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坚侠士】时移势易(mob过往/性瘾/治愈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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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身边的人夸他性格温和包容时,薛坚愣了一下。 他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得到这种评价了,当初他救下一个乐师,还给对方推荐合适的任务时,就曾被同门说过他什么小事都乐得处理,也太过心善。 他倒不觉得是心善……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就像那个人一样。 薛坚小时候的性情其实跟温和搭不上边,他自小在军营长大,习武读兵书,固然称得上天资聪颖、刻苦勤勉,但身边的将士没有几个不是这样,他只是早慧了些,便被称为懂事自立。 可苍云的将士血是热的,即便风霜严寒,也冷不了他们的心!在得知父亲死讯的那刻,薛坚的血性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不顾自己还是个十一岁的孩童,固执地要上前线斩杀狼牙替父报仇。 他执拗、不听劝,连一向看顾他的苏小折也拿他没法,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一个江湖侠士,看着并不比他大多少岁,告诉他想要上战场可以,得先打败他。 他腰后别着一把剑,却并没有用,反而拿起一旁兵器架上的陌刀。陌刀虽气势汹涌却难以驾驭,非习之多年,别说上阵杀敌了,就是舞的时候不伤到自己都难。薛坚目光怀疑:“我不占你的便宜,用你的剑!” 侠士听了他这话,嗤笑出声:“你比我小六岁,谁占谁的便宜还不好说。况且,你怎知我不会用陌刀,我会的路数可多了。” 贪多而不精,是武学大忌。薛坚心中并不认同侠士这种习武方式,但仍不轻敌,竭尽全力与之搏斗!他的一枪一式都在训练场上打磨出来的,几乎是会走路的同时就摸枪,九岁时正式开始学习薛家枪法,迄今已有两年。他天赋异禀,教导他的父亲也是武艺卓然,寻常的江湖侠客未必能打得过貌似年幼的他。 可侠士并未因他年少就放水,反而招招凌厉,透露出生死相搏之意!一旁的苏小折失声惊呼,要不是侠士始终以刀背相对,她都忍不住冲进去阻止了。 薛坚狼狈抵抗,侠士步步紧追。沉重的陌刀铛的一声狠压在枪身上,几乎逼得薛坚站立不稳,要跪进雪里。 他败了,败得毫无悬念。可他不甘,如果自己年龄再大些,如果他再早几年修习枪法——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侠士突然说,“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服气。是,我年龄比你大,可战场上的所有人年龄都比你大,他们经历过生死,下手只会比我更狠,你一个招架得住,两个呢?三个呢?让你只身抵抗一队,你能坚持多久?” 他语气并不激昂,反而很平静。薛坚想起自己父亲困守,正是死于狼牙势众,恨得双目发红,抡起长枪又向侠士挥去! 侠士握住腰后剑鞘,正要抵挡,却见薛坚将枪挥至他面门,又猛然止住。一个半大少年咬着牙,眼眶里面蓄满了泪水,但并没有落下,他的眼中不是悲伤,是化不开的恨!恨狼牙、恨颠倒是非的安禄山!恨高高在上、却不辨忠jian的天子! 侠士微愣,叹了口气:“我劝不动你。” 他劝不动,好在有更厉害的人来劝。正当他与薛坚相峙之时,李灵犀同风夜北赶到,风夜北看薛坚执意如此,与他定下约定,要他先去参与长城的防御事务,报仇之事过后再论。 说实话,侠士并不觉得薛坚会乖乖听从指挥,他看过舆图,长城同古战场相距不远。 风夜北好像察觉到侠士的想法,解释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不亲眼看见战场的残酷,意识到自己与真正军士的差距,这孩子是不会死心的。” 一切果然如同风夜北所料,从古战场回来后,薛坚收敛了不少,若说他先前是块顽石,现在就被初步打磨,显现出美玉沉稳内敛的光彩来。 侠士摸到薛坚的房间,手里拿了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我能进来吗?”侠士的半只脚已经踏进房门了。 薛坚认出他是与自己比武的那个人,虽有不服,但总归感念他的好心,未多计较:“你进来吧。” 侠士进门,将手中箱子郑重地交给薛坚。薛坚不明所以,接过后打开,竟然是他父亲的战甲! “这……”薛坚顿时失语。 侠士见他神情,心中亦是感怀,轻声说:“这是风将军要我交给你的。” 顿了顿,他又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因为……我没想揭你伤疤的。” 薛坚摇了摇头:“你说得没错。”冷静下来之后,他清楚侠士当时说的都是真话,还是不怕得罪人的真话,他既然知道父亲是因何而死,就更要避免同样的悲剧发生在同僚身上,光习枪法还不够,兵书、情报……他离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将领还很远。