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中心无cp】冬夜狭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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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彩带飘摇在雪中,雪飘摇在节日的庆贺声中。至冬今年的新年,又来了。 过年就是热闹。俯拾皆是的盛大办典与欢声笑语,路过又恰好装点在屋顶的漂亮雪花,踩着欢喜步伐遛街的小猫小狗,新年节日气氛要多少有多少。 【真想把我所有好东西都放在门框上装饰着。】一位普通六旬老人的随口一说反倒是侧面的表露了至冬人民过新年的热情。 不过氛围富盈是事实,它于身处异国心无所依的散兵没有太大关系也同样是事实。毕竟如今身为至冬执行官的他需要的是最及时的,高回报的东西,而不是繁琐而又毫无意义的节日庆典。 “怎么在这里?” 好不容易找了理由推脱的少女终于有时间来查看养在后院的君影,却不想在看到了在花圃前怔神的散兵,悄然走近到他的身侧询问。 “哦,你来了?”察觉到她靠近的散兵却只是漠不关心的瞥了一眼,继续将深邃无光的眸光扎于君影那雪白的花苞中,像是在钻磨什么地用手抵着下巴。 温室中的君影娴静平和地侧着腰杆抻脖向左,茎干连接的花萼上极不老实缀着一只只摇曳的玉白琼苞,周身都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你是想把它们献给女皇?”这么瞧着瞧着,他又跟参悟到了似的将目光渡回到少女身上,淡漠地开口。 愚人众执行官间的传统习俗:每年新年,至冬女皇都会设置盛宴宴请十一执行官共享年夜饭。盛宴是女皇的恩赐,在它开始之前执行官们不仅要准备好向女皇献上赠礼以表达对她崇高的敬意,还要从中择一来负责盛宴的置办事宜。 这差事轮转着做,今年准备盛宴的恰好是少女。 “你误解了,我只是一直在等这一刻。”少女摇摇头,对于揣测她用意的散兵不再多语,也并没有选择避而不答。 从意外找到种子到埋下等待花开已过三百余天,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既然如此,这次的盛宴,也请你看看吧。”忽地,她阖上双眸,三指指尖并合,寂然道出真实的用意。 霎时间,她身侧环结的冰晶如影随形,依凭着主人意志追击至君影上空,降下落雪缤纷,将整间花室屏于界外。 —2— 室内的君影凭空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趁其不防便陡然而上的轻纱雾霭模糊了散兵视线。 “这就是你的盛宴?”散兵什么也看不清了,还被周遭包环的阴冷湿气冷的抖上了三抖。 但看到眼前的景象少女只是若有所思的用拇指抵在下巴,悠长道:“没想到会是这样……” “哦?你的盛宴出现纰漏了?” 今天晚上盛宴就开始了,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想弥补的话定是补不回来了。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少女依然沉默,她心下思忖的似乎不是盛宴能否照常举办而是其他的什么。 “哼,一片虚无缥缈的雾境也算的上是给女皇的献礼?” 散兵的嘴仍是不饶人的刁钻,可身子却还是听话的上了前。 这片雾境里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从他们脚下看在不知多少里的远方勾勒出了一座山的影子。 很冷,逾往前走逾是骇人的凉彻。这片空间的节气应该也来到了冬至,狂浪的风与环侧山峦的水雾只能让人想到是高耸入云的山谷。 虽然人偶不用呼吸,感受不到高纬度给人带来的缺氧感。可就算如此这些外在的消息加之脚下木屐与地板摩擦生出的声响也能直接的告诉他——他踩在山地上。 “居然会比至冬还要冷。”少女唏嘘不已地裹紧了披戴的落肩,脚步走得更快了。 她不知道为何的有一种再不走快些脚下的路就会尽数塌陷的错觉。 “啧……用元素力破开不就行了?” 散兵以为是前路有少女准备的盛宴卖点才惜得走上那两步,现下却发现道路不仅如常的一片朦胧,那笼罩在周的雾霭也更过分的触碰着他想要把他吞吃进腹,融入这片雾境。 不耐烦的他伸手凝聚手中的雷元素力,准备用以雷霆之力破开环绕的大片雾霭,可一张手却什么也唤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散兵诧异地望着手心中刚凝结一团就被雾气吹散的球状雷电,顿时陷入了迷惘。 少女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拉住散兵的手快步向前,提醒他道:“先抓紧走吧,也许下一步就……” 没承想,话还未说完,手中牢牢抓住的人便消失了。 —3— “国崩大人。” 散兵还未反应就被全身上下倾轧的雾气裹挟至了另一个陌生的领域,还唐突的听到了一声恭敬的问候。 “什么事?” 应答的声音划过耳畔,灼痛地刺穿散兵的耳道。 这一声应答居然是他的声音!可他明明没有说话!所以这声国崩大人是! 