薛蔺是男人。他怎么能在女朋友面前示弱呢?“不冷。一点都不冷。”他还故意敞了敞衣领:“我其实觉得还有点儿热。”冷风一透进衣领,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废物男最招女人厌弃,他用力掐了自己掌心一记,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我……我怕……”果然,平阳眼中的兴致小了许多,却还耐着性子问他:“怕什么?”怕你是母老虎啊!“你驸马……都好惨……你好可怕……”薛蔺在心里翻着白眼,表面上却将废物点心演得更像了。平阳哈哈大笑:“奴的艳名竟这般远播了吗?”一只纤手探过来,中指点在他肩膀上,人却缓缓绕到他背后,“小郎君啊小郎君,难得你与奴这般看得对眼,不如择一处共赴巫山可好?”特么这是听话听不懂是不是?骂你母老虎,你认为是艳名远播。呵呵。刀身发出龙吟之声,准确无误地入了刀鞘。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紧跟而来的,就是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