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薛坚抬头看向侠士:“你不是苍云军中人。” “你才发现啊。”侠士失笑,“我恰好在北地游历,听闻边境有狼牙侵袭,就来帮忙了。” 其实也不是没发现,侠士并未穿苍云军甲,一身江湖打扮,只是他出现得太自然,好像在哪儿都能横插一脚的样子,让薛坚此时才反应过来。不过最初苍云就是吸纳江湖能人和精锐士兵的军队,燕帅能应允他在军中走动,也并不意外。 “你不怕死吗,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薛坚好奇问道。他自己是从小在军营长大,军人的天职已深深刻进他骨血,可侠士并不是,他没有必要为了保护别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江湖也每天都在死人啊。”侠士满不在乎地说出可怕的话,好像一点也不避讳在小孩子面前谈及生死,“与其死于争强斗胜,还不如以身报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薛坚不语半晌,闷闷说:“你也不一定会死。” 侠士一愣,旋即大笑,伸出手将薛坚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当然不,我可是很惜命的,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帮更多更多的人呢。” 薛坚觉得侠士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虽然也像其他江湖人那样研习武功,偶尔找人切磋,但并不执着于江湖排名,广武镇的大婶找他帮忙他也帮,军中将领兴起找他比武他也会拔剑。他好像在这个江湖任由浪潮把他打到什么地方去,有报酬也好无报酬也罢,钱财名望于他而言成了真真正正的身外之物。 他把这想法说给侠士听的时候,侠士咋舌,又无奈又好笑地说他把自己想得实在太高尚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的人向往武学至高巅峰,有的人就喜欢功名利禄,我呢…我享受帮完人之后别人夸我,那一瞬间的快意实在是让人满足。”侠士美滋滋地说,好像前天帮人家拔野草结果不小心摘了几根菜苗被臭骂一顿的人不是他。 “江湖上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你以后就能见识到了。”侠士总结道。但薛坚想,不会了,再有这样的人也不会像他。 狼牙虎视眈眈,长城战事频频,侠士同风夜北一起向天策府等各大门派求援,经过数月的鏖战后,终于迎来了暂时的平静。 既然边境战事告一段落,侠士也没有了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薛坚前脚刚知道他要离开的消息,后脚侠士已经跟车夫谈好价钱了。 薛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驿站,跟侠士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儿。” “哎呀…我居无定所。”侠士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样吧,我会常给你写信的,只是你回信我可能收不到,我换地方换得太快了。” “那你就到一个地方给我写一封信,等收到我的回信再离开。” 薛坚很少说这种堪称蛮横的话,侠士也不恼:“那要是你的回信得一年半载呢,像千岛湖、成都这些地方,可是离雁门关很远的。” 薛坚沉默了,侠士笑着像以往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山长水阔,总有再见之日。小友不必忧心!” 他不知道侠士的自信洒脱是从哪儿来的,但他终究被安慰到些许,又为侠士的一声“小友”而暗自高兴,侠士是他第一个江湖朋友,在他心里也格外特殊些,现在这份友谊能被对方承认,于薛坚而言好像得到了一份认同。 他往后数年都在苍云军中磨砺自身,侠士也的确如他所说常给他寄信,说的事情大多繁琐细碎,在何时何地帮助了何人,偶尔会惊喜地跟他说他被谁谁认出来了,在哪里遇见了某位大佬云云。只是后来…… 后来安禄山与史思明反唐叛乱,大唐多地陷入战火。书信虽在,鸿雁难托,他与侠士便渐渐失了联络。 薛坚有时候会想这个童年时帮助自己良多的人现在何处呢?他一向热心,想来不忍见百姓流离,估计也在哪处抗击狼牙吧。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呢,他会像自己承诺过的那样“惜命”吗? 薛坚不知道答案,在这样的乱世去寻求答案也是一种奢侈,他强迫自己放弃那些念想,只偶尔在旁人称他性情温和良善时会想起那个人。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与侠士重逢的一天。 乾元二年,九月。 自立为伪燕皇帝的史思明欲南下攻城,命其子史朝清守范阳,诸郡太守将领各领兵三千,兵分四路随其进攻河南。