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伤天害理的人必遭天谴(上)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无论古今,能够结交一个患难知己是人们共同的理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呢?一个多礼拜没有见到庄建红了,不知道为了什么,战智湛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这也怨不得庄建红,她曾多次说过让战智湛去她家,就算不吃饭,见一见她的爸爸mama,公开两个人的恋情也是好的。或者见一见庄建红的哥哥,帮她的哥哥做些事。说穿了,就是给庄建红的哥哥“撞见鬼”当帮手。战智湛暗自嘀咕,庄建红的年纪还小,她爸爸mama同意自己出现在庄建红身边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战智湛还是地包一霸“撞见鬼”的妹子,一想起那张丑陋的鞋拔子脸战智湛就作呕,避之唯恐不及,更别提当帮手了。 “绿血冤鬼”附体的孙向东这些日子没再找战智湛的麻烦,战智湛心中反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烦躁,连下午的自习都懒得上了。好容易熬到快吃晚饭了,战智湛骑着自行车,准备盲目的溜达溜达,散散心也许会好一些。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他刚拐出学校大门,却迎面碰上了庄建红。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战智湛不由得心中大喜,刹住了自行车,双腿支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叫道:“小红……” 庄建红听到战智湛的声音,也是又惊又喜。她无暇顾及路人的侧目,边向战智湛跑来,边喜不自胜的说道:“唉呀妈呀……是战哥……你干啥去呀?” 战智湛跳下自行车,说道:“这两天俺也不知道咋的了,闹心不啦的,脑子里都是小红的小模样儿,连上课都没有心思。俺寻思着上你家周围转悠转悠,没准儿能碰着你。呵呵……真巧,你干啥去?” 庄建红俏脸一红,粉脸低垂,低声说道:“人家……人家想……想去你们寝室找你。” “嘿嘿……真是胸大脑子笨。小丫头片子就是好忽悠!”战智湛心中暗笑,故作惊讶的说道:“真的假的?不是忽悠战哥吧?小红和战哥咋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庄建红眨着迷人的桃花眼,好奇的问道:“战哥,‘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啥意思?” 战智湛笑了笑,说道:“这是唐代大诗人李商隐《无题》诗中的一句。意思是比喻热恋着的男女双方心心相印,就算不在一块儿堆儿,彼此往往想的也是一件事儿。” 战智湛的话让庄建红很受用,她的桃花眼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庄建红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孩儿,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牵动着男人的神经,让男人想入非非。战智湛的脑子一阵眩晕,浑身的骨头顿时轻了二两。庄建红见战智湛魂不守舍的一副狼狈样儿,似乎是做贼心虚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掩嘴笑道:“战哥,我爸我妈下屯去了,咱俩……咱俩去我家唠会儿嗑儿呗?” 战智湛心中一喜,连声答应着,跳上自行车,驮着庄建红,一阵风似的直奔她家而去。边蹬自行车,边逗起庄建红来:“小红,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来看战哥,不想战哥咋的?” “啊呸!你长得黑不出溜的那么磕碜,谁想你呀!你咋那么大脸公社呢?”庄建红在战智湛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但明显喜滋滋的说道。 战智湛心中一荡,口无遮拦的坏笑道:“呵呵……长得黑说明战哥健康,浑身上下整个浪儿都是疙瘩rou,保证俺家小红愿意摸,摸了这把想下把……” 庄建红俏脸一红,说道:“嘻嘻……你真脸大不自觉!谁想下把呀?你才想呢!你们老爷们儿整天埋了咕汰的,也不知道洗个澡,臭哄哄的,一天到晚咋那么臭不要脸的老愿意叫小姑娘摸呢?哼!一摩挲拉拉巴巴跟砂纸似的,谁稀得摸呀!” 战智湛又抓到了庄建红话中的破绽,坏笑道:“嘿嘿……原来小红背着战哥又有了白不呲咧的老爷们儿了。小红你老实儿的告诉战哥,你摸过几个溜光水滑的老爷们了?比起拉拉巴巴的战哥摸起来是啥滋味儿呀?” 庄建红一听急了,俏脸红得如欲滴出血来:“战哥,你咋虎了吧唧的胡咧咧?小红就是……就是那前儿瞅见那谁……那谁那啥来着,谁有别的男人了?小红可不是……可不是那么不正经的小马子!