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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书房当差的人,都是祁煊精挑细选过的,他重活了一次,自然能将朝阳宫守得像铁桶一般,任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一次长和的事,太后在他这里吃了一次闷亏,心里肯定不舒服,他和太后虽然没有明着撕破脸,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装乖儿子了。反正太后也不希罕他的孝心,他也用不着上赶着惹人嫌,再说前几年太后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他就暂且将她放一放,日后再来打算。现在他该烦恼的,是燕将军的请战。由于大祁王朝前任帝王驾崩,他年纪轻轻便登上王位,邻近的国家觉得他年少可欺,因此虎视眈眈,想要趁机攻下大祁王朝。自从他登基以来,边境已经屡次遭到进犯,若是再不予以回击,其他国家还真当他大祁王朝柔弱可欺。只是该派谁去,他一直还没拿定主意。上辈子这一战是燕将军前去御敌,此后数年,燕将军带着燕归,在边境替他守着大祁王朝,让其他国家不敢再来犯。只是燕将军也在最后一次战役中,为国牺牲了。燕归便是在燕将军死后,带领士兵重挫敌军,将敌军将领斩于马下,一战成名,就此成了他大祁王朝的少年将军。若是这一次他还是派燕将军去,那么他和燕归就将一别数年,而且燕归还会失去他的父亲。可是他若不派燕将军去,那么燕归该如何立战功?自从认出副将就是燕归之后,他便有了提拔对方的念头,可是若真想重用对方,他不能不放手,燕归不是文臣,不能被他拘在朝堂上。最后,祁煊拿出燕将军请战的折子,朱砂笔在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便怕自己反悔似的,赶紧让内侍将批阅好的奏折都拿走。内侍将奏折收走之后,祁煊摊在龙椅上,差一点就要出口喊住内侍,结果一犹豫,内侍已经退出书房了。隔日早朝,祁煊封燕将军为镇远大将军,命燕将军率兵赶往边境,守住大祁王朝的国土。然后在三日后大军出征前举行祃仪、祭牙旗,亲自授予节、钺。祁煊站在宫门外的城墙上,看着燕将军率领着大军离开,同时也看见了燕归,燕归坐在马背上,背对他慢慢远去。直到看不见燕归了,祁煊才收回视线,转身下了城墙回到宫里。他在心里想着,燕归,朕只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便要回到王城来,回到朕的身边。大军离开后三个月,祁煊收到捷报,燕将军打了第一场胜仗,在整个朝堂都为之欢欣鼓舞时,祁煊只是淡淡的笑了。九个月后,第二个捷报快马加鞭传了回来,燕将军再度大败敌军,将对方完全赶出大祁王朝的国土。祁煊知道,燕将军和燕归的能耐远远不只如此,现在才是燕家军威名远播的开始。此后两年间,燕将军领着大祁王朝的铁骑,不仅收复了失去的国土,更是让敌人不敢来犯。燕家军的威名,在边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两年来,祁煊和太后的关系也越发紧张起来,太后一直想要干预他的后宫和子嗣,祁煊硬是没让对方插手,还在一年前将柳妃给打入冷宫。他知道柳妃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的宠幸,偏偏他对柳妃已经失去了兴趣,光是对方是太后的人这一点,就让他绝对不想要碰对方。所以他找了个机会,将计就计让柳妃以为对他下药成功,然后再以此为理由,将对方打入了冷宫。然后又用身体因为那个药,而有所亏损,需要好好休养,不宜过度行房为理由,取消了选秀。他这接二连三的出招,让太后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捞出柳妃,又因为选秀取消,无法将选中的女子塞入祁煊的后宫。再者祁煊拿着御医的诊断,让太后也无法反驳,总不能不顾及皇上的身体,硬要对方行房吧?而且祁煊现在年岁还不大,太后也只好按捺下心焦,等着对方养好身体再说。祁煊这一养就是两年,今年已经十七的他,越发的成熟稳重,虽然脸上难免还带着青涩,但是比起两年前,此刻的他已经让人不敢轻视。许多朝中重臣,一开始其实心里多少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毕竟十五岁的帝王,怎么都震慑不了人;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只是过了两年,帝王的成长和蜕变竟然这样明显。如今的祁煊,光靠气势就能让人说不出话来,他冷着一张脸时,底下大臣没有一个敢出声的。若是再一个冷哼,或是一个眼神,大臣们就会胆战心惊。其实祁煊的气势,不是这两年磨出来的,而是留在灵魂上,上一辈子十年来的磨练。他的心智和精神,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又是经过杀戮战场的铁血帝王,散发出来的威压,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再说他刚醒来时,还会收敛气势,装出一副十五岁少年的模样,等到他将该拔除的钉子拔除,把朝阳宫整顿一番之后,他便渐渐的恢复原本的心性。不过他也不敢一次改变太多,便利用两年来的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改变,终是成了现在大家眼中的少年帝王。这两年来,朝中也有所动荡,祁煊拔擢了许多人才,虽然宰相的位置一直没动,不过他对于宰相的信任,已经大不如前。樊仲的父亲也有所感觉,年轻的帝王渐渐的不再需要自己,而且他还感觉到,帝王在分自己的权。大祁王朝历代以来,都只有一个宰相,可是前些时候,祁煊设立了次相。虽然樊仲的父亲仍然是首相,但是原本一人独大的权,就这么一分为二,此后大祁王朝的宰相,分为首相和次相,名称也改为右相和左相。☆、第四章 改变樊仲的父亲被分了权,樊仲自然也是很震惊,自从二年前祁煊大病一场之后,他就很难有机会见到对方了。樊仲没有官职在身,原本能进出皇宫,都是因为得了祁煊的信任,常常被祁煊传进宫面圣。说穿了,没有帝王的宠爱,他樊仲就什么也不是。樊仲原本是祁煊的伴读,皇子伴读没有官职没有俸禄,虽然只是一个头衔,不过由于以前祁煊和樊仲关系很好,祁煊登基为王之后,许多人私底下猜测,樊家要受重用了。樊仲的父亲已经贵为宰相,樊仲日后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却没想到帝王登基三个月后,便撤了樊仲伴读一职,未曾再召过对方入宫。樊仲自己也是错愕得紧,他原以为就算不能成为权臣,捞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是问题。一开始父亲还劝他,认为皇上自有打算,耐心等着便是。谁知等了两年,却是等来父亲被分了权,朝中除了右相又多了左相。祁煊设立左相当天,樊仲父亲下了朝之后,气冲冲得回到宰相府,将樊仲叫到书房,劈头就问他,“你是不是得罪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