其中,令狐彰率兵五千,自黎阳济河取滑州;史思明自濮阳,史朝义自白皋,周贽自胡良济河,共同会于汴州。 此后短短数日,汴、滑相继沦陷。李光弼当机立断,调令搬空洛阳,并率两万兵马坚守河阳。* 河阳战局拉开。 此战非同小可,武林中有志之士纷纷前来相助,由薛坚和李无衣分别统领编队。登记造册时,薛坚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说是脸庞其实不太准确,多年过去,侠士脸上覆了半张黑色的可怖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冷清冷情,半点不似初遇时潇洒爱笑的模样。他头发也留长了些许,照样扎起来,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薛坚刚想与他相认,就见侠士从登记官手中拿走名牒,随意地扫了他一眼,连半秒停留都没有,就挪开了目光,离开校场。 “……”薛坚迟疑片刻,没有追上去,转而问身旁的登记官,“刚刚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登记官报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名姓,薛坚却神色微凝。 那并不是侠士的名字。 之后数日,薛坚发现侠士变的不仅是名字。 他毕竟是带领作战的将领之一,在营内走上几遭,基本大家都知道他是薛小将军,薛直的后人。薛坚有时会故意往侠士边上凑,如果说头一回是因为他从十一长到二十五,变化太大认不出来,那名字侠士总归是记得的。可侠士待他与其他统领别无二致,甚至更加冷淡疏远,十次来找他能有六七次扑空。 他渐渐从同队的江湖人口中听到对侠士的评价,说他是近几年名望最盛的大侠,哪里容易死人他去哪里,说他性情古怪冷僻,从来不跟大家一起吃东西,连睡觉都是扯了张毯子席天幕地睡外头。但最多的还是说他武功高强,谈论他上战场杀人时的狠辣,还有异常丰富的经验,战场瞬息万变,有时并不是你有武功就能确保自身安然无恙的,他仿佛打了无数仗,好几次从狼牙手中救下同伴性命,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就是像话本里标准的大侠,武功盖世又难以接近,有种高高在上的神秘感,又或者变成他信件中所说的“大佬”,人人都认得他,人人都仰望他。 薛坚甚至会迷茫,是侠士变了吗?还是他干脆认错了人?或许他的侠士早已在战乱中失去踪迹,面前这人只是与他相貌肖似而已。 但那股熟悉感始终在,并且愈演愈浓。薛坚心细如发,他偶尔会捕捉到侠士不经意间与他对视上时一瞬的失神,他一定认出了自己,他定然还记得自己。那是什么让对方不敢相认,又或者不愿相认? 在心里想想可是找不出答案的。 一日,全军刚击败了周通忌的大军,士气大振!统领下令扎营休息,他们难得松快地围坐在篝火旁闲聊,眼下只剩周贽还在负隅顽抗,只要将其击溃,就能彻底肃清河阳。 这样闲谈的时刻,侠士果然也没有参与,他领了吃食,自己找了棵树静静吃着,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会摘下面罩。他面容平静,眉眼无波,看不出来饭菜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倒是一口没剩。他腮帮子鼓鼓的,跟松鼠似的慢慢嚼,薛坚犹疑片刻,从侧后方一步步接近侠士。 还没等他开口打招呼,一把匕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地朝他挥来,薛坚一愣,避无可避之下,他以臂甲生生挡下这一击,苍云甲胄坚厚硬实,竟仍让他手臂发麻动弹不得。 “!”见来者是他,侠士明显一愣,费力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将军……为何不作声响?” 他真真切切地疑惑,薛坚这也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行径有多像偷袭的叛军。到底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多年,薛坚练出来一点厚脸皮,他咳了一声说:“想看看你够不够警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侠士嘴角好像微微上扬一下,又很快消失,他不置可否:“将军真是时刻警醒,在下佩服。” 薛坚察觉到自己脸皮发烫,哎、他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嘴硬?他难得有了点懊悔情绪,又很快调整回来,他坐到侠士身边,鼓起勇气说:“我之前就想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既是故人,莫非此人已亡于乱军之中?” “什么?”薛坚震惊,大声反驳,“没有!” 他怎么连自己都能咒! “如此是我冒犯了。”侠士毫无诚意地说,“我相貌平庸,也常有人说我与旁人相像,将军不是第一个。”薛坚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这些人里面,有谁是真的与你相识吗?” “没有。”