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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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郝晓晞是周特使的学生,周喆直的爱人,和执剑人的小狗。 当爱人死去、小狗被放逐。 危难当前,唯有责任。 手里老旧泛黄的文件又翻过一页,执剑人低头看了看手表。 这是一只被教的很好的小狗,他想。 小狗在他脚边跪着,身上没有一丝遮蔽,同样也没有半点束缚,可无论是平直舒展的肩背、微收的下颌、安静规矩落在执剑人脚尖的视线,还是挺直的腰身和向外张开略比肩宽的双腿,无一不是自始至终稳稳当当、不慌不乱,连呼吸都听不出太大的起伏。 小狗的仪态优雅而松弛,赤裸地跪着却分毫不显得瑟缩或是yin乱,反而显出一种矜贵圣洁的美丽。为了最大限度保障执剑人的安全,整个房间都铺满了厚厚的隔音防撞地毯,小狗应当跪得并不大辛苦,只是长久地维持同样的姿势肌rou终归免不了酸痛,小狗却连偷偷活动一下关节、转移身体重心的小动作都不曾有过。 也有可能小狗偷偷动过,执剑人没有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执剑人留意的事情,就像小狗本身一样。 执剑人也记不大清这是第几只被送到他身边的小狗,这同样并不重要。除了小狗像是被很好地按照他曾经的喜好调教过的表现之外,唯一让执剑人感到一丝好奇的事情只有小狗过分平静的情绪。 准确地说,是执剑人没有在小狗身上看到恐惧。 人类依赖执剑人,人类也同样恐惧执剑人、恐惧执剑人手中的权柄。这是他早有预料并确已发生的事实,也是小狗被送到他身边的原因。 之前的几只小狗,无论国籍身份,无论是被动或是主动地来到他身边,他们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恐惧都是相似的,是如影随形的。 情欲、利欲或者别的什么欲望,他们为着欲望来到执剑人脚边跪下,又因为无法克制的恐惧而站起身离开。 这是合理的,遵循着族群的本能,执剑人想。 他终于偏过头,把目光移到这只新来的小狗身上,看着小狗若有所觉地想要抬起头,又生生忍耐住,只是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却依然不是因为恐惧。 执剑人cao纵着轮椅转过身面对着小狗,随意地抬起鞋尖踩在小狗赤裸的腿根,有些意外地看到小狗身子一颤,始终平稳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没有恐惧,反而对他的触碰有着过分沸腾的欲望和渴求,执剑人的好奇又重了一分,心里隐隐有了一点猜测。 鞋尖磨蹭着腿根,时轻时重地踩踏着,娇嫩的肌肤不一会儿就泛了红,小狗的跪姿依然规矩,只是不自觉地抿起唇忍耐着情动的喘息,目光追随着执剑人的鞋尖在自己的小腹和大腿上游移。 漆黑的皮革大概许久未曾打理,显着有些旧了,与她光洁白净的皮肤对比更为鲜明,小狗就这样注视着,执剑人的鞋尖擦过她过分敏感的皮肤,留下暧昧的红痕,最终探进她的腿间,轻轻一顶,小狗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不必执剑人开口,小狗自觉乖顺地将双腿分得更开,方便对方动作。执剑人挑了挑眉,鞋尖在小狗娇嫩脆弱的腿间前后磨蹭,三两下就沾染了淋漓的水光,他脚下动作不停,维持着规律的速度和力道,在小狗愈发粗重的喘息里平静地开口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什么时候湿的?” 小狗狠狠地闭了闭眼。 她垂下头,执剑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一声似是难以忍耐情欲的低声回答。 “见到您的那一刻,先生。” 类似的回答执剑人听过太多次,是情境中常见的顺从与讨好,小狗的回答却偏偏让他听出些不同的意味,混杂着一些他十分陌生的情绪。他并不在意那是什么,只是了然地开口,语调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怜惜。 “我们以前见过,是吗?” 小狗难以自抑地一颤。