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虐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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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点的时候,黎一才回了家,又和家里人聊了几句天,加上父母都睡得早,黎一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钻进卧室。 从她发了那句话之后,程砚明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看来是生气了。 【在干嘛呢?今天怎么样啊?】 【我今天和我好朋友出去玩了,看了部刚上映的电影,啊,叫《盛夏时光》,青春校园片,不太好看,感觉跟我的高中一点也不一样。】 犹豫了下,黎一还是决定直说,她不喜欢把问题藏着掖着。 【抱歉,我没及时回复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对面还是没有回复,往常程砚明像是住在互联网上一样,无时无刻都秒回她,现在却一声不吭。 黎一抿了抿唇,决定再接再厉,今天刚刚讲给闺蜜,晚上回来就把人惹生气,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直接说了。 【真的不理我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论干什么都会提前和你报备,也会尽早回复你的。】 【对不起嘛,程砚明,你别生气了,我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赔礼道歉可以嘛?】 【小明~】 【程砚明,求求你理理我嘛,我好想你,我们一天没说过话了,你方便接电话吗?】 每天晚上的视频电话已经是两人的固定活动,但黎一从没主动打给程砚明,她多少了解一些程砚明的家庭情况,担心突然的电话会给他带来不便,总是让他打给自己。 可是现在她有更担心的了。 电话拨过去,铃声竟然是Bleeding love,黎一最近常听这首歌,单曲循环放个没完的程度,没想到程砚明也很喜欢,她听着往常放松的音乐,心情反倒越来越着急。 在呼叫结束的前一秒,程砚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一一?” 程砚明像是刚洗了一场澡,身上只披了件浴袍,锁骨很深,头发看着隐约湿漉漉的,脸颊是红的,眼角也是红的,眼珠子水盈盈黑亮,颇有几分泫然欲泣的感觉,大概自己真把人气极了,连握着手机的手都颤个不停,眼前的人影有点模糊。 程砚明吸了吸鼻子,又叫了声: “一一。” 眼泪夺眶而出。 被黎一拒绝以后,程砚明想了很久,他明白自己要讨好黎一,让她看到他的用处,那么就只有…… 他所剩无几的价值,让他痛恨,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想到此,程砚明就慌乱地跑进浴室里去,可家里没有他用的灌肠工具,他又匆匆往出跑,出了家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药店在何处,还没带手机,拦住人问路时被人用奇怪的眼光注视也通通无视,直到踩在碎石上才反应过来跑丢了一只鞋。 程砚明捧着袋子一路奔回去,好像黎一在家里等他。 他把手机立在洗手池上录视频,赤裸着身子开始自慰,润滑倒在假阳具上,他没怎么扩张就坐下去,两只手都没闲着,一手握着下身撸动,一手揉捏着rutou,往常他总是很快就能进入状态,今天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 程砚明努力想着那些旖旎的、色情的画面,想着黎一当初握住他的roubang替他疏解,想着所有他高潮的时刻,yinjing一点反应没有,眼泪反而直勾勾落下来。 只要一合上眼,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黎一和自己决裂的场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无论怎样都不能快乐。 程砚明又从衣柜里翻出来催情的药,这是他离开家时藏在冬装下面的,空口咽下几粒,跨进浴缸里等着药效。 但焦虑的情绪不会等他恢复,一种剧烈而庞大的绝望跟着浴缸的水,将程砚明淹没,耳边一直有人在争吵辱骂,最后是他自己的声音: 搞砸了,彻底搞砸了! 程砚明再忍不住抱着腿在浴缸里哭起来,药效这时候上来,被很撸过的下身有些红肿,还是颤颤巍巍地半勃起来,看得程砚明一阵恼火,重重扇了过去。 脆弱的yinjing本来就有些肿胀,又在最敏感的时候被狠抽,痛和麻像是连着神经带着电从下身扎进大脑。 这一下是纯发泄,程砚明使了十足十的力气,在浴缸里一个激灵,痛得猛颤,剧痛的感觉压过了药劲儿,本来蓄势待发的样子立刻萎靡不振。 黎一再也不会看他了,连以色侍人都做不好。 在满头冷汗,甚至眼角都渗出泪的痛中,程砚明混乱又颠三倒四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没在意过从前床伴的心情和喜好,也许他会记得谁更偏爱那个姿势,也许会借着某些糜烂的性游戏堕化自己,但他从感到这样的无力和痛苦。 黎一是不一样的,她不一样的啊。 程砚明哭着喃喃自语,他渴求希望,但长在身上的壳子注定他没办法对黎一袒露一切。 这是一种莫名亲密又疏离的感觉,他本能地畏惧解剖自己,但似乎只有通过和人分享解构痛苦,才会让他好受一些。有别于他从前约炮认识的人和情感,这种依赖更像是见到母亲的踏实感,他知道,黎一不会让他痛苦的,但他仍然很难将一切和盘托出。 被强jian和主动滥交那个更好一点呢? 这些天高密度的聊天表面上地缓解了他的焦虑,可高悬在他颈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刻也未曾休息。 黎一太好了,他却依旧把黎一当做从苦海中上岸的阶梯,他怎么能?! 黎一大概是发现了,发现自己的心这样坏,才会不理他。 程砚明攥着拳头狠狠捶向墙壁,一记闷响,血就从他的手骨处渗出来,擦破的皮黏不住瓷砖上,混着血往下流,落到浴缸边缘。 这一下似乎让程砚明觉得好受了很多,自残的愉悦感缓解他的焦虑和无措,他又回到了没有遇到黎一的样子。 程砚明抬起手,摸了摸伤口,试图感知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感受到,于是他又举起拳头。 被扔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