侠士甚至没有犹豫。 薛坚仍不死心:“到今日也没有?” 侠士注视了会儿薛坚,见他神情倔强,明明害怕他说出答案,彻底断绝两人情分,也还要逼着自己去问。何必如此呢……他眸光闪动,想到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薛坚为人又正派清直,他也算看着对方长大,或许他可以试试,试着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像以前那样交友—— “嘶……”侠士忽然浑身颤抖,抽搐着蜷起身子,熟悉的渴意在他身体里燃烧,并不剧烈,却很折磨。 薛坚见状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惊诧不已:“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侠士强忍着拍开那只手又或者无限贴近那只手的冲动,他这次的瘾只来了一小会儿便慢慢褪去,他额角沁汗,嘴唇苍白,面颊却晕着淡淡的红,无力地朝薛坚笑了笑,“老毛病了。” 薛坚看上去并没有宽心多少:“你有找大夫看过吗?”他顿了顿,喊出侠士从前的名字。 “有,万花和药宗的人都帮看过,说是得慢慢养。” 薛坚心中高兴他应了,又担忧他身体状况是否能上战场:“再过几日恐怕有一场硬战要打。” 侠士觑了他一眼:“你是没打听我这几日杀敌的样子?” 薛坚红了脸:“你、你知道我打听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他像是一下子被捅开了话匣子:“你还改了名字,带面罩,我差点认不出你。” 他这话听着有点委屈,让侠士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在苍云支援的岁月,他恍惚,想了想道:“我这些年行事激进,怕被仇家认出来,所以才隐瞒身份。” “你还有仇家……” “是啊,江湖人嘛。”侠士支着下巴道,话中的洒脱不羁倒是有了几分从前的影子。 薛坚不语,却想其他人再怎么说侠士如何如何,也没有提过他惹了什么大人物,那是还用本名时欠下的债?他准备查一查,总不好让人一直这样遮遮掩掩地过日子。 河阳一战大捷,周贽虽然逃跑,但北城守住,南城史思明的进攻也因此无法进行下去。战事暂告一段落,薛坚也终于有空去查侠士的经历。 早年的还算好查,越是战乱年份的越零散。薛坚不敢大张旗鼓,怕引来侠士“仇家”的注意,可始终无法找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直到参与河阳之战的一个江湖人无意间提起来,可以向隐元会购买任何想要的情报。 隐元会这个组织,可以说是江湖上最出名也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天策府曾用尽全力向上追查隐元会的接线人至第十七位,但终究功亏一篑。平心而论,薛坚对隐元会无甚好感,隐元会贩卖情报的方式太过诡谲,且在成交之前并不会告诉你相应的代价。江湖中对其怨愤者有之,想执掌者更有之,但没有一个人能达成他的目的。 向这样一个组织购买情报…… 薛坚思考了两天,终究还是找了接引使。 出乎他意料的,侠士的密档递到他手上只用了一天。但将密档真正交接给他之前,线人问:“你要他的情报做什么?” 薛坚反问:“我好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必要吧。” 线人斗笠之下看不分明的脸似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购买情报本身就是一个情报,薛小将军。” 薛坚被点明身份,仍然不为所动。 线人咂了一声:“这也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不语良久,薛坚终于开口道:“我想替他解决仇家。” “仅此而已?” “他……这么多年变了很多,我想知道原因。”薛坚轻蹙眉头。 线人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说:“希望你看了之后不会后悔自己来联络隐元会。哦对了,这份密档之前也没人看过,他从前的朋友死的死散的散,你还是第一个来买的,看完之后记得销毁。” 他摆了摆手转身便走,薛坚不解:“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免得你看完了又把我叫过来要求买断——”线人拉长了声音。 安禄山和史思明叛变后,大唐各地除了遭受狼牙铁骑的宰割,更有内患层出不穷。一些战乱之地匪徒趁势而起,占山为王,劫掠逃难百姓。 侠士也正如薛坚所想,除了帮助军队抵抗狼牙,他还三番五次只身潜入贼营前去剿匪。 他有过几番奇遇,加之本身也颇有资质,于武学一道寻常宵小奈何不得。可一群土匪哪里会讲究公平道义,他们有的是下作手段,使了阴招把人生擒后,匪首还装模作样地说这位大侠我认识,隔壁山头的老大就是被他给剿了的。 众人于是说笑起哄,有拍马屁说匪首厉害的,也有唾弃侠士不过是不入流武人的,还有嬉嬉闹闹说要给隔壁山头报仇的——分明他们鬣狗般占领了刚清剿的土地,侠士才不得不再次上山。 侠士倒很冷静,他早年行走江湖不是没有遭遇过险境,可当山匪将一众被掠百姓又踢又踹地给推出来时,他的瞳仁猛然收缩。 