长久的独处和沉默叫执剑人的说话时的语速格外缓慢,像是思考,一字一顿,配合着他再熟稔不过的对情绪的控制和引导,蛊惑着每一个听他说话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生出一种被珍而重之的错觉。 小狗也并不例外。 可她偏偏知道,她甚至不必抬头去看,此刻执剑人的眼底必定是一片幽黑的深潭,一方无波的古井。 怜惜、珍重、想念、爱……这些感情并不属于执剑人。欲望也不属于。 小狗于是轻轻点头。 “是的,先生,我很荣幸。” 这是一只自己教过的小狗,曾经的喜好被过分熨帖地满足,执剑人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他不介意赐予表现不错的小狗一点欢愉作为奖励。 始终在小狗下身动作的鞋尖停下,细小而规律的不断累积的快感也随之停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高度,小狗难耐地绷紧了腿,却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直到腿间的鞋尖翘起,不轻不重地戳弄了两下敏感的xue口,执剑人嘶哑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蹭吧。”他说。 身体对眼前人命令的服从甚至先于大脑,小狗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绷紧了腰腹,前前后后地动作着,在执剑人有些粗粝的鞋尖上反复磨蹭着自己最隐秘脆弱的下体,快感先于羞耻感涌入神经,后者姗姗来迟地染红了白皙的双颊,又蔓延到不自觉扬起的细瘦颈间,连赤裸的胸膛都染上淡淡的粉红。 可也仅限于此了,道德绑缚着的羞耻只是助兴的插曲,小狗依然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执剑人的命令,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奖励。 下身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充血的阴蒂探出头来,刚好重重地蹭过执剑人鞋底粗粝的花纹,过分刺激的疼痛和快感叫小狗忍不住颤抖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又松开,肩颈绷成脆弱又漂亮的曲线。含混的呻吟从唇角溢出来,像是痛又像是舒服,小狗轻轻地吸着气,弓起腰把刚遭过凶狠磋磨的阴蒂抵在执剑人的鞋尖,晃起腰肢打着圈磨蹭。 本就汹涌的快感被羞耻无限放大,小狗忍不住想象执剑人眼中自己的模样,又想象执剑人依旧平静清明的目光,只觉得这些想象像一记记皮鞭,抽打着自己的脊背,并不存在的疼痛变成真切的快感,小狗的腰承受不住一样塌下去,赤裸白皙的臀翘起来,大腿发着抖又分得更开,汁水粘腻淋漓的xue口终于颤抖着吞进了一点鞋尖,娇嫩的甬道口被坚硬的皮革撑开,小狗皱起眉,羞耻地闭上眼,却又忍不住满足地轻叹出声。 鞋尖终究不能再进一点,小狗有些不舍地动了动,抵着执剑人的鞋尖前后挪动着腰身,细细感受着皮革滑过整个下体的刺激与满足。她垂着头含混地呜咽着,额头的汗随着动作滴落在执剑人深蓝色的裤腿上。小狗盯着看,着了魔一样颤抖着伏下身子,近乎虔诚地伸出舌尖,想要去舔舐那一小滴洇开的水迹,却在将要碰到执剑人的裤腿时被身下的鞋尖猝不及防地重重一顶。 充满警告意味的疼痛唤回了神智,小狗有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却顺从地止住了动作,直起身又不敢看执剑人的表情,只好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腿间她此刻唯一被允许触碰的、执剑人的鞋尖,没有被制止,小狗立刻更加卖力地动作起来。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下,每一点细微的感受都变得清晰,小狗知道自己下身脆弱的粘膜大概已经红肿不堪,饱满的热痛和空虚的麻痒交织着,变成迅速累积的羞耻快感,一下重似一下地拨弄着小狗脆弱的神经,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断断续续地哀求。 “先生……先生……求您……” 执剑人的眼底依然平静,表情却挂上纵容的笑意。 “做得不错,乖孩子。” 他温和的话音落下,小狗的呜咽里混上哭腔,她仰起头,在执剑人鞋尖上痉挛着高潮了。 快感涌上来淹没了小狗,暂时夺走了她的呼吸,又在退下去的时候留下剧烈的喘息、酸软的腿根和热辣肿痛的下身。小狗深呼吸着,向后退了两步,露出执剑人停留在原地的鞋尖,大半个鞋面上都是泛着光的水痕,小狗羞窘地红着耳朵,习惯性地俯下身,又在将要触碰到时生生停住。 她抬起眼觑着执剑人的脸色,苍老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缓缓眨了眨眼。小狗放下心来,伸出因着急促的呼吸而轻轻颤抖的舌尖,仔仔细细地舔舐着,清理着执剑人身上……她留下的痕迹。 这种认知叫小狗心里涌出一阵酸涩而诡异的满足感,她垂下轻颤的眼睫,不自觉地绞紧了犹在高潮余韵中的空虚甬道。 小狗就这样留了下来,她并不喜欢站着,虽然执剑人并不在意她的姿势,也不在意她在做什么,可小狗总是觉得自己站起来的时候,执剑人和她就像两个素不相识、没有任何关联的陌生人。只有跪在执剑人脚边,视线落在执剑人的脚尖、膝盖或是握着起爆器的手掌上时,小狗才能得到一丝作为执剑人宠物存在着的安全感。 小狗盯着执剑人握着起爆器的手发呆。 她知道那个银色的起爆器连着的是什么,知道那是人类曾狂热地赋予执剑人、如今又极度恐惧着的无上权柄,知道人类与人类文明的存亡生死皆在执剑人的掌心、在他一念之间。 她本应该感到恐惧,像其他所有人一样。可是她没有,她的目光甚至并没有落在那个已经松动了的红色按钮上,她只是在盯着执剑人的手掌发呆。 手背的皮肤苍老松弛,指节的肌理干燥粗糙,隐隐能瞧见指缝间的一点笔茧。 执剑人活动了下手掌,五指张开又握紧,拇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松动的起爆按钮。小狗安安静静地看着,瞥见执剑人掌心的茧,在心里想着,大概是握着起爆器太久才磨出来的。 以前明明……没有的。 小狗的目光垂下去,如果有耳朵,大概也一并耷拉下去了。 好在小狗并没有难过太久,她听见执剑人愈发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语速依然很慢,执剑人温和地唤她,“小狗,舔。” 小狗抬起头,看见执剑人握着起爆器的手递到她面前。小狗难以置信地兴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得到奖励,她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半垂着的睫毛都在轻颤。她伸出同样颤抖着的温热舌尖,甚至怀疑自己会在碰到执剑人手指的一瞬间高潮。 可就在小狗涨红着脸,舌尖距离执剑人的手指不过半寸的时候,奖励被收回了。 小狗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甘心的目光一寸不离地跟着执剑人收回的手掌,又落在执剑人脸上。平静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与她对视,执剑人宽和地笑笑,原谅了理解错主人命令的小狗。他重新伸出手,把起爆器稳稳地抵在小狗湿润的唇瓣上,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小狗,舔。” 小狗有些失望,可她知道起爆器是执剑人的剑柄*,某种意义上是执剑人身体的一部分,是他手掌的延伸。 小狗的眼睛又亮起来,她顺从地张开嘴,由着冰冷坚硬的起爆器边缘挤进温暖的口腔,舌尖仔仔细细地舔过冰凉的金属表面。起爆器的下半截被执剑人握在手里,小狗不敢去碰,只好反反复复地舔舐着上半截,大部分地方规整平滑,只是执剑人食指上方的侧面有一小块用于增大摩擦的细小凸起,舌面每次舔过去的时候都会被摩擦得刺痛。 执剑人的房间里过分安静,只有小狗反复舔舐发出的水声啧啧作响,让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唇舌之间的动作却仍一刻不曾停下。 鲜红的舌尖在黑色的起爆器表面留下暧昧的水痕,小狗舔得认真,表情专注得像是朝圣。几乎称得上活色生香的画面落在执剑人苍老浑浊的眼底,却激不起一点欲望的涟漪,他依然只是好奇。 