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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朝卡维伸出手。 “过来。” 金发的Sub膝盖顶着地板,蹭到了艾尔海森腿边。 Dom与生俱来的支配本能让他自然而然地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但—— 艾尔海森并不喜欢被本能牵着走。 用早已合上的书本挑起Sub的下颌,他问道: “你想我怎么做?” 卡维那双玛瑙琉璃般熠熠的红色双眸闪烁着渴求的光。 就连声音,都变得越来越软。 “请……绑住我……支配我……” 身心都产生了想要被支配的本能的Sub已经彻底卸下了昨夜那般倔强发狠的模样,全心全意地期待着Dom的指令。 艾尔海森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不该是这样的。 你应该反抗我才对。 不反抗我,我又怎么能知道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 但艾尔海森依旧遵循卡维的意思,用房间工具箱里布满灰尘的萃木绳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 已经放置到变成了深黑色的萃木绳绕过白净的前胸,从倒三角区往后方延伸,绳索将卡维的皮肤rou勒得通红。 他像一只砧板上的鱼,奄奄一息,急需Dom替他续命。 很可惜,眼前的Dom并不想进行普罗大众般的PLAY。 “半个小时后,我会替你解开。” 丢下这句话,艾尔海森就离开了屋子。 PLAY进行到一半,Dom丢下Sub跑了的,艾尔海森绝对是头一个。 他只不过打算去找人买一支抑制剂,卡维明显已经被本能支配了,已经变成了一名普通的Sub,这于他而言是没有研究价值的。 普通的Sub,满俱乐部都是。 他只想看到昨天晚上那名不畏惧Dom指令、不妥协Sub本能的卡维。 Dom匆匆离开,只留下Sub双膝跪地,大开双腿,被绳索紧紧束缚,本能与欲望交织,也让他的失落症候群抵达了顶峰。 像卡维这样患上极其严重的失落症候群的Sub少得很,因此即使是艾尔海森也只知道表层的东西。 但卡维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Dom的气息彻底消失,被抛弃的恐惧感从心底往外溢出,游过血管、抵达神经,侵占大脑。 密密麻麻、如蚁虫啃咬似的痛苦从脚底往上钻,疼痛使得卡维身体疲软,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躺倒在肮脏的地板上。 大脑皮层却因为Sub?drop而比平常还要活跃数百倍,就像有只虫子,将他身体每一处软rou都吞噬下肚,又在他的脑子里停下来,上上下下地蠕动扭曲,把他的痛苦放大到极致。 想要被Dom抚慰的欲求比想进行PLAY更强,但艾尔海森临走时的指令让他不得不待在这里承受痛苦。 在艾尔海森使用第一个指令时,卡维就进入了『Sub空间』。 在欲求彻底消失前,Dom任何的指令都会对Sub产生效果。 他无法违抗艾尔海森那一条指令。 不仅因为他想被艾尔海森支配,也因为他确实无法跨越精神力的等级去违抗这名强大的Dom。 艾尔海森回来时,金发美人的身体已经被他在地板上来回翻动而蹭了满身的污灰,月莲费洛蒙呛得艾尔海森鼻子发酸。 卡维的额角浸出了许多汗珠,挂在他的眉间、眼睑、鼻尖。 脖颈的凸点颜色比昨夜还要浓稠。 一剂下去,Sub的身体很快就颤动不止,在抑制剂即将生效时,下体猛然泄出了白浊。 Sub空间彻底消失。 卡维的双眸终于恢复了清醒的颜色。 对于自己这般窘迫的模样,卡维脸色从潮红变得苍白,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尔海森将自己放在挂衣架上的外套丢盖到了卡维的身上。 “学长,辛苦了。” 没有得到任何研究进展的艾尔海森只是冷淡丢下这句话,就进了里间。 木门嘭地关上,隔绝了卡维,也隔绝了Sub流露出来的一丝丝希望。 * “你怎么忽然戴上虚空终端了?” 长期在外跑的大建筑师卡维罕见地在须弥城待了近一个月,不仅没有嚷着要继续他沙漠中的伟大工程,甚至有闲心给知论派的学弟学妹们上了几门课。 自从律令改革后,须弥城就不要求强制佩戴虚空终端了,大多数一直佩戴虚空终端的基本都是第二性别者。 就像现在与卡维搭话的教令院明论派同事法比安,便是一名Dom。 法比安在读期间也与卡维关系不错,刚从枫丹回来,碰巧遇到了。 卡维抱着教案,俨然刚下课。 “在须弥城待着,我也不敢以身犯险不是?” 法比安是知道他一直使用抑制剂的,这玩意儿其实在第二性别者的圈子里跟平常药物一样常见,但就是不能搬到明面上来说。 至少在须弥城内,还是佩戴着虚空终端的情况下,不可以。 褐发的男人一把搂住卡维的肩膀,笑脸盈盈:“好不容易才能见一次面,这次你总不能再跑了吧?” 学生时期,二人就是酒友,但毕业后,卡维就跟快人间蒸发了似的。 法比安只知道他总在喀万驿跟那些沙漠人打交道,但他并不喜欢那些沙漠人,所以他几乎不会去喀万驿。 想和卡维约酒的事也就一直没能实现。 但卡维却摇头拒绝:“不了,我今晚……还有点事情,下次吧。” 