匪首粗壮的手臂压在关押他的铁笼上,状似感叹:“听说你们这些大侠都特别舍己为人?啧,搞得我们这些讨生活的反倒龌龊了起来。” 他拍了拍手,便有手下呈上来木盘,木盘上是数粒橙红的米粒般大小的药丸,散发着馥郁到刺鼻的浓香。匪首好整以暇:“爷今个心情好,给你一个行侠仗义的机会。这东西,你吃下一粒我放一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一旁有个匪徒嘟囔道:“吃多了会出人命吧……”他旁边带他的老手狠敲了一下他脑袋:“你他妈都当土匪了还怕出人命!” 侠士对发生在身侧的闹剧充耳不闻,他仔细数过:老人两名青壮男性五名,女子三名,还有一个瘦巴巴的小孩缩在人后面……他抬手,锁链锒铛作响,用手捻出十一粒放在掌心,一口气全吞了下去。 那药丸虽小,一次性吃十一颗也够呛,侠士掐着脖子不住咳嗽,被那股甜腻又略涩的药味呛得眼泪都流出来。 匪首虎目乜斜:“把人放了,女人留下。” 大厅内顿时响起女子的哭喊,又被压守的土匪给厉声呵骂了回去。侠士愤然抬首,一双明目染着血丝死盯着他,匪首畅然一笑:“把姑娘都放跑了爷几个今晚乐什么?” 侠士双手猛然抓死了铁笼,发出一声巨响,有几名土匪吓得一退,只见侠士眸火灼烈,恨声道:“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明明对方才是困兽,匪首无端竟觉得心绷紧了弦。他恼羞成怒,反笑道:“你就这么想死,行,再吃九粒!这几个娘们老子也放了!” 本来是打算一个女人吃三粒,既然侠士这么喜欢舍己为人,那他干脆让对方行侠仗义到底。 堂下几名孱弱的女子瑟瑟发抖地依偎在一起,不敢去看高台之上发生了什么,几息之后,传来匪首气急败坏的声音:“放了!让她们都滚蛋!” 侠士连吃了数十枚药丸,已然察觉出功效,他浑身血液跟放进炼剑炉里滚一样,热烫得不成样子,尤其是下身,竟泛起难以启齿的瘙痒感来。他暗自运行丹田内为数不多还可调用的真气,准备逆行血脉自行了断,却见匪首转过身来,虎目阴恻恻地看他:“你能活多久,她们就能跑多久。” 侠士心神一震,被紊乱内息冲散了聚集起来的真气。 …… 他被拽着头发拖出了铁笼。 穿了多年的旧衣裳被人粗暴扯开,撕拉碎成布条。他衣衫散乱,头发也被拽得松垮,几缕发丝垂在脸前,倒没有最初看上去令人生厌。 侠士是习武之人,但硬喂了他六七人的药,几个匪徒心里也没数他究竟能撑多久,动作也很急躁。 先是腰上、臀处流连了不知多少双手,再后来他的嘴被掰开塞进去腥臭粗硬的男根,臀rou也被分开捅进孽物。 他昏昏沉沉,听不见旁人的嬉笑,只有心脏沉重又剧烈的跳动声响,震耳欲聋,快得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不!他不能死…他必须要活……他、他为什么要活?…… 臀rou再度被人掰扯,本来已经塞得满满的后xue又硬生生添了几根手指,拉扯着脆弱不堪的肠rou,又一根guntang的阳根噗嗤一声挤了进来,洞口被撑到发白,有血丝从媾和处渗出来。侠士仰头惨叫一声,却不慎咬疼了还插在他嘴里的性器,一个彪形大汉骂骂咧咧地把自己阳物抽出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又伸手把他下巴卸掉,重新插了回去。 浑浊的欲望吞噬着他的身体,意志也逐渐茫然……侠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去的,只是无数个逃离后的夜晚,他从睡梦中惊醒,仍然会觉得那些手在yin亵他的身体,牢牢掐着他的脖颈…… 正如此夜,河阳城内的一家客栈,侠士身体抽搐着绷紧,里衣被汗水浸出一大片湿痕,他面容痛苦,眉毛紧皱,不断抽动的眼皮在数息后猛然睁开!—— 侠士趴到床边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他嘴里酸水直泛,身体酥麻不已,那股该死的、纠缠不清的欲望重新泛滥在四肢百骸……侠士感觉那股反胃感稍微好点了之后,拿腰带缠住双手,熟练地用牙拉紧打结,再咬紧被褥。热意愈发guntang,烧得他几乎神志不清,长久未经爱抚的后xue不断翕动,黏糊糊地吐出点清液,蛊惑着他寻个什么人来堵住解痒,比如白日里那名肩宽腿长的小将军就很不错——侠士死咬住被褥,喉咙发出幼兽般的哽咽。或者用手也可以,他的匕首,短鞘上刻着繁复纹路,如果能狠狠捅进去、再转几圈…… 侠士被自己的臆想刺激得抽抽噎噎。没事的、没事……他安慰自己,等明日他就启程去楚州,那处乱军盘驻,只要能有让他战斗的地方,生死相搏之下,他就能把这股怪欲压下去,他不会再成为他人欲望的容器,他能正常地生活、他…… 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是薛坚,他喊了一声侠士的名字,犹豫地问他睡了吗,自己能不能进来。 薛坚……即便是遭遇凌辱后的岁月,他也打听过对方的消息,知道他去了何处战场,立了什么功勋,可直到真正见到人了,他才恍然发觉:原来记忆中的执拗小孩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男人。 