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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城第一眼看见的,是她指间明灭的一点猩红。随即涌来呛人的浓烟,他捂着鼻子咳声,伸手去摸顶灯的开关。骤然明亮的光线,让希遥偏了偏头,皱眉闭上眼睛,半晌,才又慢慢睁开。她还不太适应,眼神有些迷茫。葡萄般深紫色的长礼裙没来得及换下,她倚在沙发里,一只手臂横在腹前,另一只肘便支在这只手上,手腕扬起,烟雾从末端缓缓升腾。忽然有个比拟,觉得她像一朵玫瑰。并且,是花瓣柔软萎缩,边缘已开始干枯的玫瑰。听见她说:“出去了?”伏城点了点头,重复不久前她的步骤,关门,换鞋,然后向她走来。这一段时间内,她都没再开口,不再过问他去了哪儿,以及做了什么。沙发一端轻微凹陷,他坐了上去。但没有占据太大空间,因为希遥斜躺在那儿,也没给他留多少位置。她光着脚,脚趾踩在茶几的边沿。裙摆从高翘的膝盖向后滑落到几近腿根,她也不作整理,只是低着头,手指夹着烟,凑近唇边又拿开,默然吞吐着。几个动作循环过后,第四只烟蒂出现在桌上。将手探向烟盒的时候,手腕在半路被伏城握住,她一个愣神,随即看见他将她手底烟盒拿起,反复打量:“很好抽?”她缩回手,身子有些疲惫,很慢地说:“你可以试试。”不喜欢那些所谓的说教,也懒得去扮演一个苦口婆心的家长。若甘愿承受代价,那么既然好奇,没什么不能一试。伏城取烟的动作不是很熟练。竭力回忆电视剧里点火的过程,在心里默默演练几遍,将火苗凑在烟头,猛然一吸——倒是成功点着了。但一秒后,他又立刻丢开,掐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嗓子都有了几丝杂音,把那支烟塞进希遥手里,边摇头边说:“还是你来吧。”希遥默了一瞬,“嗤”地一下,笑了。烟尾送进口中时,微微潮湿,她顿了顿,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伏城抬起头问:“为什么?”他该知道为什么,可偏要问她。希遥吸了一口,吐字的同时,淡淡的烟也一同涌出——“伏子熠不是抽得很凶吗?”伏城冷静地看去,含过的烟尾上一圈很浅的红,源自她的唇。那两片唇瓣开开合合,饱满润泽,像暗红的丝绒玫瑰。她转过脸来对上他的视线,温柔地扬起嘴角:“原来你没遗传他。”……猝不及防的弓身,伏城捂着小腹,一只手臂死死撑在身侧。那个动作把希遥吓了一跳,欠身问他:“哪里不舒服吗?”“嗯……”伏城垂着头,不敢朝她看去。别过guntang的脸,低声说,“我去一下厕所。”庆幸今天的裤子宽松,不然该怎么向她解释,单是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他就硬了。C13卫生间的门在身后关上,“砰”的一声,夜晚的风起了。狭小的空间里很静,伏城整个身子前倾,两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脸上热意还在,从耳廓延伸而下。他在颈侧胡乱摸了一把,然后伸手打开水龙头,细密的白色水流在掌心形成一气泡,又沿指缝渗漏,来去匆匆。想让自己冷静,但几分钟后,底下还是没有丝毫要软的迹象。伏城有些懊恼地咬牙,自骂活该。谁叫他满脑子都是希遥含着烟尾的红唇,和滑到腿根的裙摆,越是想忽视,却越躲避不及,头脑尚且理智,可身体已经兴奋到极点,按都按不住。实在没办法,他反手将门从里面锁上。下了几秒钟的决心,将手慢慢下探,拉开拉链。要说这事儿,哪个男人没做过,青春期的男孩尤甚,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谁说一定与情欲有关。又不能硬着出门见人,所以拿手纾解,这很合理。伏城这样安慰自己,可惜身体诚实,心脏跳得猛烈杂乱,连指尖都在紧张得发冷。握住时他浑身打了个颤,缓了一会,才动作起来。卧室窗帘被风鼓起,顺便刮倒窗台上一小株含羞草。脆薄的塑料花盆掉在地上,滚了一段,沿途掉落泥土碎渣。希遥闻声,从沙发起身,途径卫生间的外的窄廊,去将它扶起。她经过门外时,伏城屏住喘息,动作微顿,静听她近了又远的脚步。想象若是回头,该能从门上那条磨砂玻璃看见她一晃而过的身影,或许暗紫色的长裙被风撩起,在她过去后,仍有一个裙角能在他视野里短暂停留。忍不住去想,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正式。是去了谁的婚宴,还是舞会?然而与他无关,也不得而知。思及此,胸腔不由得升起一股烦闷。他蹙眉愣神,不经意间,右手机械地从头到底反复,像交代任务般,寥寥感觉,不足以掀起滔天的浪——甚至当虎口狠狠刮擦皮rou,干燥艰涩,让他有些痛,眉头也随之拧得更紧。头顶的通风口有呜呜风声,伏城闻见潮湿的味道,似乎是要下雨了。也是一瞬间,回忆侵袭,他想起多年前一个烟雾迷蒙的春季,老院深灰色的水泥台阶上,她穿一件单薄的吊带裙,抱着膝坐,将头埋进臂弯里。那时他还小,可只是一眼,便直觉地知道,她在哭。脏兮兮的篮球从他手里掉在地上,堪堪弹了两下,平静滚远。她抬起头时,眼睛洇着血丝,睫毛被泪水粘合成股。修长的脖颈有几片印痕,触目惊心,胸前也是。他慢慢走近,站在她面前。她坐着的姿势,让他得以与她平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是伸出手指,在她肩头的红印轻轻一碰:“……疼吗?”晶莹的水盈满眼眶,被她慌乱几下,拿手背抹去。湿嗒嗒的手摸一摸他的脸,她颤着眼皮摇头,努力笑一下:“不疼。”那是他至今没法忘记的一个画面,昏暗的天色,牛毛细雨里,瘦得关节凸出的手指,和苍白干裂的嘴唇。她是被人摔碎的柳叶白瓷,光洁的皮肤满是裂纹。明明苦不堪言,却又笑得那样美,竟只是因为,怕吓到年幼的他。-朦胧间,几段窗框在滑轨中移动的声音,希遥将敞开的窗户全部关上了。狂躁的风被隔绝在外,室内恢复安静。她含着烟踱步而回,经过卫生间时,想到什么,慢了脚步。刚才太突然,她还没弄明白状况,旁边的人就没影了。现在她回想猜测,应该是闹肚子,担心是不是水土不服,再加上进去时间不短了,于是屈起食指,在门上敲了敲。“你现在怎么样?”她说,“要是不舒服,家里有药……”她似乎有些累,声音软而轻,像蚊蝇的嗡叫,在耳边撩拨细密的痒意。很不幸,在特定情境下,这声音成为某人某些感觉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