除了刚出生的无知婴儿,此刻地球上尚且存活着的人类里,不会有人不知道执剑人手里的起爆器意味着什么。 他也曾经像现在这样,把起爆器递到其他小狗的唇边,无一例外地在他们眼底看到了浓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恐惧,他们看向他的目光混杂着恐惧、哀求和厌恶,像是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无法理解的……非人怪物。 可此刻跪在他脚边的小狗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手里的起爆器,也不知道那个松动的红色按钮如果被按下将会发生什么,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在完成他的命令。 执剑人转了下手腕,把内侧的起爆按钮递到了小狗微微张开的唇边。 她顿了下,眨了眨眼,像是在理解执剑人的意图,又在得到他沉默的确认后,没有半分犹疑地探出舌尖,轻轻地碰了碰那个小小的红色按钮,像是在试探它的松动程度来把握自己的力道。 果然,下一秒,小狗的舌尖就整个覆了上去,粗粝的舌面滑过被执剑人手指拨弄过无数次的光滑按钮,按钮被舔弄得上下活动,她的表情依然安静而专注,似乎对自己此刻所作所为的危险程度无知无觉。 执剑人看了一会儿,难得地抬起头望向漆黑的虚空。雪白的眉梢微扬,蓄满花白胡茬的唇角勾起来,执剑人极轻极浅地一笑。 小狗并没有看到这个笑容,她依然全身心地投入在完成执剑人的命令里,这对她来讲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执剑人收回起爆器时,小狗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怔愣。 好在下一个命令接踵而至。 “到桌上来,躺好,腿分开。” 小狗的大脑好像不大灵光,她甚至还没有能够理解执剑人的命令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几乎让她欣喜若狂的意思,身体就已经再熟练不过地选择了服从。 小狗颤着手指抱紧了腿,指尖用力到泛白,双腿分开到最熟悉的距离。执剑人的视线无遮无拦地落在小狗腿间,她无声地绷紧了全身的肌rou,内里的甬道也不例外地绞紧了,温热粘稠的液体涌出来。羞耻和兴奋混在一起,小狗声音都在发颤,她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地开口。 “先生……呜——” 执剑人温热粗粝的手指抚上来,小狗的疑问瞬间变了调子,肩颈瞬间绷紧到极致,她仰起头,发出一声恍若泣声的呻吟。 “乖孩子,这是奖励。” 执剑人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似是有趣的温和笑意。手指自湿润的xue口沾了沾,略用了点力向上,碾过敏感发颤的yinchun,带出粘腻的水声,停留在充血挺立的阴蒂上,转着圈碾了碾,把小狗本就断断续续呻吟碾得更加破碎。执剑人曲起手指,圆润的指甲刮过最隐秘脆弱的粘膜,小狗无助的哀求就响了起来。 “先生……呜嗯……求,求您……” 执剑人的手指甚至还没有真正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小狗就已经兴奋得快要高潮了。对他的触碰敏感到这种程度,是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深度调教才有可能达成的结果,但从她的年纪来看,自己会去花时间和精力维持长久稳定关系的那段时期,小狗应当还没有成年。 执剑人的好奇愈发深了,他无视了小狗越来越急促的哀求,手指自顾自地动作着,浑然不顾得不到允准的小狗忍耐得多么辛苦,指甲都几乎嵌进大腿内侧娇嫩的皮rou。 执剑人湿透了的手指游移着向下,抵在了颤抖着开合的xue口,指尖探进去的瞬间,小狗几乎是尖叫着夹紧了腿,却又在下一刻颤巍巍地违背着本能再次分开,绞紧的甬道同样被身体的主人强迫着放松。 第一个指节探入得轻松,执剑人屈起手指轻轻刮蹭,小狗强自忍耐的喘息又重了几分,过分热情的汁液自身体深处涌出来,顺着手指流到了执剑人掌心。他随意地在小狗大开的腿根蹭了蹭,第二个指节顺势深入进去,听到小狗无意识地发出声满足的叹息。 