意识到薛坚就在门外的这个事实,令侠士先前堪堪转移的注意力又回到情事上,他忍不住想,薛坚在苍云军中长大,持盾挥刀,力气肯定很大,他可以把自己的腰掐出青痕、用力地拧他的rutou,过程中或许会痛,但疼痛和快感在情欲蒸腾至极致时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他曾经被教过这个道理。 侠士用力地闭上眼睛,汗水陷进他的眼窝里。他用被子闷过头顶,试图装作房间里没有人,然而被褥之下,他的双腿不断绞紧,磨蹭着腿间的布料。薛坚还在敲门,固执得要命,跟他小时候一样。半晌,门外似乎没有了声响,侠士已被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他探出半个脑袋,眼神微微失焦,迷茫得不知落在何处,看来今夜同往常并无不同—— 下一秒,房门的锁被人用刚劲内力震断!侠士悚然一惊,连收拾狼狈情态都不及,就与推开房间焦急寻找他踪影的薛坚倏然对上视线。 薛坚直接愣在了原地。侠士眸子被泪水浸着,清清亮亮的,又因为性瘾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连带着那显而易见的慌张。不必说,侠士根本没想到他会破门而入,连薛坚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做出这般无礼举措,或许少年时侠士差点不告而别一事终究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让他以为今夜会旧事重演。 多年前的行事如风竟然阴差阳错地造就了今夜尴尬的局面,侠士咽了口唾液,企图厉声说:“出去。”然而话一出口,沙哑软平,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侠士勉强稳住心神,“打扰别人清梦,很有意思?”冷静、冷静……他人在被子里,薛坚什么都看不到,他不能自乱阵脚。 薛坚欲言又止,最终轻声说:“你脸色很不好。” 确实不好,他又被情欲折磨,又呼吸不畅,还要分出心神去应对不请自来的某人,他怎么可能会好。想到这里,侠士不免生出些怨怼心思,他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夜,就跟过往的每一次一样,为什么薛坚要出现?为什么他偏偏要挑在这种时候出现? 侠士收拢心神,鼻尖沁出热汗:“只是……又犯病了而已。” “是你之前说的,让万花和药宗的大夫都看过的病吗?”薛坚走到床边,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侠士下意识往墙角缩了缩。前者脚步一顿,停在原处。 “嗯。”侠士原本理智便廖剩无几,能坚持正常回答到现在已经用掉他全部的自制力,他不想、他不能在薛坚面前露出那种样子。侠士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大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停了一下,再出声时带上了几分哀求:“你先出去行吗?” 薛坚被他堪称凄婉的情态刺得心中一痛,闭上眼又重新睁开,艰涩道:“你在撒谎。你根本没去看大夫,你是得了……瘾症。”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听在侠士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薛坚,不清楚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当初那群匪徒有漏网之鱼?心神震荡之下,连滔天欲潮都稍稍退去。河阳之战相处的这些时日,薛坚在侠士眼中蜕变得沉稳可靠,但也正因为对方现在是名优秀的将领,将来会成为卓越的统帅,他怎么也不想薛坚因为他、接触到这些腌臜事情! 薛坚又往前走了两步,侠士下意识想掏出匕首逼退对方,然而他早在瘾症发作时就将自己双手缚住,现下不仅动弹不得,反而让薛坚察觉到他状态有异。 小将军犹豫片刻,道了一声“冒犯”,随即掀开侠士的被子,那双被布条勒得发红的手腕就这么映入眼帘,上面的伤痕鲜红一片,显然是剧烈挣扎才会磨出的痕迹。他心中惊异,尽管知道侠士当初吃了那么多毁身子的药,形成的瘾症定然十分难捱,但薛坚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到这种程度来阻止自己。 他当即伸手要替侠士解开禁锢,却被对方急声喝止:“别动!” “为什么!”薛坚猛然抬头,语气中甚至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愤怒。 侠士双目闭阖,汗珠从额角顺着流下来,他难堪道:“我会……忍不住。” 什么忍不住?薛坚愣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面上发烫,咬着牙替侠士将绑得死紧的布带解开:“那就抱着我。”布带散落的时候,薛坚引导侠士的手环绕住他的脖颈,他自己也将双臂穿过对方腋弯,牢牢地抱住侠士。 这种方式好像确实让他双手触碰不到自己的rou体,同用布条束缚别无二致。但真的是这样吗?温暖的、独属于人的热度在怀中被圈住,侠士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这样拥抱别人是什么时候了。