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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双方之间的距离愈来愈短,随即月色下寒芒一闪,男子闷哼一声被一股大力击中后背,霎时吐出一口鲜血,脚下一滑自屋顶滚落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黑影也紧随其后,自四面齐齐围住男子。月色下只依稀得见这几人身着宽大黑袍,遮了个严实,唯有在眼睛的地方闪烁着两道诡异红光。 男子狼狈不堪地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抬起脸来借着月色仍旧可辨一张轮廓分明但稚气未脱的脸。 黑袍人自四面齐齐将他围住,不断逼近。男子啐出一口鲜血,以剑支着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妖孽,你们…肆意屠杀无辜百姓,剑宗绝不轻饶!” 黑袍人发出桀桀怪笑,一抖袖袍,顿时散发出滚滚黑雾,四面八方向着男子蔓延过去! 男子勉力支撑自己,眸色中透出一股决绝之意,咬破舌尖将血吐在剑身之上。这是玉石俱焚之意,剑身刚触及到心头血,便发出一声嗡鸣,霎时金光大盛,猛地撕开周遭的黑雾! 黑袍人冷哼一声,嘶哑着嗓音道:“不自量力。” 正欲扬手再攻之时,忽而吱呀一声响起,一道亮光驱散了四周的夜色,洒下一片温柔的莹黄色光芒。 男子转头看去,只见身旁的一座朱漆高墙的楼宇高处一个少年支起了窗户,漫不经心地往下看去。 男子心念急转间猛地转身向后扫去,只见一道剑光裹挟着雷霆之势攻向四周的黑袍人。剑光霎时爆涨开来,发出耀眼白光,黑袍人纷纷怪叫一声往后急急退去。 旋即男子飞身跃起,一手攀住檐瓦,跃向二楼。随即又是蓄力几个飞跃,瞬息之间男子已然猛地撞入那刚打开的窗内,消失不见。 男子身影甫一消失,那道剑光便消失无踪,黑袍人怒吼一声,随即欲再度追踪。 “继续追,他跑不了多远。”话音甫落,黑袍人却闷哼一声,身形一僵。只听一道利刃破开皮rou的声响,黑袍人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道细长的银剑贯胸而出,剑尖则滴落着黑血,落在地上发出“兹”的一声响,冒出白烟。 “你…是”黑袍人欲转身,却好似被一股难以匹敌的力量牢牢桎梏住四肢,动弹不得,随即剑身一转,黑袍人哀嚎一声顿时化为黑烟消散。 事出突然,瞬息之间已然杀死了一名黑袍人,其他几位见状想也不想顿时一同化作黑雾逃走。 月色下,一身着红衣,身形纤瘦的男子施施然收回剑,顺手将剑尖上的黑血甩干净。 红衣男子一手拿着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清冷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只见他戴着一副银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轮廓,唇红齿白。光影斑驳间愈发称得他有一丝诡异的美感。 恰如那摄魂夺魄的艳鬼。 男子晃晃悠悠地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提着剑,乘着月色走向城外,身影逐渐透明,乃至消失不见。 此时,碧波阁中。 男子浑身浴血的跌落进房内,顿时惹来一声惊呼。男子此刻已然脱力,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身下透出一股鲜血洇湿地板。 “玉公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门外小童脆生生问道,随即敲了敲门。 青衣少年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擅自闯入的男人,一时怔在原地不敢靠近,只是不住喘气,惊恐不已。 少年冷静下来后大着胆子慢吞吞走到男人身边,抬腿小心地踢了踢他的手臂,“你…你是谁?” 男子不待回应便猛地抬手抓住少年的裤腿,双唇翕张孱弱道:“救…救” 门外小童听不到回应,又拍了拍门。 “没事!不小心撞到腿了。你先下去吧。”少年鬼使神差地道,小童应了一声后便再无动静。 少年将裤腿从男人手中抽了回来,布料上则留下一片血渍。男人再度昏迷了过去,少年俯下来,伸手将男人翻了个身。 男人身着一袭黑衣,手长腿长,身材极好。少年拿出手帕擦了擦男人的脸上的污渍,露出一张俊朗面容,此刻因伤势过重而面色发白。 “剑宗的人?”少年伸手去探他呼吸,见还有一丝微弱气息又眼尖地瞥见他衣领上的纹路花样,这是剑宗的标识。 剑宗乃是这全武林中第一大宗门,弟子无数,且修行极为严苛,分内门与外门弟子。少年曾听来来往往的恩客提及过剑宗,据闻剑宗甚至与朝廷也有一丝关联,不过这谁也说不准,至今亦只能算是传闻罢了。 少年犹豫片刻咬咬牙去脱男子的衣衫,刚解开腰带,男子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攥住少年手腕,手劲之大几乎将少年捏哭。 “我是想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少年忙道,生怕男人没听见,又趴到男子身旁对着他耳朵说了两三遍,直至男人松开手,再度昏了过去。 少年欲哭无泪地看着手腕上的一圈红痕,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可怖非常。 之后少年三下五除二地解了男人的上衣,露出精壮胸膛,少年思索片刻从衣柜中拿了块新床单铺在床榻上,又是连拖带抱地将男人移到了床上。 动作间少年看见他胸膛与后背遍布伤痕,好似是被某种野兽的利爪所抓挠形成的,最大的伤口四周此刻已然微微发白。 得先处理一下伤口。少年心道。随即赶忙自一旁隔间中接来清水,仔仔细细地将男人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简单擦拭了一番,将血污都清洗干净,之后又给伤口涂了些金疮药,因着没有太多绷带,也只好草草地将男人身上最深的伤口给包扎了一下。 一番动作过后,少年额头上也起了一层薄汗。但他却浑不在意,只蹲在床前,一只手支着脑袋,侧头看着床上这男人的睡颜。 他也是命够大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强撑着。少年心想道。随后伸出手拿指尖轻戳了戳男人的胳膊。 男人毫无反应,但此刻面色已然好了不少。 “玉公子,大人邀您前去抚琴。”门外再次响起那道脆生生的声音。 少年应了一声,进隔间去重新梳洗了一番,临走时不放心地又跑到床边看了眼男人,直到门外再三催促起来,少年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小童去了。 直至月上梢头,舞休歌罢,销魂窟中的恩客们各自搂着自己的红颜共赴巫山,少年才一脸疲惫地回了房间。 他弹了近乎一个时辰的琴,指腹都发麻,浑身又酸又涩。此刻回了房间,也顾不得床上还有伤患,径自脱了外衫往床内沿挤去,男子身形高大,近乎占据了整个床榻,少年亦不忍心将他往外推,万一触碰到了伤口,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少年叹了口气,看着男子的面容,抬手点了点男子紧蹙双眉的眉心,随即向两边抚平,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