湿热的内壁颤抖着绞紧了执剑人的手指,久未开拓的身体轻易获得了被填满的饱胀感,得到和被得到的认知充斥着小狗的大脑,把她仅剩的神智也搅碎成一片灰蒙蒙的混沌,她自那片混沌里睁开眼去看,却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截暗金色条纹的领带。 她只好无助地摇着头,再一次向执剑人发出濒临极限的哀求。 “太快了,小狗,再忍一忍。” 小狗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忽然嗅到一阵潮湿的泥土气息,像是刚下过雨。 …… “太快了,小狗。”周喆直笑着说,嗓音轻而微哑,混着不易察觉的情欲,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不容拒绝地一次次顶开她忍不住绞紧的脆弱内壁,又将整根手指都抽出来,带出淋漓的汁液,顺着她敞开的腿根流下来,洇湿他平整的西装裤腿。 过分的刺激逼得她绝望地摇头,伸手试图阻拦,却被周喆直捉住手腕拉到下身,强迫她沾了满手自己的体液,又握着她的手腕把腥咸的液体抹在她的唇边。 “又不乖了,小狗。”周喆直开口警告,声音里却含着无奈的纵容。 她喘息着摇头,在周喆直怀里不住地扭动着身体,像是想要逃离又像是渴求更多,可在她下身肆虐的手像它的主人一样过分稳定,片刻不停,抠挖戳弄,逼得她连忍不住出口的呻吟都变了调。 她被周喆直两根手指玩弄得全身都着了火,连着大脑也烧焦了,她恨恨地仰起头,抓住那截一丝不苟的暗金色条纹领带,胆大包天地想要把那冷静自持的神明也拽进同一片欲海里。 神明应允了,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亲吻了她微微张开的湿润唇瓣。 被那一吻封在口中的是她高潮时极致情动的叹息,和她无声唤着神明的破碎呢喃。 老师……老师。 …… “唔……老师……周老师……嗯……” 执剑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小狗陷在将要没顶的情欲里,几乎连呼吸都要忘了。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嘴唇仍在无声地翕动,无意识地重复着情动的呢喃。 “你叫我什么?” 执剑人极端平静又极端危险的声音响起来。 小狗猛得一颤,她迟滞的转过目光,对上执剑人略略压低了眉梢的双眼,只觉得像是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她全身都发起抖来。 情欲被抽离得一干二净,另外一些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小狗闭上眼睛,像是刚呛过水,嗓子哑得厉害。 “对不起……先生。” 一室无话。 执剑人沉默了太久,久到小狗急促的喘息都平复下来,久到那些翻涌的情绪都沸腾起来。小狗闭着眼睛,忍不住地想,他会丢掉我吗? 会……又一次丢掉我吗? “下来,趴好。” 小狗沉默地照做,上身伏在桌面上,双手交握在背后,塌腰耸臀,是再屈辱顺从不过的姿势。 被惩罚意味着被拥有。 被拥有的认知让小狗安心,却也让被惩罚的理由显得愈发……疼痛。 拐杖挟着破空的风声打下来,剧痛在臀峰上炸开,小狗眼前一黑,冷汗霎时间渗出来。她咬破了舌尖,借着满嘴的血腥气忍住几欲脱口的惨叫。 “一,谢谢……先生。” 长条形的棱子迅速红肿起来,第二下没有半点犹疑地落下来,严丝合缝地打在第一下的肿痕上。皮肤红肿透亮,内里血rou破碎,一加一远大于二的疼痛叫小狗整个下半身连带着摇摇欲坠的神经都几乎麻木了,她无意识地绷紧了臀腿,腿间尚存的粘腻感反复提醒着她犯下的错误,她难以自抑地哽咽起来。 “二……谢谢先生。” 第三下落在臀腿交界处,生生把绷紧的肌rou打得承受不住卸了力,小狗的痛呼再也压抑不住,冷汗流下来落到眼睛里,又变成另外一种苦咸的液体,从颤抖的眼角溢出来。 “呜……三,谢谢先生……” 一下接着一下的责打没有给小狗片刻喘息的机会,执剑人默许了她对疼痛的感知逐渐麻木,因为他并没有想教会她什么。 这是一场纯粹的惩罚,为着她深陷情欲失神时脱口唤的那一声声老师。 小狗的报数变得支离破碎,她已经不记得打了多少下,她甚至有些走神的想,这根拐杖真的……很重。她清楚地知道这根拐杖的材质、重量、尺寸,知道漆黑的金属外壳底下有刀、有枪、有子弹。