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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生活中一直做女装妆扮,举手投足间,比女人还要女人,加上他配音演员的身份,更是难以分辨。 闵夕沉默了很久,常子尧没有催促,他给他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喝了很多杯酒后,闵夕才开口:“我是药娘。” 他自己说完就笑了,笑得很脆弱,像是冬日的蝴蝶,一碰就碎。 ☆、第十七章 · 药娘? 沈利贞嘴里念叨这个词,这个她知道。 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她就遇到过一个药娘。那时候,她父母都还在,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最喜欢和三两个同好,不时去同性恋酒吧逛逛。酒,她们是买不起的,人多些凑足了最低消费的额度,就呆在位置上,品评吧里的男人。她们,存粹只是去一饱眼福。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男生小七,十七八岁,比她小一些。 小七娇小羸弱,长得很可爱,皮肤光滑,刚认识的时候,像个小兔子一样。后来他们慢慢变熟悉之后,她才发现小七的性格变化无常,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变得很忧郁,自卑,感觉生活没有任何希望。他有个男友,也是在那个酒吧里认识的,他的男友是个上班族,很普通的上班族。而小七,没有上学,没有工作,一直呆在家里,靠男友养活。 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读书。从小七的一些生活习惯和审美,可以知道家庭条件应该是不错的。她猜测过,是不是因为性向曝光,家里人反对,所以他离家出走了。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药娘。 小七一个月没有消息,再出现的时候,却是跟她借钱。他面色惨淡,眼睛红肿,很憔悴,看起来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沈利贞问他怎么了,他回答得吞吞吐吐的。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说出了实情。小七和男朋友分手了。他男朋友受不了家里的压力,交了个女朋友,只是一直瞒着他罢了。这事情,还是小七无意间知道的。小七接受不了男友的脚踏两条船,提出了分手。 离开了男朋友,小七没有地方可以去,在一个跟他一样的药娘朋友那里借住了几天。他那个朋友跟他一般大,都是离家出走了,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更别说是要支撑两个人的药物。 沈利贞这才知道,小七十二三岁的时候,因为好奇加入了一个群。这个群里的人,都有性别认知障碍,他们依靠抗雄和雌激素与孕激素药物改变自己的身体,转化性别。长期隐藏于于社会阴暗处,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关注的人群。 群里药娘们吃药前后的照片,像恶魔一样,诱惑着小七。小七忍不住,试了。这一试,就这样陷入了坑里。直到他的相貌越来越女性化,胸前明显的幅度,让母亲察觉不对劲。她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雌性激素的药,看到他电脑上的浏览记录,才知道儿子竟然是这样的。于是,小七家里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小七被父亲以身体不适的名义,休学关在家里。 小七管那药叫“糖”,在父母的监视下,他一年没有碰糖。身体上的不适,精神上的衰弱,终于有一日,他趁着家人不注意,跑了出去。这之后,就没有再回去。他曾经给家里打过电话,母亲只会骂他不知廉耻,父亲要跟他断绝关系。 他就像是角落里里苟且偷生的小老鼠,戒不掉“糖”,只能出卖色相,满足日常开销。幸好这段困难的时间不长,他认识了已经成为前任的男友。男友看着普通,可是却是个体贴的,他不在意他吃“糖”,像是养儿子一样地养着他。那时候的小七是幸福的,他跟男友商量好了,等他们攒够钱了,就去做手术。小七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男友身边。 小七当时谈起曾经那些或者开心或者忧伤的过往,脸上那种认命的表情,沈利贞至今依旧记得。她和小七相识几个月,感情算不上多深,可是就因为那双仿佛陷入深渊中,无力自拔的眼,只会越陷越深的眼,让她把这一学年的生活费,借给了他。 那之后,她家里出了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小七。她偶尔想起他的时候,脑里浮现的还是那双绝望的眼。她专门了解过,药娘,也就是跨性别者,寿命都不长,他们用生命换取短暂的绚丽和华美。她不敢去打听小七的消息,怕听到那个记忆中笑得脆弱的忧郁少年,已经离开世间。 眼前的闵夕也是这样吗? 沈利贞心一痛,越是美丽的药娘,要付出的就越多。闵夕应该是那种天赋秉异的,美过大部分女人,她或许很小的时候就服药了。 常子尧虽然没有接触过药娘这个群体,但是凭他的聪敏,很容易就能猜出药娘是怎么回事了。他沉吟了片刻:“你是不是有什么难题?”就是从那晚上他们一起用餐,她脸色不对劲开始,他们就没有联系了。那晚上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 闵夕赞赏地看着严茂良。这个男人真的很优秀,猜到事情的真相,却没有露出任何厌恶的表情,只是可惜这样的男人,不属于她。 也许是因为这样宁静的夜晚,又或许是因为常子尧已经知道了她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憋在心里太久了,需要倾诉吧,闵夕垂着头,盯着握在手里的酒杯,徐徐道来。 今天和他一块儿来这家酒店的,的确是她和常子尧一起用餐时,遇到的。那人是他的高中同桌。 闵夕父母离异,各自重组了家庭,还有了孩子,他就成为了多余的那个。被扔给了爷爷,爷爷年事已高,因为对儿子看不过眼,愈加怜惜孙子。父母虽然不爱他,但是金钱上从来没有亏待他。为了爷爷,他努力学习,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可是开学前爷爷却去世了。 他进入药娘圈,就是在那个爷爷去世的暑假。如果爷爷还好好的,他或许不会那么早就吃药。他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个男孩,应该是个女孩。家里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人,他默默忍耐着,在别的孩子还无忧无虑的时候,他因为害怕,翻阅了无数性别认识障碍的相关材料。 他的同桌是唯一知道他吃药的人,三年里,帮他打了很多掩护。他一颗情窦初开的心就在他的关心下,遗失了。因为吃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更别提学习了,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忍受住怎样的疼痛才勉强保持中等水平的成绩,才跟同桌一直在一个班。 可是在他和同桌的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在高中那个暑假,同桌出国了。他家里早就给他安排好了,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学成归来,就继承家业。 同桌没有跟他提过要离开,后来浑浑噩噩的他还是从班里人的口中知道,同桌跟着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一起出国的。 “你问她,那男人回来了,她有什么打算。”沈利贞焦急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