他渴望人与人之间普通、正常的接触,又不得不承认瘾没发作时他厌恶旁人rou体,瘾发作时他又只想要被狠狠侵犯。他已经……完全不适应正常交往了。侠士哽咽着抱紧了薛坚,双手攥紧对方的衣服,叫那布料在指间搅成一团。他像是将死之人死抓着浮木,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溺下去,却还是奢望能被救起。 薛坚还在小声地安抚他:“没事没事……”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每一次接触都令侠士战栗发抖。薛坚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安抚对于已经被情欲折磨得虚弱敏感的身体而言是一种酷刑,侠士不断吞咽着涎水,避免在薛坚面前呻吟出声。老天爷,放过我吧…… 尽管他勉力忍耐,可身体的异常如何不能在细微之处透露出来呢?薛坚起初以为侠士的颤抖是因为痛苦,可他越抚摸,侠士就抖得越厉害。因为拥抱的姿势,侠士相当于半坐在他膝上,他来寻人时换了一身常服,没了坚硬盔甲的阻隔,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侠士温热的躯体贴紧他的触觉,以及大腿处微微濡湿的潮意…… 他不敢去想那股湿意是从哪儿来的,或者说,他不必想也知道了。薛坚略一分神,原本该停在腰部的手不受控制地顺滑下去,轻轻抚过尾椎,侠士在那刻身体几乎是小跳了一下,他眼前发黑,感觉自己如同在高潮边缘走了一遭。曾经被侵犯的记忆纷至沓来,把他的所有忍耐与理智搅成了浆糊,侠士眼睫一眨,泪水就流下来,落到薛坚的衣领里。薛坚也察觉自己好像做了错事,无措地抱着侠士,不敢再摸。 可侠士翘起的性器还夹在两人中间,后头也默默淌着水,薛坚能感受到侠士被情欲折磨到要崩溃,他想起对方将自己双手绑着以免被欲望控制,想起刚刚拍背时隔着里衣也能摸出来的纵横伤疤,侠士一个人同这瘾症斗争了太久,他一昧地忍耐,一昧地……伤害自己。 “是不是疏解出来会更好?”薛坚轻声问。 “什么……”侠士一开始还有些茫然,待听清他所说的内容,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不行,开了个头就会——呃啊!”他弓腰呻吟,薛坚已然摸上他的性器,对方还戴着半指手套没摘,皮革的质感摩擦过敏感的柱身,又用指头的厚茧去蹭揉冠头。侠士被久违的快感拥上浪尖,随着浪潮的拍打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薛坚哭喘着射了出来。 前端的疏解使得后面的空虚更加难以忍受,侠士双目涣散,哆哆嗦嗦地去解薛坚的腰带,他的嘴唇擦过对方的侧脸,仿佛一个亲吻:“我…帮你吸出来。” “!等、不不不不——”薛坚一迭声地拒绝,一把握住了侠士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感激,或者因为愧疚?薛坚本来不必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可偏偏因为他yin乱的身体,害得对方也趟进浑水,要去满足他违背人伦的欲望。侠士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给予,他那不值一提的尊严或许能稍显诚意。 薛坚犹豫又紧张地亲了亲侠士的嘴唇,蜻蜓点水般掠过:“我想帮你,你不要有负担,也不需要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这话说得多冠冕堂皇,连薛坚自己都要相信了,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抱住侠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硬得不行了,明明是对着他敬慕的人……他居然会产生这种绮丽想法。固然,侠士的身体需要他的帮助,可扪心自问,他真的一点点、借此满足自己的私心都没有吗? 薛坚带着羞愧的心情摸上侠士的臀rou,那处挺翘饱满又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流出来的yin水。薛坚轻轻分开xuerou,插了两根手指进去,里头已然同泉眼般温热湿润,随意一搅就有咕啾咕啾的水声,伴随着软rou熟练至极的吮吸。 侠士将脑袋趴在他肩窝上:“不用开拓,你直接进来就好。”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就算薛坚整根插到底都不会受伤,反而会有种被肆意玩弄的快意。可薛坚充耳不闻,轻轻抽插着又加了一根手指,直到四指进入xuerou都能滑溜溜地尽数吞下,才撤出手指,用勃发的阳物抵在xue口,慢慢顶了进去。 侠士呜咽一声,腰部细微地颤抖,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久违的被填满的快感。他神情恍惚,一时间甚至想不起自己抱着的人是谁,费了好大劲才没有扭腰摆臀,自己吞吃进阳物。薛坚待他温柔细致,他、他不想吓到对方。 