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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好了之后的打算,眼下的危机还没有解决,她一边忐忑不安地思索着,一边看向还在沉思着的男人。 度华年一手捏着红色喜服的一边衣角,察觉到繁匀青在看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不由得心里好笑。 “匀青姑娘,好歹我们也是拜过堂的夫妻,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太过分吧?”度华年微勾起唇角,俯身靠近,在离她很近的位置说话。 一边说着,他的手伸向了繁匀青的衣领处。如此距离完全叫人无法无视,繁匀青呆愣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大声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要杀要剐……都可以!但我不、不能容忍你侮辱我!” 虽然声音很大,但掩饰不了她说话在结巴。 度华年真的是忍不住笑,很想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怎么会叫侮辱呢?我们好歹也是夫妻,只能说是行夫妻之礼罢了。”他低下头,几乎要挨近她的鼻尖,“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我说过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不在意你是谁。” 繁匀青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还有他身上的气息,既好闻又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她睁大着眼,看到男人微扇动的眼睫,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 她心里一动,竟然在被点了xue的情况下,依然晃了晃头,虽然幅度很小,但正好凑到度华年面前,将嘴唇贴在他的嘴角上。 不止是度华年愣住,繁匀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朦朦胧胧中,一时间心悸不已。 下一刻,度华年却向后退了退,脸色镇定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伸出去的手继续帮繁匀青整理好衣领,遮挡住那道狰狞的伤痕,嘴角依然挂着笑容,拿起红色的喜服。 他站起身,背对着繁匀青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地上。 “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他的脸上笑意逐渐淡去,迟疑片刻,转身看着繁匀青,说。 度华年拎起红色的喜服,披在自己身上,继续说:“……你本来不应该卷进来,是我大意了。” “你想把这件衣服穿上去?!”繁匀青没有在意他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动作。这件喜服是按照纯英公主的身形裁制,她穿得上很正常,可是度华年一个大男人……要想穿上这件衣服,有点不太可能吧!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男人想做什么了。 “这事与你无关。”度华年用手虚虚拢住衣服,声音冷淡,“我会代替你,去出嫁。” 什……什么? “出嫁……?还要嫁给谁?什么叫做你代替我出嫁?!” 不是已经嫁了么?繁匀青有些晕了,呆愣愣地抬头望着度华年:“你是男的……!你怎么会去嫁人?” 度华年低头看着她,眼神那样的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繁匀青的震惊与疑问不值一谈。 “睡一觉,这些事情你不必再管,也不用找我。”他俯身下来,一手手掌按在繁匀青眼睛上,另一只手点了她的一个xue位。 繁匀青眼前一片黑暗,突然袭来的困意让她支撑不住,身体一歪倒了下去,正正好靠在度华年肩上。 他抱着昏睡过去的繁匀青,手指在颤抖。 很想此刻的时光久一些,不至于每次都是见过一面后便要匆匆分别。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心愿虽已达成,但温情脉脉不过转瞬即逝,叫人还未来得及去细细体味,便如同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滑落,再去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 度华年将熟睡的繁匀青打横抱起,回到之前为她安排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将被子拉上。 繁匀青刚被放下,在床上打了一个滚,被子就压到了身下。度华年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很没睡相的姑娘,摸着自己的嘴角。 他想起那个十分挣扎的触碰,甚至算不上是亲吻,却让他在这黑夜中长久地沉默坐着,看着她的睡颜,久久不愿离开。 “如果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 话未说完,门口处清风一阵,吹散了他的声音。 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了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繁匀青,门被紧紧关上,似乎不曾有人进来过,或者是离去。 临近夜幕时,天色逐渐暗沉了下去。 胡溪林披上外衣起身,正好这时候房间门被轻敲了两声。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苏琼,从一地的凌乱衣物中拿起了被卷起来的纸条。 他拿着纸条,动作极轻地走到门口,打开门来,老管家抱着一只低声咕咕的鸽子站在外面。 “老爷,这是您要的……” 不等管家说完,胡溪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从管家手中接过鸽子,点了点头让他退下。 等到老管家离开后,胡溪林重新关上门,拿着鸽子走到了书桌前,将它放在砚台旁边。 他在晨光熹微中垂眸研墨,空出的一只手慢慢展开了那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沉思片刻,他拿毛笔沾了墨,提笔在上面添了两笔。 然后又仔细地将纸条卷起来,绑在鸽子的脚边。胡溪林推开窗户,将鸽子放了出去,任由它飞入昏暗的半空。 做完这些后,胡溪林重新回到床上,将睡在里面的女子抱进怀里,轻抚着她垂落的长发。 苏琼大概是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自然而然地伸手缠上他的脖子:“夫君,你去哪里了?” 胡溪林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身上就染上了些夜里的冷意,她有些不喜欢,往他怀里钻。 “我帮你把信送出去了。”胡溪林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肩膀,白色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沉声道,“睡吧,明天我去为你准备,不必担心。” 苏琼套着胡溪林的白色里衣,双手搂住他的腰,下巴放在男人宽厚的肩上,似是没有清醒,眨了眨眼道:“真是贴心呢,夫君对我最好了。” 她含着笑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靠在他肩上,似乎睡着了。 胡溪林心里猛地一阵抽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敛意决(十六) “城兮空若烟雨缈,拂落疏影形单凉……欲见君子云思间,求取……求取……” 殷鸿初坐在一块周围长着苔藓的大石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眼神有些无神地望向远方,背着背着诗,忽然就想不起来下一句了。 一只鸽子从他们头上扑棱棱飞过,武支婴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求取情劫空思量。” 殷鸿初听到这句,恍然想起:“求取情劫空思量……” “你怎么会知道?”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