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想要触碰却收回的手
付行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准确来说应该是邀请函，来自哥谭大学医学系的一次演讲，演讲的那位教授居然还是个熟人。 他明明很久都没干医生了啊—— 虽然很想这么回复，但是有意思的研究课题又让付行狠不下心拒绝，所以最后犹豫再三他还是坐上了前往哥谭的大巴。 有什么关系呢。 超人一直都会在的。 也许是因为着这份安全感，所以付行直接在车上看起了连同邀请函一起寄来的论文与数据报告。 这次演讲的主题叫《论变种人能力与医学就业岗位的适配》，听上去不是很科研，但因为这次演讲者就是个变种人，所以讨论度也多了起来。 二战刚结束后的那段时间里，变种人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中世纪里的女巫，那可是要见着就要放火烧死的存在。 不过后来在政府大力的宣传和推动下，变种人保护法出台，并为变种人建设了专门的学校、收容所以及就业平台。 经过专业训练后的变种人可以很好的控制自身能力，而多种多样的特异功能也为各行各业提供了许多便利与发展。 比如说擅长速度的变种人可以成立一家速递公司，不仅可以节约车电等杂费，还可以让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多了沟通的渠道。 总而言之，发展到今时今日，民众对变种人已经不再那么抗拒，甚至最近议会上还有人提议增设变种人的选举权。 虽然变种人有着自己的就业平台，但这大多数都是他们内部抱团，因为生理原因而造成的隔阂目前还没有打破，变种人无法通过正常的社会招聘找到工作，不少公司仍存在着拒绝招聘变种人的歧视规定。 相较于总人口而言，变种人只是少数，大部分人出于恐惧亦或是其它的担忧，并不愿意和变种人当同事。 哪怕有着政府的担保，但变种人失控的新闻每隔那么几个月总会报道一次，所以想真正让变种人融入人群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而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比尔·布莱克发表了这样一篇论文。 比尔·布莱克的变种能力是血液再生，这种与临床医学极其适配的特异功能也让他在学校时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 然而从泽维尔青少年学院拿到毕业证后，他发现变种人的就业平台上医生的选择少得可怜。 普通人愿意让变种人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但是不代表他们愿意让特异功能在自己体内流窜——谁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后遗症呢？ 魔法是什么构成尚未弄清，让他们把性命交到更神秘的变种人手上那可真是考验勇气。 所以比尔·布莱克刚毕业就失业了。 茫然沮丧的他开始流浪，一边免费替人看病积累经验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人生意义。 就在他最怀疑人生的时刻，比尔在堪萨斯遇到了付行。 “老师！” 已经不再年轻的布莱克医生拥抱着仿佛二十出头的付行，真心为他愿意来捧自己场而开心。 功成名就的教授似乎没觉得喊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年轻人为老师有什么问题，他甚至贴心地帮对方提行李，作为弟子该有的礼仪与态度他一样不缺。 “其实你不必这样。” 前往韦恩酒店的路上付行不是没有劝说过。 “你现在的医术已经比我好太多了，应该我喊你老师才对。” 比尔·布莱克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老师。” 纵使付行的医术不及他自己，但那段在堪萨斯的时光里，足以令他对一睿智通透的温和智者折服。 付行的教导，是可以铭记一生的宝藏。 讲座的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所以今天还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缓解长途跋涉过来后的疲劳。 比尔给了付行一份宾客名单，除了哥谭大学报名的学生来还有不少受邀的各行业大佬，其中就有韦恩家族。 不过哥谭日报头条所说，韦恩集团董事长布鲁斯前段时间不知道飞去哪个国家泡妞了，所以这次代表韦恩集团出席的是布鲁斯的三儿子——提摩西·德雷克。 知道花花公子只是布鲁斯·韦恩的伪装人设，懒得计较对方又在打什么算盘的付行把自己裹进松软的被子里，开始期待明天的讲座。 讲座进行得很顺利，精彩的演讲得到了不少的赞许，散场后本想直接离开的付行却意外被人绊住了脚。 “你好，Mani先生。” 黑发蓝眼的少年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伸出手挡在了通道的必经之路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提摩西·德雷克，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提姆。” 