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不点头就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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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回审讯室,两位警员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但猥亵、性侵类案件终究是对受害者二次伤害巨大,且举证难度大的案件。 受害者需要在质询中反复回忆过往不堪的细节,而由于警员的工作习惯,他们会反复质疑她们的证词,而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如何证明受害人是被迫的,这才是最难的。 “白青梦,谁主张谁举证,您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迫的,目击者、监控视频、录音、都可以。如果您身上有伤也可以。” 青梦定住了。 她和龙尚绝是独处一室,怎么会有第三人帮她作证,而且事发突然,她又哪来的视频或者录音呢? 而她的身上也没有伤,她倒是把龙尚绝打伤了。 警员以为她没听清,提高声量又问了一遍:“白青梦,您有什么证据吗?” 青梦一激灵,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没有。 两个警员冷笑着对视,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不同于未成年性侵案,只以年龄为标准,成年人的性侵案不仅证据难,而且难界定。半推半就下发生的关系算不算性侵?屈服于利益或者权力的自愿算不算性侵?夫妻(情侣)之间的angry sex或者SM算不算性侵? 中年警官又退了一步:“没证据……那您把你们两个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吧。” 青梦恍惚地递上手机,呆若木鸡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个警员头凑在一起查看聊天记录。 羞耻感再一次如巨浪狠狠打来,她此时此刻好似光裸着身子站在聚光灯下,任凭他们指指点点。 年轻警员还是藏不住戾气,眼尾一抬,话里有话:“这男人的头像是他的真实长相吗?” 青梦不设防地点点头。 果然,年轻警员接着道:“呵,他长得很招女人喜欢啊,长成他这样又那么有钱,而且看聊天记录,他分明在追求你。” 青梦彻底听明白了,这个黑瘦的年轻警员还是在认为她是诬告。 她也环抱双肩,冷笑着回击:“所以你们男人认为有钱、有颜就能为所欲为?还是只要抱着微薄的爱意追求,女人就要接受?你们男人粗暴又肤浅,不要以己度人把女人也看得一样粗暴又肤浅。” 青梦的不屑如利刃般锋利:“更何况,美男猥亵,那也是猥亵,因爱性侵,那也是性侵!” “你!”年轻警员直接暴怒地拍桌站起。 一时之间,审讯的气氛再次焦灼起来,胖胖的中年警员赶紧出来打圆场,把人拉下来,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上头有人,你注意点脾气。 中年警员按住了局面,语气柔和地对青梦道:“说实在的,从聊天记录上看,这个龙尚绝很有礼貌,他送你的东西你也全部接受,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你是被迫。” 是啊,在残暴的副人格跑出来前,龙尚绝就是儒雅温润的一个人,甚至一点荤话都不会说,聊天记录反而是利好他的。 青梦试图自救:“因为他有未婚妻,我后面就和他闹掰了。你们看这个聊天记录,最近几天他要求见面,我都没有同意,他打电话给我,我就拒接,这不就是我在拒绝吗?” 中年警员无奈地摇摇头,年轻警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我要提供明确拒绝的证据?只要没点头,就是不同意,这不是成人社会默认的运行规则吗?” 年轻警员忍不住回嘴:“没拒绝,那就是同意啊。这还是男女关系的默认规则呢。” 青梦气得牙要碎了,话几乎是牙缝里出来的,“你是一个警察,不要拿你的这种男性的刻板印象办案!” 这是男女对性同意这件事上的差异——女人认为,只有明确同意,那才是真同意。 而男人却认为,只要没有明确被拒绝,哪怕对方不做声,那就可以继续关系,甚至觉得不做声是对方害羞,是半推半就的情趣。 中年警员再次来打圆场:“两个人都冷静些。办案是讲证据的,您必须要拿出有明确拒绝的证据,才能给对方定性,不然怎么界定你们是不是男女之间在调情呢?” 他开始盘逻辑:“现在聊天记录也无法证明您在拒绝他的追求。而且根据您的供述,您是主动上了救护车,表示要照顾受伤的龙尚绝。事后是龙尚绝的司机把您送回的家。这些都表明,你们事前事后关系良好。” 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劝退报警的小姑娘,连立案都不立,但今天上头打下了招呼,他为了仕途,只能尽力勉为其难地办这个他不认同的案子。 最后,胖胖的中年警官变得谄媚:“白青梦女士,目前唯一对您有力的证据是血检报告和jingyeDNA鉴定,等下就去医院做检查。也麻烦您和恒哥说一声,我们尽力了。” 恒哥?宫恒明明比这个中年警官年纪小,竟然被叫恒哥。 哈哈哈,青梦觉得好讽刺,就差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苦了。这世界太奇怪了,受害者竟然要因为关系,才能获得短暂的尊重和体谅! **** 纤细冒着寒光的针尖扎进了她青蓝色的血管,嫣红的鲜血装满了一管又一管的试管中,宫恒站在她身旁,大手安抚性地遮住了她的眼。 她两条腿大张着搭在妇科检查椅上,冰冷的鸭嘴钳才探进湿热敏感的细缝,她一激灵,屁股一紧,人一哆嗦,护士的高声责骂也立刻砸来。 “你不放松,我怎么检查!” 青梦只好再深呼一口气,对抗生理本能,咬着牙张腿放松。 可是真的好疼好疼。鸭嘴钳粗暴的撬开了敏感闭塞的大门,粗糙的棉签沿着娇柔的内壁狠狠的剐蹭,眼泪不可遏制地汹涌滑落,手指死死地扣住扶手以保持身体不动。 还要抵御附医护人员的尖利的魔法攻击:“做那事儿的时候挺欢,现在扭扭捏捏什么啊。” 所有的检查终于都结束了。 她太累了。 接连不断的二次伤害和持续不断的奔波像巨大的石碾,一遍又一遍碾压她的身心,压得她疲乏萎靡,几近崩溃。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座位上,昏昏欲睡,人不知不觉中斜靠在了宫恒的肩头。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窗外飘起了独属于南方的细细密密的雨丝,整个走廊阴冷的像个冰窖。 宫恒贴心的将自己单薄的外套披在穿着呢子外套的青梦身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需要御寒的人。 他的手机一直在频繁震动,是“沉大小姐”的来电,他一次又一次挂掉,对方很是执着,最后他索性静音。 他舍不得打破这难得亲密。 这么多年了,他努力了这么久,从异世界的皇宫来到现代社会,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她,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终于再次她拥入怀中,亲密地心脏同频共振。 可他怀里的青梦似乎很痛苦,眉头紧紧皱着,低低的呓语持续不断,挣扎在噩梦中。 宫恒皱眉低头,将耳朵凑近,才勉强听见她断断续续地梦呓。 她在说:“善珏……不要……不要……对不起……“ 她是在做噩梦吗?她又做了什么梦? 上天有好生之德,更有捉弄凡人的恶趣味,老天爷太喜欢看坚定者摇摆、圣洁者堕落、痴情者被辜负。 明明已经坚定地要报警,也忍受了漫长的二次伤害,可偏偏记忆的潮水裹挟着漫天的血腥,让青梦再一次回到过去,亲眼见证她和龙善珏的那场血色婚礼,那场让龙善珏性格大变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