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不可能是打游戏去了，傅卫军突然想起隋东前些天出门的交代，有急事到聚福楼饭馆找他。 聚福楼是桦林的一家高档大饭馆，是老板聚餐谈生意的地方。 傅卫军骑着摩托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到了聚福楼，因语言不通拦在了楼下。 争执间隋东眼尖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跑了过来，他推开同事，解释道：“我哥，来、来找我。” 傅卫军打量他，一头长发扎了个小揪揪，露出光滑洁白的脸蛋，袖口挽起，指间泛着不正常的红润。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冰凉，端盘子摸凉水冻的，傅卫军嘴唇紧抿，‘你在这儿当服务员做什么？’ 隋东瞧出他严肃，却没带怕，傻笑比划着，‘我待会给你解释。我再忙一会儿就下班，你等我一下。’ 比完隋东推搡着傅卫军坐在楼下等他，他则进了厨房端菜。他可没有忘记今晚上要和军哥他们一起庆祝，给领班提前打好招呼，等把楼上客人的菜上完了就可以下班。 傅卫军只得等他忙完，恰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进了饭店。 他身穿高端西装，一双皮鞋明光锃亮，发丝一丝不苟用发胶往后定型。 卢文仲？ 傅卫军直起身体，没有看错，就是卢文仲，估摸着过来和合作商吃饭。 卢文仲笑盈盈跟着迎宾上了楼，傅卫军没在意，沈墨离了维多利亚没有听说他再纠缠沈墨。没过一会，刚才领着卢文仲的迎宾满脸焦急下了楼找到一位类似经理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跟着上了楼。 难不成卢文仲出什么事了？这可不能放过，傅卫军悄悄上了楼。 二楼的过道里此刻围了群人，地上散落了瓷盘饭菜，卢文仲擦着西装面色恼怒，而他的对面，隋东满怀歉意鞠躬道歉。 卢文仲手指用力戳了戳隋东脑门，碎道：“知道我这一身西装多少钱吗？” 他眼中带着轻蔑，拍打着隋东的脸颊，“两万八！” 经理听了露出献媚的笑，拿过手帕亲自给他擦西装上的油渍，不停致歉，“新来的，笨手笨脚，卢总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个小子计较。” 隋东埋着脑袋，心里不服，明明就是他自己不看路把我给撞了。 两人一通说道，最后经理要求隋东深鞠躬道歉，隋东不愿也忍着气道了，谁让他干得就是受气的活儿——憋屈。 闹了一会儿人都散了，隋东气呼呼收拾一地的狼藉。 卢文仲进了洗手间，用水擦了下衣服，而后来到尿槽边解开拉链准备排水。 就在他低头输出时，猛然眼前一黑，紧接着被一股大力甩进了隔间，黄澄澄的尿液全洒裤子上了。 刚想呼救，太阳xue就挨了重重一拳，这下眼前不止黑，还冒金星，人都被打懵了。 拳头砸在rou体的沉闷声持续了一分钟，傅卫军最后补了一脚快速逃离了作案现场。 隋东很快收拾好，出了饭店笑嘻嘻向一旁的傅卫军跑去。 ‘好了军哥，我们回去吧！’对刚才过道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在傅卫军看不见的时候，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如果刚刚傅卫军有点气，现在就只剩心疼了。 他骑上摩托，握住车柄的手关节处红肿破皮，隋东注意到了惊讶问，‘哥，你背着我打架了？’ 傅卫军点点头，‘轻微教训了一个傻逼。’ ‘上车。’ 隋东跨坐上去，心想看起来才教训不久。 他怎么会想到，卢文仲现在还在厕所隔间躺着。 回到录像厅，沈墨和王阳在过来的路上，傅卫军坐下问，‘现在你可以说了，怎么跑去当服务员了？’关键还背着他。 隋东也没想过能一直瞒着军哥，老实交代，‘想挣点钱。’ 他倒了杯热水给隋东暖手，‘然后呢？’录像厅的收入对他们的开销绰绰有余，傅卫军笃定隋东有其它想法。 隋东目不转睛望着他，灯光在他眼底耀耀生辉，脸上的喜欢藏都藏不住，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军哥实情。 ‘是因为我？’傅卫军指了指自己。 隋东嘴里发干，低头抿了口热水，收回黏在军哥身上的视线，‘你助听器老不灵，我想攒点钱给你买个新的。’ 傅卫军心脏被抓挠了一下，不感动是假的，隋东不管在上辈子还是现在，中年或是青年，他会成长、身体会衰老，可唯一不变的是都在为他着想。 他似在回想，录像厅一时间安静无比，隋东摸不透他心思，正想开口王阳和沈墨到了，这事暂时揭过。 四个人围坐一团，喝着酒气氛很快热闹起来，隋东脸喝得红润，一时兴起，嘴里唱着最近听过的歌曲。 王阳诧异，“你唱歌怎么不结巴？”还怪好听。 “我我也不知道，说……说话就结，一唱唱歌就不会。”隋东摆摆手，自个也整不明白。 傅卫军剥了颗花生，拍拍隋东的肩膀，‘房间给你买了东西。’ 隋东眼前一亮，起身跑去房间里，而后沈墨王阳只听到一声尖叫，隋东哇哇哇抱着一把吉他冲了出来，语无伦次，“哥～我我……你你……” 沈墨王阳:……你倒是说啊？ 隋东:仰天呜呜呜…… 他爱不释手抱着吉他，眼角湿润，好多年没有碰过吉他了，心底一直想要一把又舍不得买。 “我……我很久没有弹过了。”面对他们期许的目光，隋东捣鼓了音，手指弹出了几个蹩脚的声音，依稀能辩出一些音节，好像是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他特意靠近军哥的助听器前，傅卫军听着断断续续的不算好听的声音，低低笑着。 王阳哭笑不得打住，“东子你弹点我们现在听的，小星星太幼稚了。” 隋东抱着吉他坐下，争执道:“小星星简……简单啊！我就记得这、这么一点。” 他手指又乱弹几下，也不怕献丑，“给你你们整首，好听的。” 说完他凑近傅卫军耳边，试了试声，“军哥，听、听得到吗？” 那声音渺小，仿佛从山间飘来的回音，傅卫军点点头，若是听不到，隋东会失落吧！ “嘿嘿～”隋东傻乎乎笑着，手指拨动细弦，弹出和歌曲互不相干的音节开口唱到：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 曾经在幽幽暗暗 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 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隋东看向军哥，特意把我心依旧的声响提高了几分。他们视线碰撞，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诉说，他们面带笑容，传达出人类最真挚的情感。 那一刻，他们眼底只有彼此。重生后傅卫军偶尔会认为自己傻，居然一直没有发现隋东对自己的心意，他的爱意明明都要从眼底溢出来了。 沈墨本来挺开心，见此情景心中猛得一咯噔，转头问王阳，“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呢？” 王阳附和，“不是只有你这样感觉。” 房外，站了一会儿的崔国栋问一旁抽烟的马德胜，“马队，这弹得什么？和歌都不在一个调上。” 马德胜猛吸一口烟，火星子明亮了几息又暗淡下去，牛头不对马嘴评价道：“歌不错。” 这个崔国栋赞同，不过他们今晚来可不是为了听歌，思及此他转而纠结说，“马队，今晚上要抓傅卫军归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