好的，A级攻略对象。 握住手后对方的信息瞬间在系统展开，付行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问道：“有事？” “嗯？”少年微微歪头，目露不解，“讲座结束后还有一场晚会，你不知道吗？” 吸引了各界目光的讲座当然不单单是讲座，后续的交流晚会才是拉投资谈合作的重中之重。 付行：…… 他没经历过这种社交，还真不知道。 “我们韦恩集团对布莱克教授的研究内容很感兴趣，也致力于推动变种人在社会上平稳就业，听闻你是教授的老师，所以想跟你探讨一下这方面的内容。” 漂亮的场面话引导着付行踏入了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进退有度的韦恩小总裁轻声细语，谈话内容由浅入深吸引了付行的注意。 提姆介绍道，韦恩集团早已和泽维尔青少年学院签署了合作，每年会为五名优秀毕业生提供普通人的就业岗位，目前在韦恩集团名下工作的变种人足足有百人之多。 “事实证明只要防护措施做得好，变种人是可控的，并且他们与普通人并无不同。” 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比尔·布莱克最早成名的地方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研究——变种人抑制剂。 这种药剂可以降低X基因的活性，在保留特异功能的同时可以减弱它们的威力，可以说现在这玩意几乎是执法部门里人手一支。 其实早在二战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变种人抑制器，不过这对变种人的伤害太大，且一旦开启变种人就彻底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并不适用于公众场合。 于是变种人抑制剂应势推出。 这玩意付行打过，对他没什么效果，想来是他的体质问题因此不生效。 但这并不妨碍他为比尔感到骄傲。 抑制剂的设想并不是比尔最先提出，可却是他突破了技术难关，为变种人的环境改善做出了贡献。 拋去跟布鲁斯的恩怨，提姆实在是一个很会说话又细致体贴的孩子，付行跟他交谈得很愉悦，如果不是小丑出来搞破坏就更愉悦了。 黑帮持枪将宴会厅的达官贵人赶羊般围在一个角落，抱头蹲下的付行感叹运气不好的同时却意外有股诡异的熟悉感。 明亮柔和的大厅此时鸦雀无声。 现代发展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严重的工业污染，太阳明明才沉下去没多久，但隔着透亮的窗户遥遥望去，黝黑的夜色连几颗零散的星子也没有。 压抑的氛围千斤般压在所有人心上。 Joker嘻嘻哈哈地跳上舞台，拍了拍话筒喂了两声，很快整层楼的人便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Why so serious？” “玩个游戏怎么样？” 付行仿佛猛然被人拿锤子猛敲了一下，昏沉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恶魔般的低语似乎在耳边喃喃嬉笑。 ’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陡然一颤，连一旁的提姆都发觉了不对劲，凑过来用气声询问。 “你没事吧？” 付行很想回答他没事。 可无故滋生的恐惧却让他连开口都做不到，他紧紧盯着上面还在演讲的身影，连那死去的心仿佛都要为此跳出胸膛。 如此灼热的视线小丑不可能没注意到，所以那令人胆寒的目光望来时化作了意外的惊喜，慢悠悠的步伐带着困惑踱到眼前。 “看看这是谁～” 他芜湖了一声，手下很识趣地将他从人群里拎出丢出来。 “小幽灵，我们又见面了！” 骤然放大的脸乍现在眼前，白的底、红的妆、黑的眼影，如此分明的色彩在一个人的脸上交织混杂，就如同他眼底的疯狂紊乱得让人胆寒。 但是付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好奇的眼神就像懵懂的稚童，就连说出的话也天真得让人发笑。 “我认识你吗？” 小丑rou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更狂烈的笑声。 “小幽灵不记得我真是让人伤心，不过——” 他拉长的音调让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起，恐惧让哪怕身处温度适宜室内的人都觉得发冷。 “玩个游戏你就会认识我了！” 他塞了一把刀进付行手里，指着周边用来装饰的气球笑道：“这些气球里装的都是毒气，每隔一分钟就会膨胀一次，过了五分钟就会撑破皮炸裂开来。” “But！” 他转了个圈，抬手示意他看向无法抵抗的人群。 “你每杀一个人，我就撤走一个气球。”看不见眼白的眼睛黑黝黝地盯着一个人看时，那压力是成倍数的增长，小丑嘿嘿笑了两声，“选择权在你手里哦～” 一个人，一个气球，要么就是一起死。 在场包括服务生在内共有四十三个人，但是气球却有十二个。 这是经典的电车难题。 ——在失控的情况下，是选择把电车撞向一群人，还是变轨撞向一个人呢？ 付行抬头，平波无澜的眼睛里一片寂然。 他选择把出题的人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