怀抱着不解的散兵寻根溯源地去探寻声音的来源,却没想刚走两步雾气腾空了当的显化出了声音的宿主。 闸门半开,披散在内室坐榻上的长发遮盖住了他身形的大概,可光从向后别入的双脚上的木屐样式来看,此人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是名门望族的存在。 “将军大人既已认可了您的存在,将稻妻一切事务托付于您,那身为九条家家主的我也合该毫无保留的告诉您有关稻妻三奉行的一切。” 明晃晃站在室外的散兵被直接忽略,那奉承的声音来主是一位年过半百又精明狡黠的中年男人。 “仅凭你家之词怎知三奉行全貌?还有,我说的很清楚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是谁放你进来的?” 背对着男人的那个声音不满地开口斥责,甚至连语气也同散兵一般相似。 降下的这声斥责使得男人连连惊恐地跪拜:“国……国崩大人,我……只是希望您能顺遂将军大人的意志继续治理稻妻。” 被称为国崩大人的人终于转过身,如散兵所料他确实就是自己,只是现下的神色更为木讷。 “提瓦特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新旧神交替,新神与旧神是如何权衡的你不会不清楚吧?芙卡洛斯可以为了驱赶前水神的眷属对其予以追杀,我自然也可以对出言不逊的老顽固动些透明手段。追随雷电影还是追随我,你自己选。”他绛紫的瞳眸下不含任何杂质地注视着男人,仿若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可,国崩大人……这……”男人一下焦急地站起身辩驳。 “现在我才是稻妻唯一的神明。”新神显露出独属于他的傲慢,不容反驳地瞪视着男人,坦然道:“想让我因循守旧那些过去的章则不如做梦更快。” 被如此一瞪的男人彻底安分,隐了下去:“我……知道了,那我先退下了。” 这也是雾境搞的鬼?还算不错。看来这迷雾四起后会显现出他想看到的场景。 散兵心下念道,赏析着这成为神明的自己对这场由少女布施的盛宴又多了一分好奇。 而后,没过多久,迷幻的雾网破开,身旁的事物全部化为更为浩壮的迷雾阻挡在他眼前。 “你回来了?” 少女平淡地回头望着突然出现在她身侧的散兵,没有丝毫的惊讶。 “呵,看来都在你的意料之内。”散兵抬眼一睨,那座远处的山峰果然离他越来越近了,这样一看的他终于觉得这场盛宴有点意思了。 “继续往前走吧。”少女选择留白。 —4— “看不清了。” 当散兵准备听从少女的话语继续往前走时,发现前方完全看不清了。 从刚才的雾境脱离出来后这片山谷就成了雾谷,山岚缭绕的熏人眼球。 “试试用意志屏空这些雾气。”少女已经知道这里的运行规律。 “我试试。” 散兵按照她的说法闭上了眼,凝聚意志。 可他实在没想到他才刚想用力就感到有一股莫名的阻力在阻截着行动,禁止他去窥探下一步。 但再坚硬的护盾也抵不过历久弥坚的意志,在他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使出了浑身解数后,那阻隔他的阻力便轻易被唤出的阵阵凛风击破,驱散了周身浓郁的雾气。 “呵,我倒要看看这山上面是什么!” 为了这点东西废这么大力气可真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可现在他还偏偏决定犟上了。 “何苦呢?”少女轻声低喃,看着已被尽数驱散的雾气和随着它一同消失的散兵,又嫣然一笑,悠悠然拾缀起胸口的君影花苞。 —5— “母亲。” 一声刺耳的称谓惊起散兵的目光,他自刚睁眼起就用耳朵探听这声源的方向。 “请您收回成命……我做的还不够好。这次九条孝行的事我用了极端的措辞冒犯了您。”颇带歉意的话语凝噎着抽出,携着几分负荆请罪的意味。 这声音娘跄的令散兵发指,可光听这空灵的声色,便知对方此时定在一个很空荡的地方。 散兵环视四周,这次他竟投身到了鸣神大社的神樱树前。他一细想鸣神大社空荡的地方也就只有神社内了,于是快步绕过神樱树挨个检查过。 因为这片空间的特殊性,散兵不用担心怎么进去这个问题,他在这里相当于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漂浮幽灵,只用游荡地融进建筑物就可进入神社内。 “小家伙,影今天不在我这里哦。” 骤然出现的狐狸皮毛味使散兵本能的憎恶,不过嗅着味道他也很快找到了那户神社。 “我知道了,八重宫司大人。”被告知不在的跨时空个体拍拍膝盖的灰,熟稔地绕到茶席边为八重神子煮水洗茶,“今日,也要与我一同下棋吗?” “真是个小古板,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神子大人了,还是非要生分地叫。昨天下棋那是因为影在才下的,我当然是更喜欢轻小说了。” 八重神子双眼眯萋,从然地拿过洗净的茶杯,右侧耳下的雷神之眼由着耷拉的耳檐坠落出几句责怪话。 “再多和我说说你的奇思妙想吧,八重堂这几年的新人是一个比一个没意思咯。” 可【国崩】过于认真,等到将烫壶的热水倒入茶盅内为茶杯温杯后,又提起茶壶高冲令漂浮在上方的茶叶在杯中散开漫出茶香后才乖顺的开口:“那,您能不能先告诉我母亲去了哪里?” “还能去了哪里?又回一心净土里精练武艺了。”