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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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发热让叶楸缠绵病榻像是把这段时间的疲惫全都释放出来,再加上阴雨连绵,又让这觉格外好睡。 “今日……”李玄宁还没说完就见叶楸坐起身穿好亵衣,这几日在榻上趁机落得吻都化作红痕留在他身上,衣襟半遮难掩暧昧。 “我还是去县衙吧。” 叶楸用发带挽起青丝宽宽打了个结,整理衣裳说道:“与其让萧旌处理公务让我再过个二手,不如我自己去。” “可是你还在低烧。”男人的手心贴在他微烫脸侧试温,“而且今天我得去下面一趟,不如你再看一天书。” “无妨,左右就是些琐事,你带来那些异谈奇闻八卦五行的书又不是一天能看懂的,等你忙完来县衙接我。”叶楸成了鬼域的传奇,众目睽睽下被沉河,居然毫发无损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是助他立了一波威信,就连藏龙寨李寨主都派亲信李泉提着礼物上县衙问候叶楸。 “叶巡抚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泉将手里用红纸包好的鱼递给一旁站立的萧旌,谄媚道,“盖荣那边寨主派人吩咐过了,他不会再给叶巡抚惹麻烦。” “谢谢寨主的后福。”叶楸抿唇一笑,他对城北没有好感也不同李泉攀谈,只等人无事离开。 “不知道叶巡抚能否帮忙寻个人?”李泉突然道。 “请讲。” “城里唯一的铁匠最近走丢,不见踪影,还请叶巡抚让李校尉巡逻时多多上心。” 整个城里唯一的铁匠自然是指柳江,估摸着他接替了方灵珠的活没再回去,李寨主或许不知下面的事才让他们满城找人,“好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叶楸想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案卷多少有些头大,只盼着李玄宁早点回来带他休息。 “叶巡抚,那事有眉目了。”高衙役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叩门入内,俯身在叶楸耳侧低声道,“您让萧公子查的失踪案。” 案卷都没翻完叶楸不知道高衙役说得到底是什么事,只是一提失踪两字,一旁李泉眼睛一亮,还是让这个耳朵尖的人听去了,怕是要跟着叶楸听出个名堂,现在又不方便拂了寨主的面子,只能同意他一同前往高衙役说的地方。 叶楸放下茶盏,掸了掸下摆上不存在的土,道:“走吧,萧旌也能替我办事了。” 经过高衙役一说叶楸才知道鬼域里这段时间有人报官说自家小孩失踪。 案卷上写着先是城南有几户人家星星散散报官说是小孩失踪,一开始以为是毒尸害人,随后报官人数越来越多竟然高达十几户,李玄宁多加派人马巡逻铲除宵禁后街上毒尸也无济于事。 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民众的矛头直指城北,认为是城北拐卖小孩去挖魂铃,昨日两边的人才在李渡河唯一的桥上爆发冲突,城北的人觉得城南无理取闹,信口开河,城南的人觉得城北既然死活抵赖不如炸了这桥以绝后患,最后还是县衙派人过来平息冲突,并且和城北约定双方都派人在桥边值守,就当是监督失踪人口去向。 “炸桥?若是炸了这桥怕是两边不会互通。”叶楸见识过这河的诡异,当初他探查鬼域岸边的河水已经深及小腿,沉棺时水流湍急几个成年人都无法从河水里将棺材拉起,若是这桥没了,人和马车难以渡河,“他们就不想找回自己的孩子?” “城南的人有交涉过,可被城北以证据不足拒绝居民进入城北找人。” 叶楸眉宇微皱额头微微冒汗,忍着身体不适在桥上来回踱步查看情况,桥下是不见首尾只见波涛的李渡河,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冲劲让河水直撞桥身,就连高衙役的声音都被遮掩几分。 “他们要什么证据?” “此事和城北有关的证据,全城的马车只有五乘,城北三乘,其中寨主两乘,盖主管一乘,城南两乘,其中怡春楼一乘,县衙一乘。”高衙役继续说道,“其实城北比城南派遣守卫的时间要早,若是要偷偷运人,也只有那几乘没人敢动的马车,不过这守卫嘴紧问了半晌只会说马车来来往往记不住。” “没人敢动?”叶楸手拍在石栏上,“我看他们敢得不行!” 两个守卫见石栏随着咔擦几声蹦出裂纹,握紧手里的长矛不敢说话,李泉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你们怎么和叶巡抚说话的?叶巡抚问什么就好好答什么!” 这事要是有寨主插手,李泉这话一出就像是威胁,怕是更问不出什么。 “回巡抚,这几日除了县衙的马车剩下几乘都由盖主管借去使用,实在不方便过问。”其中一个守卫忍不住出声道。 “又是盖荣?”叶楸若有所思。 “马上就到引魂街的拍卖会,上次又让他落了面子,盖主管自然是会大费周章。”萧旌接话,“说不定那些孩童已经成了货物……” “不可多议。”叶楸立马出声制止,萧旌同盖荣有恩怨,先入为主的判断必会有失偏颇,“今日马车已经回到城北了?” “是的。”高衙役回道。 叶楸看了看石桥又看了看相连两边的镇子,最近雨水充沛,地上泥水甚多,就连靴子上都沾染了不少泥点。低烧加上河边湿气重,叶楸有些头晕,只能明日再议此事,送别李泉后自己和萧旌先回到县衙。 “烧还没退?”萧旌端着火盆进屋。 “是啊。”叶楸喝了口伙房送来的热汤,随手翻起桌上的案卷,“这雨下得又久又密,不知道是入夏还是入冬。” “您今晚就住在县衙吧,路上泥多不好走。” “那不行,我房费付了不住多可惜。”今天李玄宁回来得还算早,从门廊转过来就见叶楸坐在桌后处理公务,萧旌歪坐在一旁发困。 “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别打扰我。”叶楸头也不抬道,萧旌打了个哈欠给他添些热茶,端着茶壶离开。 萧旌虽是会算命,但不见得能处理琐事,经手的有些事大题小做,属实没有必要,叶楸叹口气将批注涂抹掉写上自己的决断。 “你再不坐直些,头要钻进这案卷里了。”叶楸听到这话只是偏头就将脸埋进男人怀里,嘟囔着这活又苦又累手也好痛,想辞官不干了。 “你不挣魂铃,怎么养活我俩?”李玄宁轻抚叶楸翘起的额发,顺便试探温度。 “我去你手下打杂,杀毒尸什么的也算是锻炼身体了。你看看我这段时间,就躺着没动过。” “在榻上被我顶着不算动?”李玄宁摸着他微烫的脸问道。 “你这人怎么能在这说床第之事!”叶楸拿着毛笔抬手就在男人脸上画了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