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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死去的人不能好好离去,您能理解,这些痛苦吗?” 老头笑:“如何不能?如果不是为了我在意的人能够好好活着,我也不会在此处。” “所以我们现在,也希望有人能够如您一般,帮助我们。” 玉牢儿说着,在郁梨格面前跪了下来。 老头身后的所有黑袍的人们,也在沉默中跪了下来。 “郁家姑娘,请帮帮我们——帮我们解脱。” 玉牢儿低下头,鼻尖几乎触到雪面。 郁梨格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看见这么多人跪在她面前,不免有些惊慌:“你们……你们做什么……” 老头走了过来,说:“他们想要你,成为虎式部的祭祀神官,为他们向神明祈求原谅,为他们祭祀这重云山的神明。” 郁梨格呆呆地问:“是要我,留在这里的意思吗?” “是的……”玉牢儿回答道。 “可我……可我还有家人,有我爹,还有……”郁梨格忽然想起她最爱的人们,眨了眨眼,眼圈有些红了。 她不能拒绝吧?就算拒绝,这个女人应该也不会放走她。 为什么一定是要她? “如果你能够帮助虎式部,虎式部也会回报您——您最在意的两个人,都在这重云雪山之上……”玉牢儿说。 “那有什么好处呢?”郁梨格问。 老头说:“你注定不能再次回到那孩子的身旁,他曾经向神承诺用自己的爱,换取皇位,如今这个承诺也该实现了。老头子我在这个地方,也是为了我子孙们的长久安宁——爱并不一定是寸步不离的陪伴,有时候也会是默默的守护。” 郁梨格看着他,眼泪从脸侧滑落。 “求求您,帮帮我们。” 后面的黑袍人们,不知道谁先哀求了一句,越拉越多的杂乱声音响了起来,却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慢慢的,所有的声音都重合在了一起—— “求求您,帮帮我们。” 郁梨格睁着模糊的眼睛,眼中的黑影恍惚重叠了起来,和茫茫的大雪融在了一起,终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 度华年心口处一阵痛楚,并不是因为那把刀刺进了他的心脏,而是因为那沉积了百年的悔恨与压抑。 只要这刀刺进他的心脏,那么他就会彻底死去,真正的死去。 繁匀青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是繁夕?” 她的神色陌生得可怕,度华年微微颤抖着唇:“是……” “繁夕是我的前世吗?”繁匀青的神色带了几分狰狞,几乎是低吼着问出声,“那个在历史上被万人唾弃、被繁家憎恨的繁家家主?” 她不能接受,她不相信繁夕就是她。 度华年有些痛苦地看着她,说不出来话。 “你说啊,你说啊!”繁匀青的剑压在他的衣服上,将轻薄的衣料轻易划开,“你为什么不说?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不是前世……不算前世。”度华年痛苦地闭了闭眼,手指放在雪地上,“可以说,你就是她。” “我不懂。”繁匀青愣愣地说。 “总之……你就是她……现在的繁匀青,过去的繁夕,是一个人……” 繁匀青沉默了许久,说:“你还在骗我,你还在骗我!” “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吗?”她的愤怒来势汹汹,“是你,是你杀死了繁夕!” 度华年愣住了,那一瞬间仿佛如坠冰窟,冷到骨子里去,而不是现在所处这环境中,纵然漫天雪飞也没有任何感觉。 那刺骨的寒冷,是因为绝望,是因为悲伤。 繁匀青用一只手抹着脸,一边低声说:“那是真的吗?那不是骗我的了吧……我看到了那个真正的繁夕,她很美,和我完全不一样,她拿着那把我的伞,你为她打造的那把伞。我看到那些人要来杀了她,那个被称作度家主的男人,毁了她的声音和脸。” “是这样吗?”她满是眼泪的手抓住度华年的衣服,“然后你……然后你剔了那个人的脊椎,取下背后的皮肤,用度家特别的技艺,打造成为另外一把伞……所以她死在了你的手下……” “所以你说是一个人……我的背脊有问题……就是因为……”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青青……” 度华年颤抖着,轻声喊着她。 “青青……不要哭……” 繁匀青看到男人的双目也有些赤红,他眼中绵延着无尽的说不出来的痛苦和爱。 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真的不知道真相,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享受着他的爱,心安理得也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好,才是最好的吧? “……你这一世的爱只是悔悟和愧疚吧?”繁匀青吸了吸鼻子,冷静道,“你来找我,也只是为了你在不知情情况下害了我的后悔吧?” 度华年愣住了。 不……不能…… 繁匀青看着他的眼睛,问:“我曾经看到,你有一刀想刺进我的心脏……不,繁夕,为何那一刀却是被刺进了你的心脏?” “我……”度华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这一剑,我也不会伤了你。”她说,“……但是我也无法忘记,你曾经为我带来的痛苦。” “你知道吗?”繁匀青说,“我现在不敢看你的伞,看到你的伞,我就会想到……”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瞳孔猛地收缩起来,想到了恐惧的事情,也忍不住剧烈喘息起来。 “为什么你还要留着这东西在身旁!”她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有一股气翻涌着,只怕将会压抑不住,会伤了这个她爱的男人,“你用它杀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度华年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他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解释。 繁匀青忍不住崩溃似的大哭起来:“……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不再骗一骗我?就算你骗我……我也会相信你啊……” 一如以往,可现在男人却不骗她了。 她慢慢地放下了手,“雪藏”中的短剑轻飘飘的落在雪中,她在男人面前跪了下来,低垂着头,捂住脸哭了起来。 “青青……” 度华年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哽咽。 繁匀青哆嗦着,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膝盖被冻得发麻,所以站起来有些困难。她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我不愿意看到你。” 她拖着脚慢慢地走过度华年的身旁,抛下一句没有感情的话。 度华年猛地睁大了眼:“不……” “不要抛下我……” 他的眼中露出茫然和恐惧,害怕再一次失去的恐惧。 繁匀青脚步一顿,声音冷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