八重神子从他手中接过芳香馥郁的茗茶,细细一品后不由发出一声喟叹。 她的这位挚友,可不就是个武痴嘛,平日里的爱好除了看小说就是吃甜品和精练武艺还能干什么? “她是因为信任你才把统理稻妻的职务交付与你的哦,你就不要自我贬低了。”真是甘旨,满足于茗茶味道的她忍住又多说了几句宽慰人心的话。 “恶心。” 一看到这家和万事兴的一幕就把散兵恶心坏了,这番情节简直就是那个狐狸女人口中说的烂尾小说的发展。 “真的吗?”【国崩】仍然不敢相信。 但八重神子早就急不可耐了,赶忙应和道:“哎呀,是的是的,我跟了影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她吗?快和我说说上次故事的发展吧,读者都在催更呢。” “好的,我这几日也想好了。” 剩下的对话被藏了起来,可出自【自己】口中的欢笑却还是透了出来。 嘻嘻嘻,嘻嘻嘻…… 那个【自己】欢悦的笑声明明离得很远,可却仍让散兵烦躁不已。 “够了!”最后,这无休止的笑声吵得他不得不亲手撕碎这片空间,“快让我找到那座山看个究竟吧!” 癫狂的他撕碎一切只为了知道那座山峰的真面目,却没想过这种行为是将自己带进了更危险的领域。 —6— “丹羽?” “丹羽!” 两声相同的呼唤映照不同的心绪,一份是夹杂恨意的咬牙切齿,一份是含载喜意的欢呼雀跃。 “国崩大人怎么来了?我都没准备东西招待你。”丹羽笑意盈盈,婉和的邀请【国崩】进屋。 周围的环境又变了,这次是丹羽家。 刚被捡到踏鞴砂的时候散兵什么都不会,幸好由丹羽久秀亲自传授了锻刀技艺才有了一技之长。 也因此丹羽家自然的成了于他来说相当熟悉的地方。 简朴的屋内设计同刀架上几十种刀剑相看起来实在违和至极,可也是只属于丹羽家的记忆点。 “我有些想你了,所以就来看你了。”【国崩】餍足地打量着这位许久未见的故友,傻呵呵地笑着,“虽然神子大人说母亲是因为信任我才将稻妻托付于我手,可我还是很怀念和你一起的日子呢。” “不妨事,偶尔国崩大人也可以放放风,出来见见我们的。” 丹羽欣慰地望着现下有模有样的【国崩】,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现在的你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内里上都有了一颗心,真好啊。” 拥抱的同时他也轻轻拍着【国崩】的背,由衷的为他高兴着。 “这个腰带,还系着啊。”感到腰侧有熟悉的东西在膈着他,丹羽低头一瞧,没想到是当初为了预防衣物沾染污渍赠予的腰带,“日常做事的时候可以先放在盒子里的。” “我自己有考量的,更何况这是你送的东西。”【国崩】回答道,将腰间盘符的那条腰带又系紧了三分,“我觉得好看。” “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人哦,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这么明显的态度表露使得丹羽也为之动容,他轻柔地搂住怀中的【国崩】大人,一字一字珍重地吐露自己的心意。 无形中,【国崩】的人生绘卷被丹羽二字书写,恍然如这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浮浮沉沉中透出心的指印。 人的心脏只在左边跳动,可是当一个拥抱落下时,这份跳动便能从另一个人“右侧”的胸膛中传导了。 “是想让女皇也被恶心到?”一旁观看完全程的散兵此时却是呲目咧嘴地愤恨嚼字,憎恶丹羽那假惺惺的模样。 深觉无趣的他转身要走,却见那座遥不可及的【山】猛地拉近在身前,逼仄地挨在他的腰间。 “什么东西!”心烦的散兵了当的推开腰间相扣的突兀触物,瞳眸下意识的抚过上空,亲身目视了一座雾岚环抱的山峰变成一张深恶痛绝面容的过程。 “拿开!” 散兵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峰的真正面目会是丹羽,他只想离开这烦人的掌捆。可,此时的他莫名其妙被抽走全身力气无法再做出反抗,只能被最最讨厌的人抱住身体,感受着他令人作呕的体温。 【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人哦,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这句话贴近耳边说出来时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7— “欢迎回来。” 少女兀自用着寡淡的语调慰问着回来后的散兵。 周遭湿冷的空气不再,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温暖宜人的温室。 “你的盛宴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修正的。”重新回到花室的散兵双手抱胸,不悦地提出了意见。 “可我觉得,你已经知道我设宴的真实含义了。” 渗入花蕊的冰晶融化成雪水,流进蕊心,藏匿起不得人知的往事。一问一答的两人相视一望,心下了明,不再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