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钢琴(双人共舞/钢琴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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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入秋后的森林公园正是一年之中最赏心悦目的时候,山坡上赤色的红枫与橙黄的银杏交织在一起,绚烂得好似名家笔下的油画。 “我们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枫叶还没红,前阵子我去上班时偶然看见山坡的一角,”卫庄转动方向盘,这条公路不怎么限速,只是这辆刚从租车公司租来的车子差了些意思,否则还能更尽兴些,“那时我就想着……” 副驾上的韩非听得认真:“想着什么?” 卫庄的视线落在前方连绵不绝的山脉上,缓缓地说:“想着……要是哪天能带你过来看看,就好了。” 韩非愣了一下,就在刚才的那一瞬,他好像从卫庄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点不为人知的情绪—— 就像是终年积雪的冰原化开,露出的并非贫瘠的土地,而是带着霜色的嫩芽。 他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突然从公路旁茂密的树林传来,像是某种rou食动物的咆哮,却又带了种莫名的凄切。 卫庄的心头一跳,这样的声音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隔着洗衣间不厚的房门,他曾在家中听到过无数次与之类似的哀鸣。 他不动声色地去瞥韩非的神色,就见对方只是望着车窗外的树林,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韩非拉下车窗想要听得更仔细,那叫声却消失在了树林之中:“刚刚的叫声,你听到了吗?” 卫庄“恩”了一声:“可能是棕熊。”毕竟这深山中想来也没有韩非那样的病患。 公路上喧嚣的风鼓进车内,吹动了韩非额前的发:“这儿离市区也不远,居然真的有熊。” 卫庄看了眼韩非被风吹开的衬衣领口:“高速上风大——” 韩非笑了,理了理衣领,顺手将车窗关了:“是有些吵了。” 卫庄猝不及防与爱人四目相对,他看着韩非那双噙着笑的眼睛,怎么也无法将其与那个……被锁在洗衣间里的病患联系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卫庄心想,至少到目前为止,保护伞公司的实验室给出的新药效果非常不错。 纵然诊费和药物的价格高昂,但只要能控制住韩非的病情,无论怎么样的金额,卫庄都会竭力满足。 他只想要早点和韩非一起回到以前的日子,回到那段平静,而又无比幸福的时光。 为此,卫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的头发乱了。”卫庄默默移开了视线,提醒道。 韩非笑着问:“你不帮帮我?” “我还在开车。”卫庄说,却见韩非仍笑眯眯地看着他,无可奈何地腾出一只手来,替韩非拨了拨刘海。 “谢谢你。”韩非忽而说。 “谢什么?”卫庄问,他实在不觉得刚才拨刘海的那一下需要韩非同他说谢谢。 “这儿的景色很美,”韩非看着卫庄的眼睛,“谢谢你带我过来。” “你喜欢就好。”卫庄说,其实他才是想要道谢的那个人,这条高速他并非从没来过,只是此前的日子里全然没有欣赏景色的闲心。 是因为今天有韩非在,他才得以体会到这雨后层林尽染的美景。 卫庄忽然又想要亲吻,只是因为开车,到底克制了。昨天晚上两人好好做了一回,韩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爱叫,软糯的呻吟直勾得卫庄心头发痒,包括期间做的几个体位,也是以往韩非总是不好意思做的。 卫庄心里明白韩非想要补偿的意思,但还是止不住地感到高兴。 只要有韩非在身边,怎么想也该是高兴的。 “前面再开十分钟,前面有个瀑布,附近还有座观景的玻璃桥,也算本地知名旅游景点了,”卫庄说,“你想不想去看看?” “你想去吗?”韩非问。 卫庄对这类人造观景台其实没多大兴趣,只说:“今天是陪你出来。” 韩非笑了:“那我们去看看你说的那家西班牙餐厅?” 卫庄看着韩非那双清澈的眼睛,没忍住又去握韩非的手,两人的十指交扣在一起,韩非笑个不停:“刚才有些人怎么说的?”他模仿着卫庄的语气,“‘我在开车’。” 卫庄被人调笑一番,只得松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是因为刚才的声音,所以你才不想去吗?” 韩非凝视着卫庄的眼睛:“你觉得这里真有吃人的野兽吗?” 