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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店的主管人,而我除了负责银坊外,连罗军前两年在西门町开的酒吧也一并交由我代管,虽然Peter已经从银坊调到那里做店长,但罗军交代了,若出了大事,还是要我跟Peter共同商量处理。有人说,我们这批当年的小混混,终于要熬出头了。先是默默无闻,成了老大口中亏笑的靓东,现在成了同辈和新一批小弟口中的东哥。有房有车,一切渐渐朝风光走去,我却始终觉得欠点什么,有个地方隐约空虚着,很不得劲,每天结束五光十色的夜生活后,无论睡多久,都觉得疲倦。好像华姐常常挂在嘴边说的两个字,心累。……….「东哥!」那晚,一个叫蜜蜜的小姐急呼呼地跑来二楼包厢找我,也不管客人还在,就惊慌失措地说:「楼下有人来砸店!」一时,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我眼神沉下去,但还是转头跟今天的东道刘绍荣招呼:「我再叫小姐开一瓶威士忌上来,刘哥尽兴点,我下去看看。」刘绍荣自从几年前升官后,就喜欢摆威风,喜欢别人给他戴高帽、说好话,就喜欢别人求他办事。他先是瞟了眼急匆匆闯进包厢的蜜蜜,又看了我一眼,哼笑:「要不要帮忙?」刘绍荣右手边捱着葳葳,她面露担忧的看着我,我给她使了个眼色,笑:「我先下去看看,刘哥平时这么忙,难得来放松,不要扫兴。」「妳们好好招呼。」对小姐说完,我给刘绍荣满了酒,就出了包厢。一路跟在我身后,我还没开口,她自然不敢说话,该训的还是得训,我说:「妳来这么久,还是学不会看场合说话啊?」蜜蜜支支吾吾,一直小声说她错了,但她也是太紧张。到楼下的路上,她迅速跟我说了一遍前因后果。刚刚二桌那组男客人其中一个要先撤,那摊看样子是那个男人作东的,他单独把领班华姐叫来,说他有事先离开,但朋友要继续留下来喝,华姐连连说是,那个男的还自己说,那要不先把上半场的单买了吧。这桌客人实在太眼生,华姐衣時也没发现其中的眉角,真眉开眼笑地把九千八的账单拿过来,零头二十多块还抹了,谁知道带头那个男人真一看到账单,脸色就变了,阴的能滴出水,当着众人面前冷笑,重重把酒杯嗑在桌上,二桌坐台的小姐们察觉气氛不对,大气都不敢吭一下,那个男人就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千元钞,一张一张当着华姐面前数,接着就把埋单的ㄧ万现金啪地摔在华姐身上。到末还想硬带小颖出场。小姐们都跟那个阴沉的变脸男说了小颖没在做这个,结果他又直接把装瓜子鱿鱼丝的水晶碗拿起来,往镜墙上猛砸,砸出个大洞,楼下半个开放区的客人全看傻了眼……蜜蜜说完,小心翼翼注意我的脸色,「东哥,怎么办啊?那群人看起来……好像有点来头,凶死了!」我冷笑,走到楼下,就明显感觉到偌大的气氛有异,虽然KTV音响还拨着,但开放区那片却特别安静,没人在喊拳,没人在调笑,许多人都直直盯着二桌僵持的一方人在看。我直接走到二桌边停下,看着那桌客人,差不多八、九的男人,就像蜜蜜说的那样面生的很。其中一个男人像个大爷似的,双手搭在沙发缘上,脸色阴沉,大概就是蜜蜜口中那个带头的变脸男。他们个个来者不善的模样,出台的小姐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谁也不敢动。华姐和小颖都一脸委屈地看着我,眼眶都红了。我朝她们点了个头,接着瞄了眼沙发后面的镜墙,啧,还真破了!我还没开口,那个阴沉的变脸男就冲着我说:「你就是经里?」语气很差。「是。」男人上下打量着我,一副找碴的模样,站起来对我说:「好啊!你是经里,那我现在把话撂在这,单,我他妈买了,九千八,我给一万,不用找!你们有胆收,我明天就开始上来收保护费。」他一说完,旁边那群兄弟就一边附和,哈哈大笑。小颖跟华姐都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被我扫了一眼,嘴巴又闭上了。我转头看那个带头闹事的变脸男,笑问:「这位大哥哪里的?」对方嚣张地将脚边的水晶碗挑衅地踢到我的鞋边,似乎是吃定了我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任他旁边那群小弟在大呼小叫,那男人更加得意了。他说:「华山陈虎,知不知道?他妈现在中山区的哪个看见我们不是──」听到华山这两个字,我扯开嘴角,也不等那个陈虎说完,直接转身对领班的华姐说:「华姐,收钱吧。既然这位陈哥买了单,就点清楚了,陈哥说不用找,剩下两百当陈哥给妳的小费。」听完我的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那个陈虎。来风月场喝花酒,小费代表的就是一个男人的面子。虽说数额完全是看客人的心情而定,但普遍来说,既要给出手,最低都不会低于两百。不只是银坊,而是所有酒店的情况基本如此,否则太难看了。出手越大方的客人,越受小姐的欢迎,名声也会因此传开,每当他一上门,小姐少爷们就会特别热情的欢迎招待,十个男人九个都爱吃排场这一套,才能显得有派头。小费一般分几个常见的数额,两百,五百,一千。当然,一次出手两三千的客人也不是没有。久而久之,那种爱给两百的男人,被小姐们归类到级数最低的那一类范围里。女人擅长比较。有了比较,自然就差别对待。但凡有点来头的男人,都不可能只给两百,因为降格调,没面子。谁都知道。那个陈虎一听我说完,面色彻底不能看了。我盯着他,伸手指着大门的方向,说:「你要收保护费,好啊,明天就来收,带多少人来都可以,千万不要走错门。这里是银坊,门口招牌亮着,我等你,你有本事收,我就给你。」我一说完,那个男人和他后面那几个跟班倏地站起来,架式像是随时准便开干,原本还坐着小姐吓得站起来全往我后背躲,陈虎脸色极为狰狞,死死盯着我,开始呛声,「你以为劳力仔在台北很呛是不是?告诉你,华山以前就没把他放在眼底!高镇东是不是,好──你等着,我们明天见。」小姐们被这幕吓坏了,尤其是华姐。她手里掐着钱,一时间像掐着烫手山芋,不确定到底该不该收下,她靠近我,说:「东哥,这……」我问她:「华姐,数目对吗?」华姐点头。我笑:「那还站在这干嘛?不用找钱就送客了啊,今天三组的在二楼喝,整理整理,准备上去领小费了。」陈虎那几个小弟忍不住想动手,却被听见三组的陈虎伸手拦下。在中山区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中二分局的三组是什么。黑道跟白道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