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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夫,他们主仆初来江陵,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大夫在什么地方。大太太再不喜欢妾生子也不能让丈夫的庶子在府上病死,没等秋月哭完,她便亲自去请了城中致仕的太医。然而太医也束手无策,眼看城中大夫都请了一遍,涂丹却仍旧一病不起,大太太心一狠,就将他扔在梅园中自生自灭。春花迎夏被管家带去管教,也不知还有没有归日。秋月见候府如此态度,心凉绝望之下便将涂丹的所有存银都拿出来,挨街挨巷的去找大夫。廖大夫就是这样被她找到的。“只是我家老爷前日就已去了普寒寺还愿,小公子等不及,老奴心有不忍,才想着带小公子连夜去普寒寺找老爷。”斐夙摩挲了几下腰上的长剑,问,“廖大夫可随身带有药材”车夫一愣,“这,这”“我知你好意,但人若真到了那儿,也只有等死的份了。”斐夙毫不留情的冷声开口。“来人”“属下在。”北司巡俭使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车一旁。“拿我的手令,去普寒寺将廖大夫请回来。”他声音顿了顿,“快。”城门大开,夜色中,只有马蹄声越来越远。“老奴在这里谢过大人了。”车夫哽咽出声,马上就要给斐夙下跪。第22章世子(六)“客气了。”斐夙淡道,他转过身,“快将人送回医馆吧。”月色朦胧,街巷昏暗。斐夙走到巷角,从属下手中接过一盏六角形制的流苏灯笼。灯笼上绘着艳丽的梅枝,橘红色的光打在上面,好似一幅丹青。“大人”跟在身后的巡俭使见他站着不动,不解的问。斐夙没有说话,他提着灯笼,向花街的方向走。几个巡俭使紧跟其后。刚入夜不久,花街这种销金窋自然灯火辉煌。跟其他几条正街不同,这里白日没有什么人,晚上倒是热闹的很。这样喧闹的地界,突然来了一群朱衣鹤摆的巡俭使,好比平静的湖水被人投下一颗石子,连客栈店小二的脸色都变了起来。“巡俭司的人怎么又来了”“莫不是月江楼真出事了”“可不是吗,都好几日未开门迎客了,可把我想的”酒肆客栈里,方才还在把酒言欢推杯换盏的人都停下动作,往雕花窗街道这边看了过来。有人大着胆子往窗边靠,被身边的朋友拉了回来,“不要命了,那是北司的人。”巡俭南北两司,有一个极其分明的特征。南司朱衣银带,北司朱衣鹤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容色格外俊秀,身手格外出色。在江陵城,凡是有点眼色的,都知道朱衣鹤摆腰带佩剑的巡俭北司格外不好惹,见了就要躲远点。“北司指挥使都出现了,看来月江楼真出了事。”有人若有所思道。穿过灯火明亮的街道,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几人走到月江楼前。“大人。”斐夙还未走到门口,远远的就有北司的人迎了上来。“案件查的如何”他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六扇檀木扇门上,曲折如屏风的扇门上雕填镶嵌着绚烂的竹枝花卉。一个花楼的大门也雕得这般好看,可想而知里面的装潢是个什么情况。月江楼出命案前正值南北两司夜巡交接,因案件牵涉到身份贵重的东临王,故府衙十分重视。接手案件的是巡俭北司,斐夙身在柴桑时,贺冬还能以指挥使的身份插手,斐夙一回来,他就彻底没了插手的余地。楼里各种绚烂艳丽的装潢陈设不再赘笔,斐夙摁着剑,在一盏盏悬挂在长廊上的流苏灯下走过。花窗外的街道灯火明亮,隐隐约约听到摊贩吆喝的声音,而月江楼里烛光暗沉,一片冷寂,楼里楼外就像两个世界。“小郡王执意要查明真相,赖在里面不肯离开。”守在雅间外的巡俭使面色为难。真相斐夙漫不经心的想,凭他东临王的身份,若不是柯家咬着人不放,哪里需要什么真相心中嗤笑一声,他神色冷淡的抬手行礼,“巡俭北司指挥使斐夙,求见东临王。”描枝绘竹的扇门从里面打开,侍者提着灯站在门口,“斐大人请。”斐夙视线一抬,见扇门里又有一道紧闭的扇门,门里门外都只点了几盏明灯,里面女子嘻笑的声音隐约可听,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就是一顿。巡俭司衙。夜色深沉,会厅里还亮着灯笼橘红色的光,身着朱衣银带的南司巡俭使还在为案件忙碌。微风拂过,将雕花窗上卷起的竹帘吹得微微晃动。贺冬沉着脸走进来,将手上的卷宗拍在桌面上,“鸠毒是柯冉的书童下的,可以结案了。”“调查的这么快”一少年模样的巡俭使走过来,笑嘻嘻开口,“不愧是贺哥。”贺冬脸色不太好看,“那书童已经招了,鸠毒是五疾山上的那群土匪给的,他自己也是匪窝中的一个。”“鸠毒不是只有皇宫才有吗”有巡俭使迎面走过来。“也许是从宫中流出来的也不一定。”“十三年前,柯家太爷曾奉命去五疾山剿匪。”柳烨跟在身后,将一卷泛黄的卷宗扔到会桌上。几个巡俭使面面相觑,“所以柯家大公子这是被匪徒寻仇”案件结后,东临王从月江楼走了出来。他去给柯家大公子上了柱香,默哀许久后在随从的催促下决定回京。他这一趟江陵之行本是想找天下第一美人的,可谁曾想,天下第一美人没找到,差点背上杀人的罪名。初夏的天气炎热,许多士子喜欢在湖边长亭吟诗作对,这一日也不例外。东临王带着随从在离园散步,这里汇聚了江陵城大大小小的湖泊,可谓是莲叶满池,曲柳娇杨垂岸,美不胜收。穿过白墙游廊,就到了正街不远的西街。西街酒肆向来多,东临王本性难改,一闻到这醇厚香气,肚子里的馋虫就勾了起来,只留下两个仆从打扮的侍卫,晃着折扇寻酒香而去。他走的急,没注意到巷角有人,将人撞倒在地后才反应过来,不由十分懊恼。倒在地上的人穿着一件青衫,长袖落在地上,像叠在一起的花瓣。乌发如丝,皓腕呈雪。涂丹疼得直蹙眉,他强撑着起身,连指尖都在发白。秋月从药铺走出来,见他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心都跳到嗓子眼,“公子”涂丹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不剧烈咳嗽出来,他的眼眶发红,显然是用力在忍。“咳,咳,无碍,天色快暗了,我们得快点。”东临王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折扇“啪嗒”掉在地上。临近关锁城门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