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自己的田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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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村五六十户人家,屋子比较聚集,村子正中心一个大大的晒谷场,这个时节家家户户收了稻谷,大太阳天的正好晒谷子,整个晒谷场铺满黄澄澄的稻谷。 族长家位于晒谷场的北边,此刻族长正和三四个老头围在树下动象棋。 族长沈里正六十来岁,留着一口花白的山羊须,边捋胡须边专注地盯着棋盘。 这时旁边观战的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族长,沈宏家的丫头来了。” 听说她来了,大家心里咯噔一下。 上回也是在下棋,她来找族长要跟纪寻和离,族长劝了几句她不听,把人家棋盘砸了个稀巴烂。 这丫头,脾气暴爱犯傻,挺麻烦的,大家望着她直摇头。 “这个傻丫头,又是来闹和离的吧?” “可不是?都来四五回了。”族长摸着山羊须,满脸的无奈,“沈宏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被教成这个样子,在地底下估计眼睛都闭不上!” “这个王老太,昧良心啊,十有八九是她撺掇的。” “我说族长你可千万别同意,这傻丫头一和离,准没有好下场。” 正说着,沈予桉和纪寻过来了。 “族长爷爷、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下棋呢?”沈予桉笑望着他们。 “哎,予桉来了啊。” 几位大爷有些紧张地应着,边回答边护着棋盘远远的躲开。 正杀得难分难解呢,砸了棋盘事小,没分出个胜负高低事大,晚上会困不着觉的。 族长见几个老家伙把棋盘安全地端走了,这才敢跟沈予桉说话。 “予桉啊,找爷爷有事吗?”脸上笑容和蔼,目光投向沈予桉身后的纪寻。 纪寻吧,虽然外乡人,但脾气是真的好,沈予桉开口闭口‘纪瘸子’‘丑八怪’,把他骂得一文不值他从来没动过怒,是个有大胸襟的人。 他打死不和离真当他离不开沈予桉?当然不是,是护着这傻丫头呢。 可惜这傻丫头脑子不清楚,分不清好坏美丑,着实让人很无奈! “族长。”纪寻也上前打招呼,和往常一样眉目淡然。 “阿寻啊,你不会是同意了吧?”族长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纪寻。 抛却脸上那道疤,这其实是个挺俊美的少年,可惜战火无情,脸毁了腿也毁了!到头来被一个傻丫头嫌弃至此,也是让人唏嘘。 “族长,我们来不是因为那个事。”纪寻回答。 “不是因为这个事?那是?”族长有些惊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是来和离的就好,否则实在难缠,“那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族长爷爷,这事那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哩?” 沈予桉不想表现得太聪明,想拿回父亲的房屋和田产她越蠢越傻越容易解决。 “予桉不需要听懂,你说说,找族长爷爷什么事?”沈里正抿了口茶,继续捋着山羊须。 沈予桉瞪大眼睛:“族长爷爷,我爹从军走的时候同我说了,咱有屋咱有田,那些东西不管他回来不回都是我的,可为什么予桉如今啥都没有?住山洞吃野菜?我奶还说活该我冻死饿死在山洞里?” 族长老眼一亮:……这傻丫头,变聪明啦?知道咱有屋咱有田啦?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纪寻教的,但只要教得会那就是好事,毕竟他只是族长,王老太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但若是沈予桉自己开口要拿回自家的屋和田,那就不一样了,他就有这个权力维持公道了。 这时一旁的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听了这话也围拢过来,还有许多晒谷子的村民也过来瞧热闹。 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 “予桉丫头,你得把意思跟族长说清楚,你找族长要做什么?” 得让沈予桉自己开口索要房屋田产,别人要是敢多一句嘴,王老太就敢拎着毒药去你家堂屋里寻死,怪你怂恿撺掇的,她可是出了名的泼妇,没人敢招惹。 “对对对,你都嫁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 “没错,说来你爹当年买屋买田还是你二大爷牵的线,买的都是上好的。” 沈予桉知道这几位大爷想帮她撑腰,心中挺感激的。但也不想连累他们,今天就非让王老太主动把她爹的屋和田交出来。 仰起憨憨的脸蛋:“那我爹的屋和田还没卖吧?族长爷爷?” 沈里正捋着胡须点头:“没卖,房屋你二叔租出去了,田地由你大叔种着哩。” 沈予桉一听鼓起了腮膀,双手叉腰横眉怒目。 “那我奶瞎说,她说我爹的屋和田都卖了,还说我会冻死饿死在山洞里。” 旁人见状连忙后退几步,沈予桉一旦动怒就要打砸东西了,拿到什么砸什么,疯子一样的。 脑子不够聪明家里又一贫如洗,被她打了也白打,还是躲远些好。 沈予桉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恶狠狠道:“我得找我奶好好问问,我既然有田有屋为什么要住山洞?为什么会冻死饿死的?”说完就往人群外冲。 “你别去,就在这儿等着。”周大娘拖住她,“你奶听到信自个儿会来的,你要问就当着族长的面问。” 周大娘洗好衣裳就往这边跑,多少也能说句公道话,她看到沈文媳妇端着衣盆急匆匆给王老太报信去了,王老太应该很快就会来的。 沈文的爹是王老太亲侄子,换句话说就是沈文的爷爷和沈予桉爷爷是亲兄弟。 王老太和沈文的奶是妯娌,年轻时候没少掐架,后来沈文的奶掐不过,远远的搬开了。 财产啥的都在上一代争清了,下一代倒是和睦了。 沈文的媳妇名叫湘玉,与沈祚荣的媳妇玉芬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听沈予桉说要拿回田产便急吼吼给她报信来了。 沈祚荣和他媳妇玉芬正在院子里套牛车,准备花点钱去镇上偷偷把沈宏的房屋和田产更换到自个儿名下,这时候湘玉匆匆进来了。 “大婶子,不好了,沈傻子去找族长,说是要把她爹留的房屋和田产给要回来。”玉芬辈分大,湘玉喊她婶子,但两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玉芬一听这话火冒三丈:“这该死的小贱-货,竟敢打我田地的主意?逮到机会弄不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