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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骑上另一匹马跟着二皇子一路进了皇帝的主卧,皇帝已经奄奄一息,只是还强撑着一口气不愿离去。二皇子说:“劳烦大祭司看看。”沈墨准备把脉,皇帝突然抓住他的手,颤颤巍巍的往自己枕头底下拉。沈墨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皮革布,上面写的竟然是南疆的卜文。看样子,像是上一任巫皇的手记。卜文内容是:南疆国破,天下大乱,齐子谋逆。沈墨摸了摸上面的刻痕,忽然皱眉,了然说道:“最后一个‘齐子谋逆’是被人加上去的,两位皇子都没有逆反之心,是你硬逼出来的。”皇帝急急的喘了两口气,眼中流下了几滴浑浊的泪水。沈墨忽然问:“为何你愿信一个罪臣之女薛如夏,也不愿信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帝想解释,可实在说不了话,挣扎几下便咽了气,眼睛却迟迟没能闭上。二皇子忽然开口:“四弟在爆炸时拼死将我护在身下,甚至还把他的亲军符令也交给了我,你知道原因吗?”沈墨抓紧了手中的卜文书,构想起了前因后果,“事情还要从我南疆前任巫皇说起,他曾养有一女,叫阿夏,那女孩儿是他捡来的中原小孩儿,很懂事。他对外声称那是侍神童女,给予了她很多权利。我因为种种原因,只闻其人,却从未见过。前任巫皇死后曾嘱咐我好好照顾她,可阿夏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如今看来,她可能在收拾前任巫皇遗物时,发现了那卜文书,想用此和大齐皇帝做交换,恢复薛氏声誉。于是她将自己隐匿起来,转圜于南疆军队之间,游说筹谋,几年之后把卜文书和南疆叛军的联络线一并交到大齐皇帝手上。但是她还留了心眼,在卜文上加了一条‘齐子谋逆’想看皇帝与儿子自相残杀。后来,薛氏证名,薛如夏成了郡主,南疆国破。”二皇子咬着牙,问:“那四弟所做的那些罪大恶极之事······”沈墨毫不留情的说:“大多都是皇帝加在他身上的无端罪名。四皇子是最早发现皇帝阴谋的人,可没人信他,他便只能将计就计,以恶人之名调查对抗,单枪匹马的布置了一切。”二皇子陷入长久的沉默,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感慨他此刻的心情。他苦笑着缓解得知真相的悲哀,对沈墨比了个“请”的手势。沈墨出去,走了一段距离,看见苏云舒被花离轩搀着跪在一具被白布裹着的尸体面前。沈墨问:“这是?”花离轩回头,小声说:“娄将军。”沈墨没说话,站在尸体头部,低头默念了一段安魂咒。苏云舒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污渍,他没流泪,可声音却带着酸涩:“我累了,想回家。”沈墨道:“好。”花离轩看了看阴沉的天色,低声说:“我要去找秦祁。”第二日,二皇子便黄袍加身,继了位。成了大齐新一代帝王。可那时,沈墨和苏云舒已在回承渊阁途中了。路上,苏云舒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只顾着骑马,一声都不吭。沈墨知道得让他一个人静静,便默默跟在后面。二人行至纳幽林,苏云舒忽然停下,沈墨也叫停了马儿,等他开口。苏云舒恍惚道:“我们在这儿相见,你救我一命,恩怨就这么结下。这才过了几个月,我竟然有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感觉了。”沈墨看着苏云舒的背影,没有说话。苏云舒忽然转头对沈墨粲然一笑,两颗小虎牙又露出来,“沈兄,年节快到了,我们加快脚程吧!”沈墨点点头,道了声:“好。”可当他们赶到承渊阁时,却发现大门被人强行破坏,里面也全是被砸烂抢烧的破败样,看着像是被洗劫一番的承渊阁,苏云舒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皱着眉立刻闯进,一个人都没有,但地上墙上全是血迹。沈墨也下马,进了书房密室,看到地下的区域全被烧了,那些情报都成了纸灰,一个都没落下。但同样的,没有任何尸体遗骸。沈墨按住苏云舒的肩,说了声:“稍安勿躁。”说完,从怀里取出蛊器,吹响。黑影人很快赶到,对沈墨行了一个大礼。沈墨问:“承渊阁的人呢?”这话沈墨是用中原大齐话问的,那黑影人知道是想让苏云舒也听到答案,便也用中原话回到:“安然无恙,已尽数转移南疆。”苏云舒紧绷的状态瞬间松下来。沈墨又问:“谁来过?”黑影人回答:“前两日,星天鉴。但我们发现其踪迹,已提前准备。苏阁主自己烧了地下所有情报。”沈墨微微点头,黑影人退行几步,像真的影子那般消失了。苏云舒在路上听沈墨说了薛如夏的事情,问道:“是不是皇帝对卜文起了疑心才过来找线索?”沈墨低声道:“可能吧。”苏云舒又问:“会不会是四皇子安插进去的内应给你的人故意提醒才让他们免受一劫?”沈墨说:“也许。”是啊,反正都死无对证了,谁又能知道谁生前做过什么呢?他们继续赶路去了南疆,到的时候,已是除夕夜。南疆的小村落变得热闹异常,物资贫瘠,没有多余的装饰,所有人一起建了个大大的篝火堆,围着它嬉戏打闹。涌攘的人群,欢声笑语,一点都没有遭受过劫难的样子,南疆人也都是朴实的笑着,用磕磕巴巴的中原话和他们一起玩闹。苏满修捧了两坛酒,拉着苏云舒聊天。苏满修笑着看眼前的人们唱歌跳舞,其中云仙闹的最欢,她一点都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为所有人献舞,舞姿很美,她的丈夫笑着拿铜碗给她打节奏,其他人也放开了,要么加入,要么喝彩。苏满修感叹:“这才是劫后余生的样子啊!”苏云舒也笑笑,“爹,承渊阁毁了,你心疼吗?”苏满修拍了一下苏云舒的后脑勺,笑骂:“臭小子真扫兴,当然心疼了!百年基业,到我这儿毁了,不过也没事,损失了些钱财罢了,只要我的这些人都活着,情报网就一直都在。”苏云舒吐了吐舌头,忽然看到不远处怯生生盯着他看的娄恩,对他招了招手。娄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方形的红纸。娄恩有些害羞的把红纸展开给苏云舒和苏满修看,上面是一个“福”字,笔法虽然稚嫩,却仍可见飘逸的气势。苏满修笑着夸赞:“好!好字!”苏云舒也不住点头,娄恩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真······真的吗?”苏满修把娄恩拉进自己怀里,揉着他的脑袋说:“真的!你写的比云舒小时候写的好看多了!他小时候那字跟狗趴似的。”“啧。”苏云舒听自己的亲爹为了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