她曾想过很多这根拐杖的用途,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样用在……她的身上。 她笑起来,泣不成声。 身后的责罚终于停下,冷汗和泪水模糊了视线。小狗闭了闭眼,又睁开,鼻尖和口腔里尽是浓重的铁锈味,一时间叫她有些分不清是来自于可能已经血rou模糊的身后还是被自己咬破的唇舌。 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血腥气总算帮助她找回了一些神智。小狗撑起已经没了知觉的下半身,尽可能端正地跪回执剑人脚边,随着呼吸松弛又绷紧的肌rou渗出血来。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眼泪、冷汗和血一起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转瞬之间,了无踪迹。 执剑人伸手抬起小狗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疼得发白的脸上满脸的泪痕。拇指探进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唇间,同样伤痕累累的温热舌尖颤抖着舔上来。极端的疼痛已经绞碎了小狗的神智,她甚至还在流泪,身体却依然在渴求和服从。 执剑人的好奇达到了顶峰。他安抚性地把两根手指伸进小狗嘴里轻轻搅弄,看着小狗本能地张开嘴任由他动作,他两指夹住小狗讨好的舌头,扯出来又放回去,反复几次,看着小狗难受地皱起眉却没有半点反抗和逃避。她的眼泪还在流,有些蹭在执剑人苍老干枯的手背上。 他抽出手,一边在小狗的侧脸上蹭掉唾液和眼泪,一边开口问她。 “小狗,你叫什么名字?” 小狗张着嘴,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执剑人的手稳稳地托在她的下颌上,叫她无法低下头,她只好垂下目光。 小狗沉默着。她在逃避,在抗拒,因着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第一次在执剑人面前表现出不驯。 执剑人没有说话,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向下,扼在了小狗精致脆弱的咽喉上,一点点收紧。 小狗依然沉默着,甚至僵硬而顺从地扬起了脖颈,献祭似的把要害送到了执剑人掌心。 执剑人的手很稳,力道控制得精准,像设定好的精密仪器,一分分收紧。小狗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氧气一点点流失,因疼痛而苍白的脸颊又因缺氧而涨红,额头和颈间的青筋被扼得凸起,太阳xue胀痛得像是要裂开,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和不堪重负的喉骨咯咯作响。 神智溃散,她开始本能地挣扎,双手死死抓住执剑人稳如磐石的手臂,却撼动不了半分,无论是喉间依旧在寸寸收紧的手掌,还是执剑人不可回转的心意。 小狗的手渐渐脱力滑落,徒劳地张开嘴试图呼吸,执剑人手掌下的声带却依然不曾有半分震动。 她也会怕,执剑人想。 害怕疼痛,害怕窒息,害怕死亡,源自于基因本能的恐惧并没有被剥离。 她只是不会害怕他。 即使疼痛、窒息和寸寸迫近的死亡都来自于他。 她依然不会害怕他。 只是会感到悲伤。浓烈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连对这种情绪十分陌生的执剑人都能分辨出来的,悲伤。 执剑人松开手,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小狗骤然得到了闯入肺部的氧气,因为窒息而瘫软的四肢撑不起身子,她狼狈不堪地伏在地上剧烈地呛咳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自胸腔蔓延到全身,小狗像是险些溺毙的人被从水里捞了上来。 可尚未来得及品味重获新生的喜悦,执剑人嘶哑平静的声音在她头顶响了起来。就在她神智回笼的第一个瞬间,她清清楚楚地听到执剑人说。 “我不需要同情。” 小狗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又被扼住了,连同一起被扼住的还有她挣扎跳动的心脏和摇摇欲坠的灵魂。