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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母亲才出声,语气硬邦邦的,却能听出她心情好转:“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叹了口气:“处了没多久,我想等稳定了再告诉你。”母亲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好好,你先相处着。现在的女孩儿都娇气,你多让着点儿人家,争取今年把婚给结了。”我说:“这才多长时间就说结婚。”母亲说:“争取争取嘛,过年也能带回家来看看。”母亲的性格强势执拗,天不怕地不怕,不合心意定会闹得人尽皆知不得安宁,更别说在她看来这么“变态”的事情。我一想到这里就胆战心惊,心累无比,我说:“再说吧。”之后随意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怔怔地看着手机,脑子里一团乱麻。忽然,我闻到隐约的酒味儿,感受到一阵温热的体温靠近,从背后被揽入另一个怀抱,两只手也被包裹着握住——是沈令戈。我条件反射一般的收起失落,露出安心放松的笑容,后脑靠在他的肩膀,回头侧仰着脸看他:“你回来了。”第91章我怔怔地看着手机,脑子里一团乱麻。屋外的夏季冷雨似乎把空气都淋得潮潮湿湿,凉凉的湿气从未关严的窗缝里挤进来,我一下子泛起浑身的颤栗。雨似乎大了些,不似早上那般淅淅沥沥,反是欲要推开窗子的淋淋漓漓,直直传到我的耳边我正要去关窗,忽然,闻到隐约的酒味儿,感受到一阵温热干燥的体温靠近,从背后被揽入另一个怀抱,两只手也被包裹着握住——是沈令戈。这是在我租住的沈令戈的房子里,他原就有钥匙,而以我们的现在关系加上因为我时常会接星星来我这里,便跟他说就当我给他了钥匙,随意用就好,不用敲门。当然,他也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我仍记得他将那把大门钥匙放在我手心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幸福感和归属感几乎溢满了整个心房——我终于再一次陷入了与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关系。而他那么好那么好,好到让我总有不真实的幻觉,在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化为满心对沈令戈的爱恋和依赖。被沈令戈搂住,我条件反射一般的收起失落,露出安心放松的笑容,后脑靠在他的肩膀,回头侧仰着脸看他:“你回来了。”我闻了闻沈令戈的下巴和领口处,说:“喝酒了吗?”“嗯”,沈令戈低头轻轻吻我的额头,“喝了一些,桌上有前辈,不能推。星河呢?”我说:“星星在书房里画画,你去陪陪他,我给你做醒酒汤。”说着就要抽出手从沈令戈怀里离开,然而他从背后抱着我不松手,将脸埋进我的侧颈窝,难得孩子气一般,有些丧气似的,一声不吭。“怎么了,是不是喝酒不舒服?”我有些担忧,扭脸低下头用嘴唇触碰沈令戈的太阳xue,试一试他的温度,还好是正常的。他没有说话,仍保持方才的拥抱动作,轻微地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应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情,但我心里仍是闪过种种自己吓自己的猜想,不由又问道:“是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公司的事情?”沈令戈不回答,我静静地陪着他。雨一直下着,那不间断地轻敲轻击似有魔力,让人的听觉与视觉能片刻相连——我靠在沈令戈的怀里安静地听着,视线里屋内暖色的灯光仿佛暗成雨色的暖灰。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低声说:“最爱我好不好?不要因为在乎别的任何人而难过。”“嗯?”我愣了愣,然后逐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听到了我与母亲的电话,甚至可能听到了母亲怒气冲冲大声指责我的话。然而沈令戈的教养不允许他当着我的面说我家里人的不是,只能这样委婉地表达。我想清楚之后,因为与母亲一番不甚愉快的对话而产生的烦恼、混乱与迷茫全都被我暂时任性地抛之脑后,只余温暖与爱意。我凑近沈令戈地耳边,不太好意思却仍是直白地小声坦诚道:“就是......最爱你呀,你知道的,我爱你。”我的心情好转,连带着刚才让我打了个寒颤的罪魁祸首——楼外潇潇的夜雨都似乎变得温柔,弹奏着轻柔的钢琴曲一般,哒哒哒哒。恍惚间我不觉这是夏日,竟以为仍处在那段可以从地铁站步行回家的松弛柔软的春夜。曾经与席暮柏在一起的五年中,我虽是沉浸在自以为甜蜜的恋爱中,认真经营着两个人的关系,但确实不会将喜欢和爱等等表达心意的字眼常挂在嘴边。拜我自己温吞内敛的性格所赐,那时的我一方面不擅于讲这些在我看来“花哨”和“rou麻”的“花言巧语”,另一方面我总是做的比说的多,我以为席暮柏是懂我的。然而,最后我才知道他觉得我木讷而无趣,还要在别人的床上评价我没有情趣。到了现在,与沈令戈交往以后,我曾暗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再将心意藏在心里——此刻开心就要对他说开心,喜欢就要说喜欢,想他就要快快地去见他,不要压抑自己,要把全部的自己袒露给他看。我原以为这会是一次违背性格的艰难改变,却不曾料到与沈令戈的恋爱让我如此频繁地满怀欣喜与喜欢,况且不要说克服内敛压抑的本性,我甚至无法抑制想要告诉他的冲动,往往会脸红着立刻与他分享我的“甜言蜜语”。我慢慢意识到似乎自己变得更加开朗而主动,或者说与沈令戈相识以后犹豫许久终于勇敢地确定自己的心意,在好友的鼓励下迈出主动的步伐,最后和他恋爱,这本身就是一种感情的进步。我发觉到自己那么那么喜欢沈令戈,无需给自己制定主动表达的任务,我就会不自觉地对他说“喜欢”和“爱”。而与席暮柏,我或许更多的是害怕孤独,因此努力让自己喜欢上另外一个人,贪恋两个人相依相伴相依偎着共同生活也不可知。听到我的话,沈令戈身体顿住,接着慢慢抬头从侧面看我:“真的吗?”我脸红着笑了,小声故意地问他:“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问我这个问题?我以为你这么聪明,能把我的心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肯定知道我有多么、多么喜欢你的。”沈令戈低低笑了:“疏默,我永远都不能看透你。你不会知道的......”他的眼睛因为些微的醉意而不似平日里漆黑清明,反是含着水意,波光朦胧。那里似乎含着脉脉深情和无限欲语还休的复杂深沉,我看不清,我偶有看不懂他的时候,仿佛我不知道许多。我怔道:“不会知道什么?”闻言,沈令戈似要说话,却又沉默,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视。许久,他才仿佛从什么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微微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