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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已到达极限了。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再控制它的膨胀,连盛星禾也不能,只能隐晦地说把它说出口。他们早已渴望得到一点宣泄。没等到回应,盛星禾要转身往里走。舒谨叫了他的名字,然后拉住了他的衣角。酒店房间的玄关。他们一个站在另一个背后。“那句话什么意思?”舒谨脸红得像个番茄,“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快说啊!”大约过了一分钟。舒谨开始结巴,并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啊,我跟你说,一点也不好笑,不要仗着我宽宏大量心底善良就敢开这种玩笑——”“没有‘偷偷’。”盛星禾打断了他。“我就是在喜欢你,舒谨。”第18章仿佛月亮坠入大海,鲸鱼漫游星河。世界因绽放的青涩-爱恋而变得更加绚烂。舒谨勇敢地抓住了盛星禾的衣角,盛星禾直接地回应了他。石破天惊般的一句“我就是在喜欢你”,使得压抑的感情迸发,不管对错无关性别,他们在那一年紧紧地抓住了彼此。没有“偷偷”。所以盛星禾总是看他,纵容他,呵护他。舒谨懵懂地去回应盛星禾的回应,他不仅要给他另一种好,还要给他更多更多别的好。第一次正式牵手是在第二天盛星禾送他去车站的路上。他们坐在公车,因为昨晚的告白害羞着,连盛星禾都佯装看着窗外,只是轻轻抓着舒谨的手,十指交缠着,手心都出了汗。等下车时不得不松开,进入火车站取票排队的时候,舒谨又趁人不注意,把手塞了回去。“我下个月再来找你呀。”舒谨低着头,连后颈都是红的,“下个月有3天小长假。”盛星禾的小公司刚起步,应该很忙。舒谨在用自己的方式主动,盛星禾知道,也没有拒绝:“好,我等你。”他们悄悄牵着手,然后随着队伍前进变成勾着手指,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彻底分开。第一次正式拥抱是在接吻那天,两件事一起发生。舒谨再次来到盛星禾的学校是一个夜晚。天气变热了,空气都是粘稠的。他穿着一件款式普通的T恤,干净的帆布鞋,单肩背着个包,就那样出现在盛星禾的校园里。盛星禾见到他的时候看上去很平静的,但等他们走到无人的僻静处,盛星禾就忽地顿住脚步,紧紧抱住了他。夏夜蝉鸣窸窣,盛星禾吻他时候有点凶。毫无章法的吻,他们撞到了牙齿,舒谨“唔”的一声启唇,盛星禾就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接下来是无初次见面。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奔波两座城市数次。在最后一个暑假交付了彼此的初夜。舒谨哭得很厉害,把盛星禾的肩膀咬破了皮,却在醒来事挂在盛星禾身上,软软地撒娇求抱。他们谈理想,也谈未来。舒谨要等毕业后去盛星禾的城市,然后一起买一套属于他们的房子,要离盛星禾的公司很近的,毗邻商超,这样他们可以学着做饭。房子不用太大,只需要一间卧室,把阳台送给泡芙。盛星禾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在他羽翼丰满的时候,在他能有底气肩负另一个人的一生的时候,把事情告诉舒昭远。那一年半非常美好,也很刺激。在家里,他们躲在房间里做i,躲在厨房里接吻,在遛狗的时候,沿着无人的河道牵一牵彼此的手。在外面,他们大方地逛过街,不顾旁人目光地穿过情侣装。他们吵过架,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舒谨的社交软件有过多的女孩子点赞,例如盛星禾忙着工作忘记时间约会迟到,几乎情侣间所有的摩擦他们都有。舒谨故意站在盛星禾的右边闹脾气,盛星禾就把他抓到面前,最后以亲吻拥抱而结束。在后来的几年时光里,舒谨都得靠着那些回忆才能不在夜里痛呼出声。他曾经看着盛星禾眼睛,无数次想过——小时候出事那天他就在现场,如果他能阻止那件事发生该有多好。他甚至恨过那个始作俑者,在盛星禾被合作者委婉告知,谈生意的第一面最好换一位同事时,他在心里无用地憎恨过那个人。他们会更好的。舒谨想。他们的年岁漫长,余生可期。直到一切戛然而止。舒昭远打来电话,沉着声音问他在哪里,得到答案后下一句就是问他:“盛星禾呢?”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这样的情况让舒谨直觉父亲发现了什么。舒谨说盛星禾在学校。舒昭远说:“上个周末,你是不是去了他那里?”舒谨:“是。”舒昭远:“你们在广场牵着手干什么?大庭广众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你李叔叔告诉我的时候开玩笑说,我给自己养了个女婿,你知不知道我多丢脸?”那个什么李叔叔,舒谨能想起来,上次他考上大学舒昭远请客时,应该曾经见过他和盛星禾。世界就是这么小,竟然这样也能撞见。听舒谨不说话,舒昭远清了清嗓子:“记得下次不要那样了,被人误会多不好,我舒昭远的儿子被人当成同性恋——”“没有误会。”舒谨承认了。那个瞬间,他好像有点冲动了,但他不后悔。舒谨:“爸,我在和他谈恋爱,是我先喜欢他的。”舒昭远的暴怒,舒谨已经记不太清了。舒昭远问他要不要脸,问他好好的女孩子不要,要去变态,要去喜欢一个男人干什么。问他,盛星禾一个残疾能干什么,他是不是也瞎了眼。舒谨挂断了电话。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和父亲的抗争,只要他们都执着,只要他们能证明他们的感情,那么总有一天父亲会接纳他们。他怕舒昭远打电话去骂盛星禾,还给母亲打电话,请求她的帮助。和舒昭远的拉锯战持续了两个月。中秋节舒谨没有回家。舒昭远来到他的学校,带他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告诉了他一个事实。“你以为你们想象的爱情就很深?”舒昭远以一个商人的姿态,明确地说,“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舒谨皱起眉,他还以为父亲是来和他和解的。“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舒谨。”舒昭远说,“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不想他恨你的话,你自己保守好这个秘密。”“盛星禾的眼睛,是你戳瞎的。”“你们在空地上玩,我听到尖叫赶到的时候,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