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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的节日,当然更加不能坏了规矩,就请姑娘小唱一曲吧。” “唱歌啊?可是长生不太会唱歌……”我转头看向弦歌,却见他坐在身后的一处草席上自顾自地饮酒,大概是感觉到有一束焦急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才抬眼来看看。 是的,我不会唱歌,或者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 在宋国,女子弹琴奏乐被视为风雅,而当众唱歌的却只有宫中伶人和青楼的花牌姑娘,倒不是说长生瞧不起这些身份卑微之人,只是孟长生到底是被当作宋国未来国母培养的人物,十几年的教养,一些思想行为举止,早已在不经意间深入到了骨子里去,一时半刻改不过来。 是以,虽慕楚人的民风淳朴和思想开放,却无法真正做到抛弃矜持与民同庆,当众唱歌这样的事情且不说以前未曾发生,就是如今也不敢尝试。 这时候真的有种掐死弦歌的打算,见他喝酒的模样,嘴角还挂着一抹很欠扁的笑容,仿佛在说“聪慧如长生姑娘,怎会不知道楚国的节日风呢?” 是的,我应该知道,这些所谓的规矩他是知道的,而今日是祀元节的事情也是他故意不告诉我。 我虽做过鬼魅,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前生把生活重心放在了公子玄墨身上,知道的多是宋国的事情,死后将太多情感放在了复仇上,了解的也仅是九国的局势,如今活在这世上的日子毕竟还太短,故而,类似于哪国节日、哪国特色这样的小事情,根本不会停留于记忆中。 孟家女的教养使然,无法当着众人的面唱歌,唯有罚酒为伴。想来弦歌也是一国大皇子,即使是身在楚国,长生无法做出的事情他又怎会轻而易举? 所以这一入场便抱着酒坛子,多有罚酒的味道吧。我对着那姑娘抱歉地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端着的酒杯,道:“长生实在不会唱歌,甘愿罚酒。” “慢着。”弦歌总算是站起身朝我走来,而我却在心里暗想,既然故意不说,又不愿帮忙,如今长生已甘愿罚酒,他这又是想如何? 不待我的思绪回转,弦歌的话已至:“这位姑娘虽不会唱歌,却弹得一手好琴,各位不妨放宽些规矩,也好听得一曲天籁之音。” 其实,人前奏乐虽有风雅之说,但其性质和伶人唱歌大相径庭,皆是以取悦人为主,只是这样的方式于我而言更能接受些罢了。 况且,与民同乐和为了在位者歌舞还是有所区别的,如此倒也不好拒绝了。 人群中有人道:“林公子的琴音当称世间少有,能得公子谬赞,说明这位姑娘的琴声的确值得一听。各位乡亲且听我说,我们楚人祀元节举办晚会本就是向往美好的东西,既是如此,能听上一曲佳音,放松一下规矩又有何妨?” 难怪弦歌随意至此,林公子,“楚”字当头不就是个林吗?于众人而言,他是民间的风雅人物,自然当得起这份敬重,连那唱歌的姑娘也是一脸崇拜地望向弦歌:“既然林公子出言,小女岂有不从之理?公子的琴音很美,想来这位姑娘的琴声也会很动人。” 突然觉得那位唱渔歌的姑娘一点也不可爱了,显然,她有看人说话的嫌疑,我在小小不平的同时不得不感慨与弦歌的差别。 很快,便有琴被抬上来,仅是一把普通的琴,没有梧桐古木作琴身,亦没有精致的工艺技巧,确实与这样自娱自乐的晚会相符。 因而,我也一切从简,省去了焚香等环节,拨几弦音,一首曲子如潺潺溪流而出。溪水涓涓,叮咚作响,继而涌入江河,另一声弦起,接出一曲波涛澎湃,我的琴音随此而奏,竟成震撼人心。 本来,琴该是独奏,随性而起的琴声若未有足够的默契只会显得杂乱,而今倒觉得相配,说明我同弦歌的确算得上琴乐知音。 音止曲罢,回味其中,半响才响起掌声。我与弦歌相视,举一杯浊酒而饮。 夜,是美好的,这日是快乐的,在纷争的九国之中能得片隅桃源,来之不易,如此不如醉上一回。 酒入肠,是对仇恨的暂忘,是对公子的思念,亦是离别时分的不舍,楚国一别,简单的快乐难再,等待长生的将是满路荆棘。 “长生姑娘年纪尚轻,不宜多饮酒。”弦歌在旁侧劝道。 “无妨,长生不喜离别,今日且放纵一回,一醉方休。” “是要回去了吗?” “嗯,该回去了。这月光真美,照着楚国也照着宋国,心若系知音,天涯比邻。” “天涯共赏月,长生姑娘……”弦歌微顿,表情忽然变得郑重,“长生姑娘请记住,无论何时,楚国楚弦歌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我点头重复,一声朋友便是一句承诺,以一代君王身份许下的诺言,那时的我不知弦歌许下的承诺竟是如此沉重。 那一天,我们开怀畅饮,早已记不清离别的场面,待我清醒,人已在回程的马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只紫薯:我家长生有点小别扭,不用理她。 ☆、宴会(一) 使楚之时因着心情急切,仅是十数日,而返宋的路程却用了足足一月,待我回到孟府,爹爹早已从陈国回来,正与娘亲于凉亭下赏花。 藤萝虽败,香韵犹存,浅夏的微风拂过,吹散了满地繁花,吹起了那个人的袖袍,衣袖下的一只手执起另一只手,两个背影紧靠着,那个伟岸的身影便是爹爹,是孟夫人的丈夫——孟言。 这样真好,娘亲很幸福,孟府很平静,如果永远都是这般模样就好了,如果长生也能这般幸运就好了。 “小姐?你回来了。”兰儿从后面跑来,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老样子。 “小点声,别扰了孟夫人,当心没有酱肘子吃。”这丫头果真是贪吃的,一听到酱肘子就立刻不作声了。 就在我打算溜回房间之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长生——”,那是爹爹的声音,严肃中透着说不出的呵护,爹爹的教导有着独属于他的疼爱,这样的感情亦是记忆中久违的温暖。 我挠了挠头,颔首走过去,低声唤了句“爹爹”和“娘亲”,私做主张使楚,爹爹应该会不高兴吧。 “此次去楚国,可有什么收获?”爹爹的和颜悦色倒让之前准备好的礼物和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女儿认为,楚国之所以能昌盛,能立于九国之首,与其国风有一定关系。幼有所养,老有所依,连战争中的遗孤皆得以安歇,百姓和睦共处,好酒喜乐,这样一国如何能不强盛?至此倒也惭愧,楚国皇子尚与民同乐,女儿却不能真正做到。” “爹爹竟不知我们长生能有这番见解,看来女儿真的长大喽。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