她伏在地上,激烈地摇着头,竭尽全力地想要撑起身体却不能,狼狈地摔回原地,又挣扎着想要起身。 她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哀求,想尖叫,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或是捂住他的嘴巴。 怎样都好,都可以。我不要听,你不要说。 求你……求您。 ——像身陷绝地的困兽,虽知死,仍不甘。 “也不需要爱。”执剑人看着骤然安静下来的小狗,无波无澜地开口。 ——像午夜旷野的枪决,既无悲,也无怜。 眼前跳动着大团大团的黑影,小狗努力地眨了眨眼,单调的色彩变得驳杂,在光怪陆离的闪烁色块里,她又看见了那条暗金色条纹的领带。 …… 苏拉威西的雨一直没有停。 周喆直伸出手,把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手指从她脸侧划过,带起细微的风。 “你在同情我吗?” 周喆直柔和的目光和了然的语气叫她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狼,眼眶骤然红了,眼底泛起若有若无的水光。她抿着唇,执拗而坚定地回望着他。 “不,我在爱您。” 拿我的一切爱您。 …… 可他不需要了。 小狗的指尖还是麻木的,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下,只摸到已经干涸的泪痕。她还是直不起身,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哭了。 执剑人看了她一会儿,cao纵着轮椅转过身,慢慢走远了。 “先生。“ 小狗忽然开口。 执剑人停下轮椅,没有回头。 “我叫……郝晓晞。“ 执剑人依然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已经并不在意郝晓晞迟来的服从和答案。 “好消息?真是个好名字。” 一如初见。 郝晓晞伏在地上,无声地笑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可知的甜美梦境。 后来的某一天早上,或是晚上吧,过分长久的封闭和独处让他对昼夜时律的感知都已模糊了,执剑人有些艰难地睁开眼,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小狗蜷在他脚边睡着。 执剑人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混沌的将要熄灭的大脑里忽然蹦出一个莫名的念头,他有点想唤小狗的名字。 小狗……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艰难地回忆着,好像抻着最后一个有点古怪的念头,意识就可以再多撑一会儿,而不至于马上沉入漆黑寂静的海底,他就可以再多活一刻。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他于是想起了小狗的名字,执剑人快活地调动起全身的力气,很少被使用的声带轻轻震动,嘶哑含混地,他唤了一声。 晓晞。 他看到小狗睁开眼睛,眼底涌出他最熟悉不过的,绝望的恐惧。 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觉,执剑人于是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小狗颤抖的哭声,听到小狗泣不成声地唤他。 老师,老师,老师。 老师,周老师…… 又不乖了,小狗。 执剑人在悬崖边缘无声轻叹,而后张开双臂,坠入了永恒的黑暗和安宁。 郝晓晞站起来。 又俯下身拥抱了周喆直了无生机的冰冷躯体。 她轻轻解开执剑人手上层层叠叠的胶带,从老师依然保持着僵硬握姿的手中接过了起爆器。 生物信息核验通过,郝晓晞抬起头望向漆黑一片的虚空,眉梢轻抬,眼角下弯,露出个与周喆直一般无二的笑容。 她是周特使的学生,周喆直的爱人,执剑人的小狗。 当爱人死去、小狗被放逐。 危难当前,唯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