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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光天白日,他们身上蹿起呛人的白烟,眯的人的眼睛火辣辣的痛。 长庚将袖子捂着破月的鼻子,破月从低到高仰视他。 长庚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偏头,只见村民们如劫后余生一般擦过脸上的血污,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喉咙喘气。 撒狗血的少年将手里的盆一扔,三步并两步跨到村长身边,紧张道:“村长您没受伤吧?” 村长摇摇头,将目光锁在那些身上长了白毛的仆人身上,朝少年道:“他们死了没?” 少年垫着脚观望了会儿见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捡了根树枝戳了戳,见他们没反应,高兴的喊道:“村长,他们死了!” 众人听罢,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村长转头舒了口气,却见破月飞快的将欲要溜出去的崔员外抓在手里。 破月将他的双手折在背后,用膝盖抵住他的脊背使崔员外动弹不得。崔员外被缚住非但不急不躁,反而狂笑道:“无知小儿你们竟敢绑了我!等下我的主子来了非得要了你们狗命!” 破月厄住他的喉咙,狠了声音:“说,你主子是谁?” 崔员外偏头淬了口浓痰,将头垂下了不再去理会他。 院内地上摆着不少被他的扈从打死的农人,那些侥幸逃生的如今看到破月将他缚住,咬碎了后槽牙齐声道:“烧死他!烧死他!为我的家人报仇!” 村长拄着本家少年的胳膊,望了会儿万里无云的天空惆怅的顺了口气,摆手道:“就依你们言!” 即使他从前受过崔员外不少恩惠,可此时众愤难平,除了将杀掉崔员外以泄民愤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了一丁点儿权利你便都得以大局顺应民意,以大局为重。 更何况恰才他也死里逃生,更是能明白他们这些要惩戒邪祟的想法。 众人都将目光锁在崔员外手上,破月瞧了会儿问道:“你看到他手里刚才提的鸟笼了么?” 长庚想了会,摇摇头。 不知怎的,崔员外手里的鸟笼总给她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可正要她说个好歹来,她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是在战场上,她策马奔腾迎敌,却发现亲信的弯刀一直竖在她的背后。 __________ 村子的东头是个天然的麦场,这里黄土地平整,周边空旷,几乎没有什么植被,眼睛到处望都不需要打个拐,他们将麻绳浸了桐籽油紧紧的束着崔员外将他押解过来。 不少农户死在他的手里,如今见了他恨不得啖其血rou!只可惜村长本家的弟子将他们都揽住顺不了他们心意,于是他们又想了些作践人的法子,拾来牛粪砸到他的身上。 崔员外穿着蓝色的缎子早就被牛粪糊的东一块西一块,乱糟糟的头上也黏了许多污秽,他本人闭着眼根本不去理会外界,直到一股外力将他狠狠往柴垛上一推,他才睁开那双浑浊的眼道:“你们杀不了我的!我的主子回来救我,到时候把你们的rou一片片割下来用盐渍了喂狗!” 此话一落,众人目呲尽裂,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的rou生生撕下来。长庚和破月站在人群的后方,定定的看着。崔员外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勾在破月身上:“女娃子,你这体质就是逃过了我又如何?还有不少怪物垂涎着呢!落在我手里你起码还能有个转世的机会,若是落在其他怪物手里,你这生生世世便永不超生了!” 最后的话如同诅咒一样,人死之前的诅咒甚为狠毒,长庚还没听完便忙的捂住破月的耳朵。 哪想到破月挪开他的手,挑衅道:“放心,在这三界里想撕了我破月的人从这要排到九重天去呢,可我也不好好地站着,看着你死么?” 崔员外碰了个硬钉子,颤抖的唇不住的哆嗦,可嘴角仍是带着笑,不停的呢喃着,你等着,你等着。 村长看了会儿时辰,白日挂在天空的顶上方,对着身边的人道:“放火。” 健壮的小伙子举着跑了桐油的火把点燃柴垛。 崔员外仍低着头,呢喃着,你等着,你们等着! ———— 谢家小院,人群散去,不大的院子里青菜小花被人踩着粘在土地上,抓了村里的邪祟,大家都正义凛然的要处死崔员外,小芳的棺椁静悄悄的停在房屋之中,她的娘坐在门槛上抱着她的衣服自言自语道:“小芳,小芳。” 好像女儿就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样。 突的,身后有低低的清脆的鸣叫。 她扭过头,看了会儿,抱着衣服站起身慢慢走过去。 日光射过来,将她的影子拉长和鸟笼子的笼槛融在一起,她越走越近,脚下的影子越来越长,直到化身成一柄凶意毕现的剑才猛然凝成一个点飞到鸟笼的下面。 她提起鸟笼,慢慢走出房门,口里慢慢念叨着:“你等着,你们等着。” ☆、丑书生 烈日当空,麦场的黄土地上一丝儿风都没有,众人围在荜拨作响的柴垛边,袭来的热气熏得他们的背发了汗。 火越燃越烈,村民的表情从开始的气愤的激动到后来尘埃落定的麻木,崔员外死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新的美好的生活又会重新开始。 忽的,不知从何处吹来黑色的阴风,刮的地上的沙飞扬起迷了众人的眼,破月掐着袖子刚一作挡,鼻间嗅到淡淡的瘴气味。 不好! 她推开身前的人,却见那黑色的卷风吹熄了柴垛上的火,趁风沙迷住人眼,黑色的风里钻出一只惨白的手从空中提捏起崔员外,朝上一丢就不见了踪迹。 这大概就是崔员外口里说的主子了,破月三下五除二,一蹬前面壮汉的臀部,跳上他的肩膀,接力跃到半空飞快的丢出怀里的符纸。 “现行!”黄纸符金光毕现,撞到黑色的卷风上去,铿锵一声,如同金属碰撞,一撂而过擦过星点火花。 那黑卷风并不恋战,单单只接了几招自保便又卷了雨水从上而下将符纸淋得透湿。 符纸一沾上水便失了效力,破月没了神力,普通的武功根本奈何不了这些邪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卷风夹了崔员外朝西方蹿去。 恰在这时,长庚从地上拾来村民们用来敲打崔员外的锄头把,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涂在上面,然后手臂一挥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向半空中。 长庚乃是至阳的体质,普通的邪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染了他的血的锄头把像一柄弑鬼杀恶的利器直直的斩向那团黑色的瘴气。 就在此时,从里面掉出一个皮肤蜡黄,两颊凹陷,一道狠厉的刀疤直贯一只眼,他一侧头便露出骇人的眼白来。 他青衫落拓,头发被竹青色的布条牢牢束住,怀里半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