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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低着头,长时间地不说话,艾布纳只看见他的肩膀抖动,直到有了浅浅的抽泣声。“肖恩,别让我看你哭!”父亲突然怒吼起来。肖恩一抖,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着愤怒的泪花,愣是没在父亲面前流下一滴泪,拉着艾布纳就往外冲。艾布纳只听肖恩的父亲在身后急躁地喊着:“肖恩!你回来!”肖恩还没跑出银塔就哭了出来,瘫坐在角落,无声地流着泪。艾布纳坐在他身边,摸摸身上,没有手绢,他又跑到一个杂物间,扯下一条绸布,跑了回来。不知何时肖恩的父亲已经蹲在肖恩的面前,手里递了一条手绢,声音是难得的缓和:“肖恩,父亲刚刚对不住你……”“滚!”肖恩打掉父亲的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艾布纳一愣,他一直都知道肖恩恐惧父亲,所以肖恩这样的反抗,他从来没见过。“伯父死了,你才能当国王,不是吗?”突然肖恩冷漠地说道。艾布纳的呼吸一滞,银塔寂静得可怕,直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划破寂静。肖恩被扇在地上,待他直起身子,鼻血已经染红了嘴唇,他舔舔嘴唇,脸上全是呆滞。“滚……”肖恩父亲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虚脱一般。肖恩瞥了他一眼,向外走去。站在一边的艾布纳顿住,肖恩的父亲望着肖恩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身,竟有两行浅浅的泪流下。肖恩并没有去尼禄?马尔杰里公爵的葬礼,他在尸体被下葬前,把那个粘好的鸟哨放到公爵的手里。整个人像是失了魂,泪也哭不出来,好像魂魄已经随着公爵下葬。直到艾布纳告诉他,一个叫“月光”的马戏团有知更鸟传说的表演,他的眼里才稍稍放点光。艾布纳把他送到马戏团,就假装有急事离开。等到艾布纳把自己从头包装到尾、把嗓音伪装成中性,连马戏团的老爹都认不出他。舞罢曲毕,艾布纳透过面具看见肖恩的脸色稍稍好转,又想出了个法子。他站在舞台上空百花编织的秋千上,宣布今夜选出一个幸运儿来上这个秋千。观众立马沸腾起来,尤其是孩子,尖叫着、蹦跳着,向艾布纳挥舞着小手。艾布纳假装扫视过所有人,然后选中了肖恩,肖恩那呆滞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来吧,幸运儿!”艾布纳把秋千荡向他,伸出手。场下的人带着嫉妒和兴奋,纷纷把他捧起、送向秋千,就在艾布纳再一次荡到他的身边时,他接住知更鸟的手臂,霎时稳稳地坐到知更鸟身边。知更鸟抬头对夜空吹了个口哨,秋千立马抬高,两人仿佛坐在漆黑的夜中,夜风灌耳,脚下是欢呼的人群和燃烧的烛火。“你的口哨吹得真好听,我有一个朋友也吹得和鸟儿一样逼真。”肖恩缓缓说道。艾布纳一愣,朝他笑笑,“在这里夸别人,我可就生气了。”“抱歉。”肖恩连忙道歉。“抓紧了,幸运儿!”艾布纳站起来,一使劲,秋千一下子跃过舞台最高处,肖恩的眼睛瞪大,此时他们的眼前是无尽的黑,夜幕与大地相接,夜空有繁星罗布,大地上有点点烛火和幽幽的磷火。“那是什么?”肖恩指着磷火问。“奇迹。”艾布纳回答。“我不相信。”肖恩的脸一沉。艾布纳瞥了他一眼,掏出一个鸟哨,对着下面的观众大喊道:“我要特别送给今晚的幸运儿一个知更鸟鸟哨!”观众又开始了惊呼,肖恩怀疑地接过鸟哨,手重重地一抖,“不可能!”艾布纳一笑,心想公爵送给肖恩的鸟哨一看就是乡村集市买的,不过找到一模一样的鸟哨的确是花了不少时间。“你不要的话,我就送给别人了。”艾布纳假装拿走鸟哨,被肖恩夺了回来。肖恩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秋千再一次荡向夜空。艾布纳坐下来,拍拍他的后背,指着漫天星辉,轻轻说道:“能看见这么多星星,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肖恩抬起头看着星空。“这是个好兆头。”艾布纳朝他眨眨眼睛。肖恩早已泪流满面。艾布纳从回忆中回过神,肖恩已经拉满弓,眉头紧锁,紧紧盯着箭靶。“嗖——”的一声,虽然靠近白围,但依然**草靶,一个不算太好的成绩。肖恩皱起眉,又拿起一根箭羽,拉满弓,艾布纳眯起眼,拍拍他的拉弓臂,“往里贴贴,肩膀放松。”“你是想我脱靶吗?”肖恩调侃道,艾布纳的射箭真是臭名昭著,十岁那年给小少爷们准备的射箭比赛上,艾布纳成功次次脱靶,其中有一次还射到了别人的草靶上。“专心点,听我的,没错。”艾布纳叉着腰。“嗖——”**白围,不错的成绩。肖恩愣住了,艾布纳吹了个口哨,拍拍他的肩膀,“继续练,我去觅食。”艾布纳眯起眼,看见奥雷亚斯走进校场,正向自己走来,穿着昨晚的那身黑色制服。寻找3艾布纳连忙赶过去,奥雷亚斯淡淡一笑,手轻抚上艾布纳额头的伤口,“该换药了。”艾布纳一颤,一把打掉奥雷亚斯的手。“奥雷亚斯!这里是多伦宫,到处都是眼睛,你不能随意碰我,知道吗?”艾布纳匆匆地继续说道,“我还没伪造好你的出身和身份,你若是被盯上就完了!”奥雷亚斯眯起眼,突然揽过艾布纳的腰,连拉带抱,把他带进一片阴暗处。“这里呢?”他低低地问。艾布纳的眉毛一挑,这个由山毛榉围成的密闭空间,大小刚好能容下两个自己,奥雷亚斯弯着腰,头顶着密密的树叶。“诸王在上,奥雷亚斯,你很有这方面的潜质嘛,我小时候就在这里躲过,那时候觉得好大,现在觉得真小。”艾布纳拍拍奥雷亚斯,然后劈草坐下,留了一大块空地给奥雷亚斯。“我知道。”奥雷亚斯淡淡说道。“你知道?知道什么?”“你小时候很喜欢找这些地方躲。”奥雷亚斯说着,取出了纱布。艾布纳一愣,“你怎么知道?”奥雷亚斯把艾布纳额头的纱布取下,淡淡说道,“猜的。”纱布慢慢取下,艾布纳刚试图去摸摸,就被奥雷亚斯制止了。“你怎么老知道我想干什么?”艾布纳问。“小孩子都这样。”奥雷亚斯淡淡回答。“嘿,你不能再这么说我,我真的快成年了。下个月就是我的成人礼。”奥雷亚斯的脸阴沉沉的,“不要乱动。”艾布纳:“……”不一会儿,他又问:“你们那儿多大算成年啊?”“18。”“那也差不多。”艾布纳嘟囔着。奥雷亚斯把伤口清洗干净,揽过艾布纳的腰,低沉道:“过来。”“干嘛?”艾布纳固执地抵着腰上的手。“给你处理伤口。”奥雷亚斯一用力,硬是把艾布纳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地舔他额头的伤口。一阵奇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