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藏的是老臣的尊严
他面露难堪,没有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落在杨国忠身上,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起身。 杨国忠最终被这些目光看得发慌,终究是顶不住,便道:“郡主查找便是。” 依旧没有起身。 李青珩先是围着杨国忠绕了一圈,最后目光紧紧落在杨国忠臀部。 忽然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大喊道:“屁股下面坐的是什么!是什么!” 众人纷纷被吸引,目光落在杨国忠的臀部,包括上面的圣人也不例外。 杨国忠顿时耳面赤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咬牙,心一横,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咔—— 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粉嫩的脱了一层皮的大腿rou露了出来。 众人惊呆! 李青珩盯着那粉嫩的大腿rou愣了一下,紧接着移开目光,与杨国忠对视。 杨国忠没想到,这胶水居然这么强,把他臀部的衣物撕得那是一点都不剩。 现在他只好破罐子破摔,一整个暴跳如雷:“郡主现在可满意了!能是什么?老臣屁股下面除了老臣的尊严,还能有什么!” 杨国忠骂完之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他的脸比九月份的苹果还要红,整个人就像是熟了一样,脖子也紫红紫红的。 李青珩强行压下去得意,一副赔罪般的模样,给杨国忠行了一礼,快速说了一句“抱歉了相国”,便直接冲出正厅之外。 正厅内,其他的臣子们不敢说什么,但一个一个都低头忍不住哼哧哼哧地笑着。 他们心里还不断的重复着杨国忠那句:能是什么,那是老臣的尊严! 本以为杨国忠屁股底下藏了什么东西,却没想到居然是他的尊严。 当日,送行酒宴很快便散了。 圣人离去时,诸位臣子都要起身送行,但李隆基却走到杨国忠身边,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起身。 杨国忠好不容易变白的脸色,瞬间又涨红。 等到众人一一离去之后,杨国忠才套上了一件府上人送来的外袍,黑着一张脸离开。 李青珩就在门口笑意盈盈跟他道别。 李青珩:“杨相国,一路走好,希望你要不了多久,也能鸡鸣升天,无疾而终,不过希望终归是希望,像你这种不干好事的人,一般下场都很惨,不是断子绝孙,就是……子孙断绝。” 她现在毫不遮掩自己的恶意,已经开始直言相向了。 沈墨则是在长廊暗处的槐树下,远远听着两人的谈话。 他从没想过,郡主会真的对杨国忠说出这种话,他本以为郡主不谙世事,不会对杨国忠有什么偏见,更不会对杨国忠恶言相向。 毕竟现在杨国忠权势滔天,所有人见了他几乎都是让着他几分的,没想到郡主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而且,听到两人接下来的交谈,沈墨更为吃惊。 杨国忠本就阴沉的脸,现在变得更加阴沉,配上他高高凸起的颧骨,整个脸跟骷髅似的。 “青珩郡主当说话注意着点,你今日的行为,令我很是厌恶。”杨国忠特意把厌恶两个字咬的很重。 李青珩面色平淡:“如果我惹你生气了,我不改,记住了吗?更何况,你厌恶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好似被你喜欢人生能够升华似的。” 杨国忠咬牙切齿,警告道:“你如此年纪就说话这么难听,脾气这么厉害,日后定然有你好受!” “我说话难听?”李青珩眉梢一挑,眼中带着寒芒,“我说话一般不会太难听,如果杨相国觉得难听,那就是我故意的。” 说完,还附带一个“友好”的微笑,补充道:“还有,我脾气特别好,只是不想惯着你,你以为你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可你还是动不得本郡主。” 李青珩可谓之字字珠玑,所吐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没有一句不是在蔑视杨国忠,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杨国忠气的压根发颤,愤恨挥舞拳头,道:“原来青珩郡主所谓的报复,就是在凳子上沾一点儿胶水,不过是一个妇人,还想威胁老夫!” “杨相国别着急,您的裤子可不是本郡主的手脚,大概是因为我爹显灵,给你做的手脚,我对您的报复,还没开始呢?” 这点难堪,对于李青珩来说,甚至算不得难堪,她要让杨国忠更加难堪。 “好啊,那老臣就拭目以待。” 杨国忠不屑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李青珩看着他的背影,勾唇:“那本郡主便在这里祝杨相国儿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杨国忠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了王府。 —— 沈墨见郡主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他便没有上前叨扰,而是回了竹心苑。 今日因为李俅回来了,所以李青珩总算是得空,能够早早睡一个觉。 夜里微凉,她穿着一身素白的斗篷进屋,进去之后,烛火晃动,却不见沈墨的人影。 她忙四处寻找,听到净室里传来的水声,才算是放下心来。 她还以为沈墨又跑哪里去不见人影了,幸好他还在。 推开净室的门,看到沈墨正坐在一个矮凳上面,弓着腰身拿着昨日灭火的那件外袍,放在木盆里面洗着。 沈墨闻声,朝着她看过来。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郡主……” 李青珩目光落在沈墨的手上,手指通红,沾染着水汽。 只不过是一件衣裳而已,家里面多的是,他这又是何苦。 看到沈墨这幅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当年零落时候,买不起洗衣机,也是寒冬腊月洗衣服的场景。 看着就莫名觉得心酸。 李青珩:“别洗了,出来。” “很快便洗完了,郡主稍后。”说罢,沈墨又开始动作起来。 净室里飘着一股nongnong的皂角香味,与沈墨平日里身上的气味无二,是一种很干净的味道。 “这种活自然有下人去做,你现在好歹也是本郡主的姑爷,交给下人做就成了,何必自己动手。”李青珩蹙眉不满看着沈墨。 沈墨面色温和,道:“我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左右不过一件衣裳,何必麻烦他人。” “怎么能叫麻烦呢?他们洗衣裳,本郡主给他们薪酬,你在这里洗衣裳,我可不会给你薪酬。” “……” 沈墨无言,觉得郡主说的有几番道理。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洗,马上就好,郡主在外面稍作等候。” 一个洗衣服而已,非要在这里和她打太极。 李青珩莫名心疼又心烦,干脆从净室出来,跨过竹心苑的月洞门,往李俨的屋子走去。 在李俨的衣柜里搜罗了好些看起来不错的衣裳后,这才抱着走回来。 都怪她太忙了给忙忘了,没有给沈墨添置新衣。 沈墨洗的那件衣裳,若是再洗下去,怕是要洗出洞来。 李俨在后面追着:“你拿我衣裳做什么?!” “给我夫婿拿两件,怎么,你缺这两件?” 李琮挠挠头,笑了笑,道:“不缺。” 他刚刚差点儿没反应出来,她夫婿是谁 这么说来,他们全家就只剩他一个单着得了。 李青珩留下一个潇洒干脆的背影,回到了竹心苑,用脚踢开了寝屋的门,便看到沈墨已经洗完了衣裳,正打算去晾衣裳。 “你先放下,来试试这几件。” 李青珩看着沈墨,虽言语冷淡,但到底藏不住眼底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