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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的棉白线也呲呲啦啦地撑开了,然后棕色的毛茸茸的耳朵就摇摇欲坠,欲掉不掉。我看着泰迪熊耳朵上爆开的白色脑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趁叔叔不注意,我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那乳白色的破损处,温热热的、软绵绵的触感不同于哥哥冰凉的手,我猜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是guntang的,柔软的。不像院长那只癞蛤蟆,抢了一张人皮,假装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其实衣服下藏着的皮肤疙疙瘩瘩,正吐出恶心的粘液,一股一股地黏在人皮上,散发着腐臭的死老鼠味。这就是哥哥为什么选择附身在这个脏兮兮的洗不干净的泰迪熊里的原因吧。因为人皮披着古怪难受,又或许是为了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泰迪熊……我为自己精准的分析洋洋得意,又为哥哥的良苦用心感动到落泪。我“吧唧”一口亲到它脸上,在心底悄悄说:“谢谢你,我的泰迪熊”第七章我被管家安排在一个朝阳的屋子,这里有一个大大的露天阳台,落地窗一打开就有明媚的阳光照进来,亮堂堂的天空浸泡在我的眼睛里,像是永远不会有黑夜。扒在栏杆上往下看,刚好能俯瞰整个院子还有那个乱糟糟的花架。这一切都让我充满了安全感。不像原来那个紧巴巴、铁盒子一样的宿舍,有时候还能听见隔壁“咿咿呀呀”的惨叫声,掺和着左耳朵诡秘怪异的尖叫,让我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连那次有人偷偷进来抢走我的泰迪熊都不知道。孤儿院里的恶魔都疯了,他们说我的熊里肯定藏着值钱的东西。我怎么会丧心病狂地剖开哥哥的肚子往里头塞东西呢?他们不信,说熊熊的毛衣下藏着一个大补丁,里面就是我的宝贝。简直不可理喻,一群神经病!我朝他们吐口水,扔石头。“我呸!”“滚你妈逼!都他妈该死!”我拼命把哥哥救下来,这群逼崽子里有一个竟然拿着刀,就是那次他划破了哥哥的耳朵,我也被划了一手血。我看着手里刚结好的血痂,仿佛那里有丝丝密密的疼痛冒出来,哥哥与我心有灵犀,情绪相通,他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从熊里钻出来幻化成少年模样,站在一旁,轻轻抚摸我的脑袋,温柔地安慰我。“好一一,以后再也不会疼了,我会好好保护你……”…………“哒哒哒——”门外响起敲门声。管家催我下去吃饭,说吃饱了再洗澡。我应了一声,先把哥哥的脑浆塞了进去。有钱人的屋子里热得要命,我把漏风的羽绒服脱下随手搭在沙发椅背上,抱着哥哥就下楼吃饭了。第八章我到的时候沈晏溪已经坐在位子上等我了,我看着这一桌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菜,心里萌生出一种恍惚的迷茫感。面前的人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冲我微笑,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像隔着一层暴雨冲刷的玻璃,没了实体。我看了眼还把脸搁在我肩膀上的哥哥,松了口气,默默地说:“还好你在。”他听见了我说的话,挑了挑眉,催促我坐下来吃饭,便笑着坐到餐桌上,翘起二郎腿。这场午餐伊始,就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沈晏溪惊讶于我的平静,他以为我饿得肋骨凸起、瘪下去的肚子应该正疯狂地呐喊“我要吃饭!”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成年人的世界复杂得很,又简单得直白,他们以为每个人都应屈从于自己的欲/望,做本能的奴隶。可惜我不是,我不是正常人。我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有洞穿一切的能力。我盯着眼前的蘑菇汤出神,哥哥把脑袋探过来,用勺子搅了搅,惊觉这碗汤里的奥秘。他也不顾场合,转头大声训斥道:“我说过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你为什么不听?”我用眼神示意他冷静,而后抬头看着对面那个低头吃饭的男人,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有我和哥哥知道,这龟裂的毒蘑菇伞盖熬出的浓白浑浊的汤汁,吃进嘴里就能听见三魂七魄齐刷刷飞向天堂的声音。这个世界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骗局。而这碗汤——才刚刚开始……第九章我把勺子放下,没有再动那碗看起来能毫不费力地溶解掉我的食管的热汤。拿起筷子伸向其他的菜,整顿饭都那么和谐,那么美好。直到回到房间,哥哥终于发作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还能若无其事地跟这个人坐在一起共进午餐,他揪我的着耳朵呵斥我:“你应该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掀到他的脸上!!!”我看着哥哥已经愤怒到涨的通红的脸颊,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没有吵闹,而是试图以理服人:“当你一无所有时,你便拥有了全世界。当你一无所知时,你便无所不知。”哥哥被我的充满“哲理”的话吓住了……他伸手探向我悲怆苍白的脸,试探地问道:“一一,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不是……?”“那次去院长家属楼看小电影时学的。”哥哥没注意我话里所谓的“小电影”是什么。我笑了,他总是那么好骗。我转过头去亲他软绵绵的、冰凉凉的脸颊,接上他想说的话:“我不是——个傻子吗?”哥哥的脸好滑啊,我一边舔着,一边找到他形状姣好的唇,轻轻地贴了上去。“傻子不傻,还是个傻子吗?”…………————————————————“当你一无所有时,你便拥有了全世界。当你一无所知时,你便无所不知。”———这句话出处具体出自哪已经不可考(网上检索有重复),我第一次看见是在一本“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萌芽主办)获奖作品收录”(12年6月版),,作者:陈航。第十章哥哥还沉浸在疑惑中不能自拔,他扒着我的眼皮,去看我的瞳孔,在确定自己的样子还映在我的眼睛里,才松了口气。“一一,你是我的一一吗?”我笑他胡思乱想:“哥,你想什么啊?我就是江翼的小尾巴江一一啊?”在听到我的肯定以后,哥哥却变了脸色,像被剪掉脊神经的青蛙,大张着嘴,剧烈喘息。下一秒,那纤细的肢体就剧烈抽搐起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模糊成一团团支离破碎的马赛克,有红白夹杂的黏糊糊的液体从他被扯掉半边的耳朵流淌下来,那半边本还完好的脑袋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