法比安有些讶异,要知道,卡维当初可是他们那一届赫赫有名的酒鬼,几乎每一场酒局他都没有缺席。 但很快,法比安就有了想法,露出暧昧的笑容:“没想到你这千年铁树都开花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Dom?” 卡维对法比安的比喻感到无语,但对方确实没说错。 “一个普通的Dom,没什么特别的。” 同在教令院任职,艾尔海森的名字每个学者都认识,卡维不太想被法比安追着刨根问底,于是草草敷衍。 法比安的外貌偏向娃娃脸类型,看起来跟个大男孩儿似的,狗狗眼又大又水灵。 “告诉我吧,卡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 “……真的,我没有骗你。” 法比安有些失落,但又打起精神问:“那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再说吧,我得走了,法比安,回见。” 大建筑师心事重重,走得急,也没有注意到身旁人一直阴郁满目的情绪。 法比安看着金发美人的背影,罕见地流露出了气愤。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Dom捷足先登了! 卡维并没有骗法比安,他今晚确实与艾尔海森约好了。 自上次在奥摩斯港的事过后,他与艾尔海森就没有再见。 而他也花了不少时间去想,自己该怎么做。 毫无疑问,艾尔海森对PLAY是不感兴趣的,他没有想要疏解欲求的欲望,也不打算使用抑制剂,只想利用虚空终端抑制自己。 那么,他那晚提出的交易,卡维想自己不会猜错,他大概知道艾尔海森在研究什么了。 越是知道,卡维才越是能看清楚艾尔海森真实的模样。 一个冷心冷面的极端理性者。 人类的感情、第二性别的本能,对他而言都是麻烦。 如果那天晚上,艾尔海森不救他就好了。 自己就不会把压制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情感再次端到台面上来。 第一次见艾尔海森时,对方还没有成年,但卡维当时就确信他一定会分化为Dom。 艾尔海森也确实如此,但让卡维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是Dom,还是S+的Dom。 喜欢上艾尔海森也是一个意外。 那时候的自己行程被耽搁了,没能及时补充抑制剂,几乎要被Sub的本能折磨到发疯,还好死不死地遇上了一个Dom。 当时,他也刚分化不久,连关于第二性别的事情都还没有消化完全,更别提疏解欲求。 说来也可笑,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却被一名十几岁的小男孩救了。 不将第二性别的事告知普通人在第二性别者中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艾尔海森也没有刨根问底,但他在那之后,就与艾尔海森亲近了许多。 彼时的艾尔海森还没有现在那么冷漠,他很喜欢逗他,虽然最后永远是自己落败,被对方气得快要变成风史莱姆般飞上天,但卡维很喜欢那一段时光。 不需要去在意第二性别的事,对着艾尔海森可以随心所欲,将自己的奇思妙想吹嘘得天花乱坠。 艾尔海森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不会反驳他过于感性、天马行空的幻想。 前后辈之间亲密的关系在艾尔海森分化为Dom那天戛然而止。 当卡维意识到对方是一个S+的Dom后,被压制了许久的Sub本能终于按耐不住蠢蠢欲动,想要被对方支配的欲望尽数攀升。 可卡维却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他还想建造很多很多的大工程。 他不想臣服在本能之下成为一个只能依附于Dom存在的人。 所以卡维逃了。 与艾尔海森不告而别,单方面为这段友情画上了终止符号。 然而兜兜转转,他又一次被艾尔海森救了。 只是那段时光终究无法回流,艾尔海森的疏离礼貌让卡维感到心痛,也同时让他意识到,自己就是想要被名为“艾尔海森”的Dom支配。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卡维一想到那天Sub欲求无法疏解加上失落症候群产生的苦痛,最后都被一剂针管通通打断。 宁愿给自己注入抑制剂,强行断开Sub空间,也不打算用PLAY替自己缓解。 艾尔海森的理性在那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卡维却没有办法剥离心意。 在很久以前,他一个人在沙漠中面对汪洋星河的时候,他就决定。 再一次遇见艾尔海森的话,就不会逃了。 可现在,明摆着就是送上门给人虐,他真的能接受吗? 事实证明,卡维对艾尔海森的喜欢比自己认知中更汹涌。 在收到艾尔海森的信后,他根本没做过多的挣扎,就妥协了。 不就是配合艾尔海森研究,抵抗Dom的指令么? 他卡维早就干惯了这种事,都快对疼痛产生麻木了。 这没什么的。 一点也没关系。 我自愿的。 卡维想。 走到对方给的地址门口,深吸一口气,卡维摇动了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