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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桥上的时候,要对陈放说的话只说了一半,路识卿有些不甘心。只是现在显然不是继续说的好时机。“你今晚陪我折腾了这么久,应该也挺累的。”陈放伸手掀开了路识卿那边的被子角,“没事的,睡吧。”路识卿确实有点乏,见陈放坚持,索性也不再别扭,半条腿放上床又放下去,问陈放:“那个……灯,要关吗?”“嗯。”陈放的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带着软软的尾音。路识卿去关了灯,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亮光还勉强看得清,摸索着回到床上。后脑勺陷进枕头的一瞬间,分明是柔软的触感,路识卿浑身的肌rou却僵硬起来,又忍不住稍稍偏过头去看陈放。陈放还没闭眼,像是在看他,又像透过他看着遥远的地方。“睡觉吧。”路识卿透过黑色的空气,看着陈放的眼睛,“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真的吗?”陈放涣散的眼神逐渐聚集,和路识卿的交汇到一起,“我说不上来,很累,又不太睡得着。”陈放的呼吸逐渐深重起来,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声音很明显变得哽咽。“我好像……有点难过。”路识卿看见陈放眼里隐隐约约的水光逐渐累积,骤然滑落,像是星星在他的眼睛里坠亡。耳边传来清晰的“啪嗒”声音,是成滴的液体拍打在床单上,连续不断,一颗颗砸在路识卿心上。“难过的时候哭出来就好了。”路识卿侧着身子向陈放靠近了些,用手轻轻抚摸他略微潮湿的头发。明明是要安慰陈放,可路识卿却发觉自己的手也在抖。陈放似乎听进了路识卿的话,哭泣声越来越不加掩饰,揪着路识卿胸前的衣服靠上他的肩膀,似乎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想肆无忌惮地流眼泪。路识卿将手臂绕到陈放背后,两只胳膊环着他。他们从未如此靠近过,身体或情感,第一次抛却了距离。怀里的身体是柔软温热的,即便吃过了信息素阻隔药,路识卿的腺体还是像感知到什么一样,灼热跳动起来。alpha的腺体竟然会对一个beta抱有如此大的热情,按理说这挺反常的。可现在路识卿没心思在乎这个,所有感觉都被更鲜明的心痛感取代,似乎只能感受到陈放哭泣颤抖的幅度,和透过衣料渗进皮肤纹理的、guntang的眼泪。第13章骑着二八大杠的潮流青年路识卿被腺体和浑身上下持续的燥热折磨得难以入睡,怀里抱着陈放又不敢随意乱动,直到他哭累了睡着好一会儿才勉强眯了一觉。即便睡着了也感觉像被架在火炉上烤,不知道被烤了多久,路识卿甚至闻到了香味。猛然睁开眼,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正用昨晚抱着陈放的姿势抱着个枕头,整条手臂的肌rou一个劲儿反着酸痛。“醒了?”陈放坐在床边转头看路识卿,“我买了煎饼,一会儿该凉了,快起来吃。”“……啊,好。”原来是煎饼味儿,还好不是自己被烤熟的rou香。路识卿还是睡眼惺忪的状态,一脸懵地应着,下床洗漱的时候没找到鞋子,还是陈放帮他踢过去的。洗漱完的路识卿才清醒了点,看见自己的外套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边,吃着陈放买的早饭,发现连煎饼都是没有葱少辣的。俩人都不说话,闷头一口接一口咬煎饼,只有包在外层的塑料袋不停发出噪音,才显得气氛没那么尴尬。路识卿突然有一种这是事后清晨的错觉。“你怎么了?”陈放见路识卿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住,问他:“噎得慌?”“啊?”路识卿猛地回过神,听见陈放的话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干笑一声,“啊,是,有点噎。”“接着。”陈放从袋子里摸出一袋豆奶,收着力气朝路识卿扔过去,被他稳稳地接住。热乎着,甚至还有点烫手。“谢谢。”路识卿喝了一口,舌头烫得有点发麻,还是给吞下去,热豆奶落到胃里,他额头微微出了点汗。“吃完了退房走吧,还得上课。”陈放说,“我们已经旷掉一节早自习了。”路识卿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了句:“走吧。”俩人回学校时正赶上吃完早饭回教室的人流,淹没在人群里,除了他们俩,没人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路识卿整天都留心观察陈放,上课下课吃饭自习,感觉他和平常的状态没什么不同,要么是平复得快,要么是掩饰得好。好像他从没像昨晚那样失魂落魄过,也没窝在他怀里哭过。要不是胳膊上正传来清晰的酸痛感,路识卿恐怕要怀疑昨晚的情况是不是自己做了场梦。既然不是梦,他就不会像陈放一样,当作无事发生。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那帮无赖究竟要做什么,导致的后果会不会严重到影响陈放一辈子。只要黑皮的眼睛还盯在陈放身上,那无论陈放走到哪儿,都是在担着风险。即便陈放自己一直说着没事、有经验、逃得掉,他也不可能真的放心让陈放一个人面对。他得帮陈放杜绝掉任何可能性,任何,百分之零点多少个零一都不能有。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剩一半时,路识卿拿上手机,留下句“出去一趟”,就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陈放只应了一声,知道他平常也总有自习课坐不住的时候,翘课出去放风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没有多问。直到自习结束,路识卿也没回来,陈放在教室里多等了他会儿,等到教室里只剩下他和值日生,还没见路识卿的影子。那大概是不回来了吧,陈放想。帮路识卿把桌面的书本卷子摆放整齐,陈放还要去打工,没再多逗留,背上书包走出教室。路上还有悠哉的人流,但大部分都是住校生,在寝室楼门口拐了弯。剩下那截走到大门口的路,稀稀落落,只有零星几个人。视野骤然明朗起来,陈放刚走到大门口,一眼就看到马路对面路灯下的人,跨着辆眼熟的老式二八自行车,像是等了很久有些急躁,撑在地面的腿一个劲儿地抖着。仿佛全世界的光此刻都落在路识卿身上,让陈放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等你呢,你还站着不动。”路识卿冲马路对面的陈放喊了一句,踏上脚蹬子,横穿过马路将自行车头转了个方向,稳稳当当停在他面前,“上来。”“你……又去借车了?”陈放问。“借,不准确。”路识卿笑得有些得意,“这车已经被我买下来了。”这台词有点霸道,陈放听着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