等到阳根尽数塞入,两个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薛坚脸颊红得不成样子,跟侠士比也不逞多让,他毕竟是初次,怕弄疼了侠士,又怕自己毫无经验,满足不了侠士。 薛坚抱着侠士的腰,托住对方的臀rou上下来回抽插,这个姿势进得很深,薛坚那处又……咳、生得甚是雄伟,侠士虽然曾被多人亵玩,但终究是几年前的事了,甬道在对方谨慎的抽插下泛出一股酸意,尽管涨得厉害,他还不知自量地想要更粗暴、更快速的捣弄。薛坚则担心一开始就动作鲁莽侠士会承受不住,或者也可以说他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住……xue眼软得要命,嫩生生的又烫又湿,像被撬开了壳的珠蚌不断吐着稠腻汁水,吮裹着他的性器,他憋着没在一插进去时就泄身,咬牙缓慢抽插,待他自己没那么激动了才逐渐加快速度。 房间里逐渐响起rou体碰撞的啪啪声响,但好像还是哪里不对。薛坚忽然发觉侠士一直趴伏在他肩上不作声响,他将对方扶直,才发现侠士死咬着下唇,牙齿都刺破了唇rou,流出丝丝鲜血。“快松口!”薛坚焦急地说,但侠士仿佛听不分明,仍将嘴唇咬得发白。 将心一横,薛坚凑过去舔舐侠士的下唇,将血液尽数卷走,温柔地用舌尖扫过伤口。侠士唔了一声,松开齿关,任薛坚生疏地缠住他的舌头吮吸,又一颗颗舔过他的齿列。这样深入又缠绵的湿吻显然已经超过了帮忙的界限,薛坚却在这亲近行为中卑劣地感到欢愉欣喜,他对侠士不是他自以为的敬慕崇拜,又或者视对方为挚友知交,他的感情是—— “哼嗯…啊……好深!……”侠士在两人唇舌分开的瞬间呻吟出声,他眼眶里蓄满泪水,扑簌簌地滚下来。他听到自己yin靡的哭喘,下意识想用手捂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想在薛坚面前回到那种不知廉耻的状态。 薛坚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他俊朗英气的面庞上布满红晕,双眸专注又青涩地看着他,羞赧说:“我也…好舒服。” 侠士晃神,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脱离轨道,但旋即那点警醒就被无穷的欲潮淹没。薛坚直抒胸臆后他好像也被解开了羞耻的枷锁,侠士颤巍巍地迎合着薛坚抽插的动作,呻吟也比刚刚大了一点:“哈啊……再进来点,涨死了…呜……”他无意识地伸手摸到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能感受血rou之下他是怎么被cao弄蛮干的。 薛坚哪里听过这等yin词艳语,被撩拨得不成样子,他失控地摁住侠士的腰往下狠狠一按,就把性器插到了最底,恨不得连囊袋也塞进去!侠士仰头哭喘出声,喉结上下滚动着,被这一下插得再想不起什么矜持克制,浑身抽搐着绞紧体内的性器,疯狂地吮吸含弄。他满脸泪痕,表情艳丽得要命,将自己颤巍巍的乳尖挺送过去:“这里也……涨。” 薛坚不知道男子的胸乳也会有感觉,但侠士要他抚慰,他就顺从地埋头舔弄。小巧的乳首含进嘴里,不过吮了几下就肿胀发红,薛坚用舌尖细致地扫过,发觉不对——侠士的rutou被人穿过孔。 他心中大抵知道是那些折辱他的匪徒所为,心中更加气愤,但面上并不表现,只更温柔妥帖地取悦侠士。上下两处痒意都被疏解,侠士迷迷瞪瞪的,恍若身处云端,抱紧了薛坚好让对方舔得更用力点。 薛坚一面替他吮吸乳首,一面下身不断猛力抽插,如此cao弄了数十下,他感觉自己快要抵达顶点,咬着牙想将性器抽出来,侠士却好像察觉他的意图,用腿锁住他的腰不肯他离开:“射里面。” 因他挽留动作,阳物又滑进深处,再拔出来已来不及,薛坚喘着气吻上侠士,两人唇舌抵死缠绵,他粗长的阳根抵在嫩热的内壁,射出黏稠湿烫的jingye。被灌满的感觉让侠士手脚酸软,他长长地呻吟一声,没骨头似的瘫软在薛坚怀里。 两人抱着温存了会儿,还是侠士先红着脸推了推薛坚:“可、可以了。” 薛坚蹭了蹭他的颈窝,偏过头去吻对方的喉结,那是轻盈的、不带任何攻击感的吻,他含糊问:“一次就可以了吗?”将阳物抽出,薛坚用手指摸了摸xue口,确定那处没肿起来,又插进去手指,他一动不动,但开了荤的身体先禁受不住,软rou还糊着精水,又不知满足地蠕动着裹住异物吮吸,一副浪到没边的样子。他又问了一遍:“一次就…够了?” 侠士回答不出来,哽咽着摇头。他舌头微微吐出来点,薛坚凑上去含住舔吸,两人俱是喘息不已。薛坚红着脸对他说:“我会满足你的。” 薛坚确实……满足了他。他的瘾症在被摁着cao弄了三四回就差不多餍足,侠士已经精疲力竭,嗓子沙哑地说真的够了,薛坚却仿佛有什么误解,扑过来抱着他又胡来了几次,有时是用粗硬阳物,有时候是用手指,薛坚的手掌宽厚温暖,布满硬茧,塞到他身体里摩擦着嫩rou,几乎让他小死一回。 他将近感觉不到腰的存在,浑身的骨头像被人拆过一遍,但他并不像以前控制不住爱抚自己那样在情欲退去后觉得恶心。侠士被薛坚抱在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他疲惫到了极致,但却有种被包容、被谅解的安全感,他阖上眼皮,陷入昏昏沉沉的梦境,而这次他不会惊醒。 *引用河阳之战副本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