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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只求一个清净,言辞恳切,涕泗横流,真是一副谦和知进退的模样,叫圣上也出言安抚他。 没想到,此时光禄大夫慕容极卫突然出列,摘下官帽,散发投地,向圣上认罪,直言自己数十年的贪污历史,并且自个儿呈上了账本铁证,慕容极卫是众所周知的太子一系,且是太子心腹,他一认罪,太子绝无可能干干净净,这前头的一出戏成了笑话,圣上怒极,竟敢在朕面前惺惺作态! 朝堂之上,风云瞬息万变,太子圈禁,慕容极卫下狱再审,太子一众嫡系人人自危,争先恐后地想办法找出路自保,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太子的时代就这样悄然而过。 cao纵这一切的徐名舟不仅片叶不沾身,还得了其余同僚的同情安慰,前途无量的司徒大人被巨贪恩师蒙蔽,还娶了恩师女儿做正妻,真是一片赤诚之心错付。 徐名舟在众人的同情中,十分有勇气地恳请震怒中的圣上让他去牢中探望恩师,圣上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赞徐名舟是个有情有义的真君子。 “老师,学生来看你了。”徐名舟又带了个盒子来看慕容极卫,只是物是人非,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司徒大人,慕容极卫却已是阶下囚。 慕容极卫身在牢狱倒是比先前镇定许多,尘埃落定,再也无可彷徨,他摸摸半百的胡须,温和地笑道:“名舟,你我不是外人,怎么还要带东西来?”仿佛他不是身处阴森可怖的天牢,而是如同在家中待客一般。 “礼不可废,”徐名舟打开盒子,里头是半卷残书,“学生访遍四海,终于是得到老师您心心念念的这本书。” 盒子里的半卷残书正是慕容极卫当年教授徐名舟时,经常念叨的那半卷,时隔多年,他早已忘记,未曾想徐名舟还记在心上,这半卷残书也唤醒了他当年只是个教书先生时的情景。 莘莘学子,天真浪漫,嗷嗷待哺,每日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老师长老师短的叫着他,多么单纯的日子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许是大夫言明清儿这辈子都不能当一个真正的女子,那时,他的心变了,他慕容极卫一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为何他的女儿要受寻常女子不会受的苦,不,就算清儿做不了普通女子,她也一定要比寻常女子过得更尊贵! “名舟,你是个好孩子,别忘了你踏入官场的本心。”慕容极卫哑着嗓子,不敢去碰那半卷残书,就像不敢去触碰过去的自己。 徐名舟微微一笑,“老师,您知道吗?您输就输在保留了那一份天真。” 在慕容极卫惊愕的眼神中,徐名舟的眼睛沉了下来,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官场之中,何来本心?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只需做那个拿刀之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师竟还想不明白,您输的不冤枉。” “贪如何,不贪又如何?”徐名舟微微一笑,合上盒子,“您还是忘了学生给您说的布庄伙计的故事。” 贪如何,不贪又如何?慕容极卫这才终于想明白,他不过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主子,他在官场浸yin多年,也终是比不上年轻的徐名舟,徐名舟是个天生的弄权高手,他虽是老师,可在官场运筹之上,想要指点徐名舟,那就是闹笑话了,慕容极卫苦笑一声,“名舟,老师都不敢说你是我的学生。” “老师,有件事我想与您说清,”徐名舟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那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慕容清的罪状,他沉声道,“原先我想将她送官,看在她是老师独女的份上,我留她一条命,我们师徒之情便两清。” 慕容极卫急了,双手抓住那张纸,一目十行地看完,眼中发红道:“名舟,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清儿一辈子!” “她自会好好地过完她的一辈子,”徐名舟自认已仁至义尽,不再欠慕容极卫,冷声道,“老师,您有没有想过,为何您的宝贝女儿会长成这样一个心肠狠毒的妇人?” 他的清儿怎会心肠毒辣?她分明是那样可爱懂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时,伸着胖胖的手费力地替他盛饭,“爹爹吃。”脆生生的幼儿声仿佛还在耳畔。 是他害了她,是他害了她,慕容极卫拿着这张有如千斤重的薄纸,眼中落下一滴泪来,他这一生,为何有如此多的憾事…… 慕容清一直被关在小院中,对朝中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她只是惶惶然地在等徐名舟所说的三天后的休书,心中千百种想法在脑中闪过。不会的,徐名舟是靠她爹上位的,有爹在,徐名舟不敢休她,他一定是吓唬她,不过是想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千秋进门的时候顺利些。 没事,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千秋进门便进门,横竖她才是当家主母,到时要怎么磋磨千秋,不都是她说了算?徐名舟毕竟是个大男人,朝中事务繁忙,他还能事事管到不成? 心中所有的自我安慰在传来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瞬间破裂,慕容清想起那天徐名舟冷冽的眼神,还是微抖了抖,下定决心先忍一时之气,等会儿若是徐名舟谈条件,她便都先应着,反正来日方长。 徐名舟穿着赭色朝服,头戴官帽,显然是刚下朝,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往常他脸上都是带笑,削弱了气势,现在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十足的上位者的气势,他一言未发,先将休书掷到桌上。 慕容清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要休了她? “城郊有座静心庵,很适合你去静静心。”徐名舟一挥手,安大安二上前,竟是要立刻押着慕容清走人的意思。 慕容清大惊,怒道:“徐名舟,就算你要将我休弃,你凭什么要将我送入庵中,我要回慕容府!” “慕容府?”徐名舟轻笑一声,“已经没什么慕容府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清看着他讥诮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怒道,“徐名舟,你是不是害我爹!” 徐名舟冷了脸,转身离去,安大安二一个捂嘴一个按身,麻利地将慕容清请出了清辉院。 一连解决了两件大事,徐名舟一身松快地回主院,前去探望还在养病的千秋,他推开门,便见千秋正在午睡,侧身躺在榻上,连睡时都睡得规规矩矩的,模样乖顺极了。 徐名舟放轻脚步,走到千秋跟前瞧她舒展细致的眉眼,养了三日,总算恢复些精神,不像那日回来时凄惨模样。 其实徐名舟心里有些疑问,那赖三说有人打晕他,带走了千秋,千秋中了药,也不可能一人跑到离禅房那么远的水潭,身上还盖着一件僧袍,只是他不敢问,怕千秋回想起那日的事心里会难受,有疑问,他自己会去查,千秋只要做他的宝贝小丫鬟就好。 徐名舟低头轻吻了吻她的眉尾,一抬头便见千秋已醒了,半睁着眼前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