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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来,对方就是穿着他的衣服,人比起之前瘦了很多,身上根本没剩几两rou,瘦骨嶙峋,整个人呈现出一股绝望的病态。今天梁潜给他穿的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袖体恤和运动短裤,体恤的长度对于他来说过于长,轻易盖住了短裤,空空荡荡挂在身上,像是偷穿了一条不合身的裙子。在医院关了这么长时间,本就白皙的肌肤透着一股久不见光的苍白,梁潜站在他身前,低头就能看到唯一暴露在外面的那截白皙秀颀,因为低头弯腰的动作,后侧的小骨头和蝴蝶骨一样高高凸起,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间或有一两声抽噎溢出,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好不可怜。赵阿姨站在五步远的地方,眼神不错的放在周目深身上,深怕他磕着碰着,看到梁潜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小声解释:“我看小周还在睡,就出门扔了个垃圾,回来就看到他哭着给你打电话,也不敢上前,只能这么守着等你回来。”前几天梁潜突然抱回来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说是他同学,生病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神志不清明,记忆紊乱,记忆最深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名字,怕陌生的声音,怕生人,也许是梁潜把他从医院带了出来,莫名跟他最亲近,其他人都近不得身,要不然会哭会闹会发疯。梁潜冲赵阿姨点点头,“知道了,您去忙吧。”赵阿姨连连点头:“行,我继续做晚饭了啊。”听到那道唯一让他感到安全的声音,周目深也没什么动静,还是保持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只是抽噎的声音似乎渐渐变大,间隔的频率也越渐加快。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幼崽,本该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被子里只剩下寒冷刺骨,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以为再一次被狠心抛弃,现下能唯一带给他安心的人回来了,安下心的同时无边的委屈又涌了上来,憋不住的想要发泄。梁潜听到这动静心里更憋闷,他半跪在地,一边动作粗鲁地抢走对方手里拽着的听筒,一边把人拦腰抱起。感受着怀里人的份量,梁潜不由皱紧眉头,尽心尽职喂了几天,还是不见长点rou,看来还得再加把劲儿。周目深没准备,惊呼一声,但很快又自然的圈上梁潜的脖颈,脸贴在人颈边继续委屈的哭。很快就把梁潜右边肩窝打湿一大片。因为贴得近,抽泣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吵得梁潜脑仁疼,抱着他快步上楼,恶狠狠的凶道:“别他妈哭了!”还真把自己当碗粥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水。被他凶得肩膀一缩,周目深便不敢再发出声音,他用力咬着下唇,极力憋回即将脱口而出的抽噎,哭声虽然抑制住,眼泪却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往外掉。等梁潜把他放在床上,看到人还是满脸湿意,憋得脸色通红,嘴唇也被他咬破了皮,因为哭的时间已经不短,双眼布满了血丝,开始轻微红肿,一副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偏偏视线一错不落的放在梁潜身上,手里还小心地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梁潜气他不知轻重又把自己弄伤,皱着眉瞪他,周目深像是不知道怕,反而把那一点点衣角攥得更紧。梁潜伸出右手掐住他的下颌,只用了两分力,语气不悦道:“松嘴。”周目深仰着头摇摇脑袋,不敢松,怕发出声音又惹梁潜生气。“不听话?晚上自己睡。”梁潜对付现在的周目深有的是办法,而这个是百试百灵。果不其然,周目深一听这话,立马松开牙齿,克制不住的抽噎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失去禁锢的伤口愈加放肆,鲜血挑衅似的溢出,一路往下,被梁潜宽大的虎口全盘接收。鲜红的血液落到手上,梁潜被这guntang的温度烧了一下,手掌轻颤,猛地松开他的脸,看着举在半空中的手嫌弃道:“恶心死了。”周目深抿抿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三两下把自己嘴边的血擦干净后,他又把视线落到梁潜手上。看到黏在对方虎口处刺目的血迹,脑子本就晕晕乎乎不甚清明,这会儿哭了这么长时间,更是直接糊成一团浆糊,现在只是想帮梁潜把血快点弄干净。他不想被梁潜嫌弃。于是,在梁潜准备走两步拿几张床头柜上的纸巾,手突然被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舔了一下,刚才还被他嫌弃得不行的血迹消失干净,只留下一片晶亮的水痕。梁潜猛地抽回手,离开了柔软的舌尖,可它带来的触感却萦绕不散,他手忙脚乱倒退两步,被屋里另一个主人遗忘在卧室的拖鞋绊倒,狼狈地跌坐在地。他惊愕地瞪着周目深,恼羞成怒地指着他骂道:“你他妈乱……乱舔什么!”周目深有点无措,“血,我,帮你弄干净血……”为什么都弄干净了梁潜还要生气?他又做错了吗?他总是这样没用,梁潜不求回报把他从深渊里救出来,可他却总是给对方添麻烦,惹忍人生气。他真坏。想着自己一无是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浮出眼眶,周目深又想哭了。梁潜真的是服了,被轻薄的人好像是他吧!怎么登徒子还先委屈上了?眼看着金豆子又要掉下来,即使再有苦难言,梁潜也只能嚼烂了往肚子里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啊,今天再哭就一个人睡,眼睛不想要了是吧。”从地上爬起来,把已经麻掉右手藏到身后,在背上使劲儿蹭了好几下,想要把那股似乎还残留在手心里的触感磨干净。周目深现在什么都不懂,却知道在他凶巴巴的语气下,藏着对他的心疼,于是他拼命把眼泪憋了回去。晚上要抱着梁潜睡觉的,一定不能哭。赵阿姨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说饭菜已经做好了,让他们下去吃,自己就先走了。梁潜应了一声,又对周目深说:“走吧,吃饭,这顿开始自己吃,天天让我喂像什么话,你又不是小宝宝,没这特权。”周目深失落的哦了一声,退而求其次,大大张开胳膊对着他,十指晃动,“抱。”梁潜不理他,“抱个屁,没长腿?”周目深缩了一下肩膀,头低了下去,双手迟疑地慢慢收回。几十坪的卧室重新恢复安静,俩人无声对峙。毫无意外,又是周目深大获全胜。梁潜嘴里骂骂咧咧说他烦人,最后还是把周目深抱起来放在肩上,风风火火地抗下楼,动作之快,像是报复性的要把人颠坏,两只手却隔着衣料稳稳地拖住他的身体。时隔半年之久,周目深脸上再一次浮现出笑容。--凉粥的故事开始啦!并没有我想象中好写,希望大家不会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