你咋拿埋汰小红不当回事儿呢!” 一听庄建红的动静都变了,战智湛赶紧刹住自行车,转身望去。只见庄建红珠泪盈盈,在她的眼眶里直打转儿,就差像断了线儿的珠子滚滚而落了。庄建红跳下了自行车,转身就想走,战智湛慌忙扔掉自行车,一把将庄建红拽到怀里,轻抚着她不住起伏的玉背,信口开河的安慰道:“小红别哭,别哭呀!千错万错都是战哥的错,战哥和小红闹着玩儿呢。咋那么不识闹?咋还急眼了呢?战哥答应小红,以后再也不惹小红生气了!再也不让小红摩挲战哥拉拉巴巴的皮了。小红jiejie,小红阿姨,小红姑奶奶!快别哭了,再哭战哥也哭了……” “呸!我有那么老吗?”战智湛怀中的庄建红没有挣扎。她梨花落雨,楚楚可怜。 一直以来,战智湛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庄建红。可是,他发现庄建红有了变化,她一会儿很淑女、很传统,一会儿又很叛逆。一会儿木纳,一会儿调皮。一会儿愚笨,一会儿诡计多端。庄建红这种矛盾的性格随时转换,经常令战智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战智湛觉得庄建红既像他的meimei,又像他的jiejie,还像他的情人。庄建红既有一个邻家大辫子女孩儿的单纯,也有街边小辣妹儿特有的野蛮。 战智湛“哈哈”一笑说道:“俺家小红哪儿老呀?俺家小红要是长得老的话,哪儿还有啥‘花季少女’呀!等到俺家小红九十九岁前儿,领着一个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逛大街,一下子让咱俩重孙子的大学老师瞅见了……” “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是谁呀?”庄建红奇怪的问道。 战智湛坏笑着说道:“呵呵……俺家小红虽然都九十九岁了,可是长得跟十四五岁的小妮子似的。俺可不行,那个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舍战哥其谁也!” 庄建红“咯”的一声娇笑,猛地推开战智湛,抹了一下眼角,娇嗔道:“战哥你可真能白呼,都把小红整懵圈了。呵呵……后来呢?” 战智湛愣了愣,心中暗想庄建红啥前儿把他的口头语学会了?战智湛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俩重孙子的大学老师认识俺,跟俺打招呼说‘我说战老爷爷,你重孙子啥前儿多了一个小meimei呀?你重孙女儿搀着你这是上哪儿呀?’” 战智湛本来希望庄建红听他胡扯到这里,会笑得花枝乱颤,或者是粉拳乱挥,大骂战智湛是她的“重孙子”。没想到庄建红含情脉脉的盯着战智湛的眼睛,半晌才柔情无限的说道:“战哥……你还记得小红跟你说过的话吗?小红能和战哥一起活着过一辈子,幺么着不能一块儿堆儿死。可是,不管咱俩谁先死,我想要跟战哥说的那个管道升似的,让咱俩的儿子也好、闺女也罢,一定把咱俩的骨灰掺和在一起,再搅合搅合,就是战哥说过的,我的泥人中有你,你的泥人中也有我,再也分不开了。然后……然后再把咱俩的骨灰装到两个袋儿里,并排儿放到一个骨灰盒里。呵呵……小红……小红要和战哥世世做夫妻,永远也不分离,谁也不能把咱俩分开。” “哇尻!小红把这话还记着呢,老子还以为她是一时激动,顺口说的呢!”战智湛心中大为感动,可在大街上还得有点男人的尊严。他笑道:“呵呵……小红到那前儿伺候战哥这个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那可是遭大罪儿了!” 庄建红脉脉含情的望着战智湛,柔柔的说道:“为了战哥,小红死都不怕,遭点儿罪儿算啥,只要战哥别把小红踢了就行。小红会做饭、会洗衣服,不怕吃苦。将来……将来指定像我妈对我爸似的,早晨把牙膏给战哥挤到牙刷上,晚上烧壶热水给战哥烫脚。天儿要是冷了,小红就先钻进被窝,给战哥暖和被窝。” 庄建红说着,毫不顾忌街上的行人就像瞅怪物一样看他们俩,把头靠到战智湛的肩头上,用发烫的香腮摩擦着他的脸颊。战智湛被庄建红感动得眼泪差点出来,轻抚着她的玉背动情的说道:“小红,俺战智湛绝不徠悬,能娶上你这个好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祖宗十八代积德行善呀。有了小红,俺……” 战智湛一激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庄建红伸出纤纤玉手堵住战智湛的嘴说道:“战哥……你就别发誓了,小红信着你了!” “喂!那他妈的是哪个瘪犊子呀,胆儿咋这么肥呢?虎了吧唧的敢撩扯我妹子,把我家小红惹得哭天抹泪儿的!你们几个麻溜儿利索儿去给他放放血,让他知道知道我妹子是谁!”忽然,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远远喊道。 战智湛眼睛的余光已经发现四五个手持攮子、菜刀的青年正向他奔来。战智湛猜到喊话的这个人一定是庄建红的三哥。战智湛可不想多惹事儿,急忙推开庄建红,抓起自行车来,推着快跑几步,飞身骑了上去,猛蹬几下,一溜烟儿的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