卫庄知道他说的是早上的新闻:“浣熊市本来只是几个分散的小镇,自保护伞公司搬来这里后才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城市,山区要是有熊或者野猪一类的东西,大概也不算奇怪。” 韩非点点头,并没有反驳。他心里隐隐觉得刚才的叫声与其说是野兽的咆哮,不如更像是人在吼叫,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片森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说起来,”韩非说,“你居然会选择去保护伞工作。” 他的语气轻松,卫庄心里却咯噔一下:“你很意外?” 韩非说:“以前看到保护伞公司的新闻,你似乎有些抗拒,我还以为……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关于卫庄参与过的鬼谷计划,韩非私下里曾做过一番调查,它明面上是由几个知名大学联合创立的培养天才青少年的计划,可能查到的资料却少得让人怀疑,更没有任何对那批参与计划的青少年的追踪报道。 韩非动用了一点关系,请人代为搜集资料,发现鬼谷计划幕后的主要投资人之一,就是这个总部位于浣熊市的保护伞公司。 他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才让卫庄表现出对保护伞公司的诸多抵触,却不想卫庄有朝一日会入职这家公司。 是因为他吗?韩非心想。 他并不想卫庄为了他,做这些违背自身意愿的事。 “确实不怎么欣赏。不过我们只是临时来这里,”卫庄说得坦然,他顿了顿,“不会太久。” 这句说给韩非听,亦是说给他自己听。 入职的一个月以来,卫庄察觉到了不少保护伞公司内部行事的古怪之处,如果韩非的病情能得到抑制,他并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工作下去。 10 两人到市区的时候还早,偌大的顶层餐厅里只有靠窗的位置零散坐了几桌客人,侍者领着二人来到预定的座位,韩非瞥见转角的落地窗前一架胡桃木的三角钢琴。 “那架钢琴,”韩非说,“很漂亮。” 卫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视力绝佳,隔着一桌的距离远远看清了棕褐色的琴键盖上流光溢彩的金漆标志:“施坦威的琴,我们加州的家里……” 他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下意识去看韩非的眼睛,韩非却并不介意,接着卫庄的话头往下说:“我们以前的客厅里也有一架,不过立式钢琴哪能和三角钢琴比,”他朝卫庄眨眨眼,“这两个都不是一个价位。” 卫庄也笑了,他没有学过钢琴,但以前的日子里每每韩非弹琴,他都听得认真,想了想说:“当时的那间公寓里,确实也不适合放那么大的三角钢琴。” “洛杉矶的市区,寸土寸金么,”回想往事,韩非唇边还带着笑意,他实在很喜欢那间公寓所在的繁华街区,买房时从地段到户型都是两人反复比对后才终于敲定,“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还没同居的时候,你第一次来我家里,我还给你弹过一段?” 卫庄当然记得,那时他们才确定关系,韩非临时兴起给他弹过一支小夜曲,卫庄此前没去过音乐会,在沙发上把背脊绷得笔直,生怕错过琴曲的哪个细节。 “你弹得很好。”卫庄说。 韩非瞧他那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调侃说:“你那时候正襟危坐地像是参加考试的学生。” 卫庄有些讪讪的:“我怕你不高兴。” “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韩非忍不住追问。 卫庄心里知道,那时候他才认识韩非不久,唯恐韩非反感他不懂如何欣赏这些,这才格外紧张。 他是担心韩非会介意他孤儿院的出身,想找个家境相当,至少一样懂得艺术的恋人,但这话卫庄却没法诉之于口。 “我也该学点乐器。”卫庄最后这么说。 韩非何等敏锐,当即听出了卫庄的弦外之音,他越过餐桌,握住了卫庄的左手,低头落下一吻,在卫庄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笑着问:“能请你为我唱首歌吗?” 想起两人曾经的那些差距,卫庄原本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可这一刻看到韩非闪烁着亮光的眼睛,他心里又有类似饱餐后的餍足,干脆站起身来,撑着餐桌,偏头吻了一下韩非的侧脸:“我的荣幸。” 韩非坐到钢琴前,顺手试了音色,有韩非刚才的那一番话,卫庄用心听了,确实也察觉出眼前这台三角钢琴的音质似乎更为饱满而通透。 “你想唱点什么,”韩非俏皮地看了他一眼,“亲爱的?” 