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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完后,陆稚离开了,陆音还留在楼中。“还有何事?”女子问道。陆音抬目,一双妙目无悲亦无喜,干净却空无一物,除了那满头青丝,同从前的模样一般无二,“尊主寻离定乾坤之物,是想毁了这个修真界吗?”女子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意外,既不意外陆音知道她让他寻的是何物,也不意外自己的心思被猜中,她轻抚着绣了欢情花的袖口,慢条斯理的道:“是又如何?”陆音垂目,似是叹了一声,“众生又欠了尊主什么?”女子的动作顿了顿,她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身上却笼罩着一种浓稠的近乎悲哀的恨意,“众生不欠我,只一人欠我,我既因他疯魔,便将整个金鳞大陆的罪孽予他身上,让他无论成仙亦或轮回,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这道枷锁。”她这话说的当真是狠毒极了,只是眶中却流出了泪水,guntang的泪打在玉白而冰凉的手背,让她一瞬间怔在了那里。她记得自己已有太久没有流过泪,除了恨再没有任何情绪,怎么还会哭呢?陆音侧身不去看她的失态,“属下告退。”女子没有应声。陆音转身离开,快步踏出了门槛。楼阁外,等在外面的陆稚见到迎面过来的陆音,问道:“你与尊主说了什么?”陆音摇了摇头,不答。陆稚也只是问了一下,见他不愿意说,便转了话题,“月令门的月阴之地是禁地,有大能坐镇,你去还是我去?”“你去。”“好,”陆稚应下,随即有些不解的道:“尊主为何要狙杀药王墟中的修士,这于我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说不定还会引起正道的警觉。”陆音的步子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想到尊主要做的事,他心中有些不平静,“你可知药王墟提前现世意味着什么?”陆稚不傻,陆音稍一提点就明白了过来,他沉声道:“天道压制。”“是,”陆音淡声道:“因为我们做的事不容于天,所以天道开始压制。”药王墟必定会出现不利于魔界的线索。剩下的话陆音没有说,陆稚却不会不明白,“我会将修为最高的魔修送入药王墟。”“嗯。”翌日。温颂手上握着的药王令微微发烫。“药王墟要开了。”印宿几人站在一旁,“嗯”了一声。随后几人的神识忽然一阵波动,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清醒过来已经是在海里了。温颂茫茫然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刚想说什么,就被呛了一口海水,“咳、咳。”海水堵住嗓子,让他难受的很。温颂想让自己脱出这个困境,可无论怎么引动灵力,丹田都是一片空荡。雪上加霜的是:他不会游泳。他在海面上胡乱扑腾着,没多久就没力气了。就在他快要溺下去的时候,腰上出现了一只有力的手掌,将他救了出来。温颂侧目看去,在见到脸上同样**的印宿时,不安的心骤然回落,他紧紧抱住印宿,来缓解自己方才的恐惧与不安,“宿宿。”他这个模样实在可怜,墨黑的发被完全打湿,一两缕鬓发沾湿在侧脸,眼睛里因着呛咳雾蒙蒙的,殷红的唇被海水琳湿,仰着头看人的时候,好似一朵沾了露水的娇艳花朵。印宿看着心悦的人这般模样,喉咙动了动,只是他分得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因此拍了拍他的手,道:“松开一些,我带你往别处游一游。”☆、第一百二十二章温颂交叠在他后颈的胳膊动了动,缓慢搭在了他宽厚有力的肩膀,“这样可以了吗?”印宿轻轻摇头,他握住温颂纤细的腰身,稍稍用劲儿,便将人从前方换在了身侧。姿势的变幻,让温颂整个人都被架在了印宿的胳膊上,无处着力,他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被印宿制止了,“别动,我带着你游。”“嗯,”温颂应的有些无力,他在这海中实在难受,“宿宿,你的灵力是不是也不在了?”“是。”印宿道。翻涌的海面迎面打来一个浪,扑了两人满脸,水汽沾湿温颂的睫毛,似有泪珠垂落,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侧目看向印宿,“宿宿,你教教我怎么游吧,一个人拖着一个人,时间长了肯定很累,等我学会了,你可以轻松一些。”印宿闻言心头微软,他望着没有尽头的海面,思虑之后,应了下来。他先是托着温颂的身子,让他不会下沉,而后道:“先将身体微微弓起。”温颂的脊背曲了曲,因着衣衫都被沁湿,后背的轮廓清晰分明,似是缓缓张起的白玉弓弦,“这般吗?”“嗯,”印宿接着道:“四肢前后摆动。”温颂试着伸展胳膊,刚开始还有几分僵硬,小半个时辰后,便熟练些了,一张一收间牵动两侧的肩胛骨,将身前海水排开。印宿慢慢地放开了扣在他腰侧的手。正当温颂游的越来越顺畅的时候,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他扯了扯印宿,“宿宿,你看前面。”印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望见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几点舟影。温颂偏目看去,“我们要过去吗?”印宿只觉这忽然出现的舟子诡异,明明方才的海面还是一片茫茫,怎可能错眼之间就多了几点舟子?他四下环顾,发现不止是那里有,其余方向也有,他目中划过思量之色,片刻后道:“去。”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吃下这个饵。决定之后,两人选了一个方向,朝着远处游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力渐渐下降,且海水冰冷,长时间泡在里面只觉幽幽冷意不住的往骨头缝里钻。温颂的胳膊机械的划动着,只是幅度却越来越小,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问道:“宿宿,还有多久才到?”“快了,”印宿望着不远处的舟子,带着温颂游了一段。又是许久过去,两人在靠近舟子的时候,几叶舟子忽而消散,似乎从未在海面存在过。温颂见到这个变化,心头瞬间就是一个咯噔,“舟子不见了。”印宿望着无波无澜的海面,以及快要暗沉下去的天色,目光辗转幽深,“我们方才见到的是蜃。”温颂自然知道蜃是什么,那是以蜃气结蜃景的妖兽,他凝眸看向印宿,开口时嗓音有些干:“所以方才的舟子是假的。”“是。”温颂累的很了,听到这个答案不免生出了些郁气,他在水面拍了拍,溅起了一大片水花。印宿握住他冰凉的手,安慰道:“别心急,蜃所吐出的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