卫庄拿他无可奈何,若换做从前,他大约是不想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唱歌,但过去的一年里,他经历过太多心碎的时刻,每一次能与爱人再聚的时间,都让卫庄觉得无比珍惜。 “《我心永恒》怎么样?”卫庄站在钢琴旁,垂眼看着琴键上韩非那双修长的手。 去年初冬,两人影院看了《泰坦尼克》的首映,里头的主题曲红极一时,韩非找了琴谱弹琴,卫庄便也花时间练了歌,两人在家里一弹一唱过几回,在阳光明媚的清晨,也在夜色正好的晚上,配上一点红酒,堪称浪漫非常。 韩非猜到他会选这个,眼里尽是止不住的笑意:“好。” 他说着,指尖已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跃动,卫庄一手搭着琴架,跟着节拍低声唱道: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你敲开我的心门,从此我心与你同在,天涯海角相随)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and last for a lifetime(爱意环绕着我们,直至死亡将你我分开)……” 卫庄的嗓音低沉,唱功虽然普通,歌声却也清晰流畅,身畔这台钢琴音色圆润,韩非双手和声,尽忠职守做一个“伴奏”,没让这鲜明的琴声喧宾夺主。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我们相携而行,你在我心中始终如一)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我的心属于你,爱无止境)” 当最后一个音节毕了,身后忽传来一阵掌声,两人回头看去,只见那是几个青年人,韩非没见过其中的任何一个,还当是路过捧场的客人,却见里头一位女士走上前来,笑着说:“原来真是你,卫庄。” 韩非的目光落在说话的女人身上,对方的样貌十分年轻,穿着时新的阔腿裤和女士西装,低声问卫庄:“是你的熟人?” 卫庄搭在琴上的手放下了,转而搂了一把韩非的肩膀,韩非有点意外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就听卫庄介绍说:“韩非,我的爱人。” 他顿了一下,转而朝韩非致意道:“达茜,我的同事。” 名叫达茜的女人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终于扯出一个微笑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伴侣。” 看她勉强的神色,韩非心下大致有个判断,不想让这位年轻的女士难堪,站起身来主动与人握了手:“原来是卫庄的同事,幸会。” “幸会。”达茜恍如梦中般与他握了手,视线又去追卫庄,喃喃道,“我都不知道你已经……” “现在你知道了。”卫庄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没让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他的态度疏离,达茜又与两人客套了几句,便道了告辞,韩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卫庄的手指,调笑道:“对同事就这么冷淡?真是有够坏的。” “我每天都带着婚戒,”卫庄凑过来吻他,“是她自己会错了意。” 饭后两人沿着河堤散步,卫庄忽而停了步子,欠身朝韩非一礼:“能邀你跳支舞吗?” 夕阳染红了他英俊的面庞,韩非笑着搭上了卫庄伸来的手:“跳什么舞呢?” 卫庄一手揽上韩非的后腰,同人轻轻碰了碰鼻尖,低声说:“都行。 ” “说得像你会跳多少种舞似的,”韩非笑他,“那就华尔兹吧。” 晚风吹动了他的鬓边的发丝,卫庄看着韩非倒映着霞光的眼睛,忽而问:“我有个问题。” 韩非亦看着卫庄:“什么?” “当年我们准备结婚的时候,”卫庄顿了顿,“你为什么一下子就同意了婚礼上跳女步?” 韩非眉梢动了动,随着卫庄的步子起舞:“你觉得呢?” 卫庄如实说:“我不知道。” “要是我跳男步,”韩非就着卫庄抬起的手旋身一转,“难道那阵子天天让你一个人去舞房练舞吗?” 卫庄滞了一下,两种开场舞的男步韩非早先就都会跳,假如由自己来跳女步,韩非确实不用每晚耗那么多时间在学舞上,最多只用末尾的一周花几天的时间与他磨合舞步。 “所以……”卫庄低声说,“你是为了陪我。” 韩非对此倒没说什么,两人的距离随着舞步再次拉近,韩非忽笑道:“刚才那位年轻女士的搭讪我可看到了。” 卫庄知道韩非是在他消遣,无奈道:“我都已经和你结婚了——” “是啊,万幸我们已经结婚了。”韩非冲他抛了个媚眼,“否则像你这么俊的未婚夫单独出门,我可是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