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张大爷：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
“警…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尽管杨剑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站在警察的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 “接到举报，怀疑你涉嫌诈骗、卖假药，现在请你配合我们了解情况。” 站在杨剑面前的两名警察如是说道。 诈骗？ 卖假药？ 随着警察的话音落下，杨剑的目光不由落向了一旁的张大爷身上，脸上的表情满是错愕。 到了这个时候，杨剑要是再意识不到自己被张大爷给搞了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愚钝了。 至于刚才什么门锁坏了，根本就是骗人的。 显而易见。 就是张大爷趁他不注意，故意把他给锁里头的。 偏偏这是杨剑最不敢相信的。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慈祥温和待人有礼的老爷子吗？ 瞬间感觉到了背叛！ “老爷子，我对你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杨剑心中郁闷，对着张大爷发出了自己气愤的质问。 “你们骗人还有理了？” 看着杨剑一脸无辜的样子，气不过的张大爷也懒得继续跟对方演戏，直接怒声问道。 他最讨厌骗子，尤其是专门骗他们老人的。 “老爷子，你说话可要讲良心啊，我怎么骗你了？” “怎么骗？你们这种套路，我早就已经遇到过了，真以为我不懂吗？我问问你，这世界上真有包治百病的药吗？你们骗人好歹也换点有新意的，别老是那一套，我都听腻了……” “老爷子你听错了吧？我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过包治百病这四个字，你别冤枉我！” “什么高血压，高血糖，风湿关节炎，连癌症这玩意都有，这跟包治百病有什么区别？” “我没说能治啊！” “看看，警察同志在这，你居然还敢睁眼说瞎话。” “明明是老爷子你搞错了啊！我们说的是有可能预防，并降低患上这些疾病的风险，真没说能治……” …… 面对杨剑的辩解，老爷子当场红脸跟对方争论了起来。 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叶向阳，平缓的眉头却是慢慢皱起。 事情似乎跟他所想的有点不一样了。 根据叶向阳上楼前后所了解到的情况和信息，事件始末应该是：张大爷在公园遇到卖假药的骗子，机智把对方给骗回了家，然后把对方锁屋里，果断报警。 但通过刚才张大爷和那个“骗子”的对话，叶向阳发现了一些问题。 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件事情。 张大爷之前和对方的交流过程，有很大的可能没有录音下来。 这样一来，即便对方曾经说过一些话，也很难去证实。 只要对方坚决进行否认，那就有的掰扯。 由一开始的确定，到现在已经有些不确定了。 “你们先别吵，先配合我们把情况弄清楚。” 面对两人的争论，出任务的两位民警也有些头大。 来之前，他们已经先对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但那只是单方面的说法，而且还不是张大爷亲自报的警。 报警的是蔡春红。 因为全程一直都跟杨剑在一起，即便是在把杨剑锁进了房间，为了避免他起疑心，张大爷也没有直接用手机打电话报警。 于是，张大爷就通过发短信的形式，跟蔡春红说了这里的情况，然后让她帮她完成报警的步骤。 光凭这个做法，就不得不赞叹一下张大爷的机智和谨慎。 但现在双方各执一词，民警也没办法在不经核实的情况下，直接把杨剑给抓起来。 “你们说的假药，现在有吗？” 想了想，其中一个民警主动问道。 现在主要的问题，还在于杨剑卖的那些药上面。 “有的，警察同志。” 杨剑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间提了一个袋子出来，主动交到了警察手里，并且解释道：“警察同志，其实我们卖的不是药，是保健食品，这位老爷子明显是误会了。” “不管是药，还是什么保健品，不都是假的，拿来骗人的吗？” 见杨剑还在坚持说自己弄错了，张大爷瞬间就不服了。 “老爷子，你说的那些是诈骗的，那确实是假的。我们销售的保健食品却是通过正规渠道来的，而且是经过国家有关部门审查批准才开始生产并进行销售，这些都是有备桉的，不信可以查……” 看到杨剑表现地这般镇定自若，而且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一番话，不由让叶向阳的心头微沉。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让我进去一下。” 就在民警正在检查杨剑所说的保健品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很快，随着屋内众人的目光，一名梳着大背头的大肚中年西装胖子从门外挤了进来。 “经理！” 对方的出现，直接让杨剑下意识叫地叫了一声。 背头大肚男闻声瞪了杨剑一眼。 紧接着快步走了过来，从口袋了掏出了名片盒，给包括两名民警在内的屋内人派发名片，并开口说道：“民警同志好，我是张大民药业公司的销售部的经理李朝祥，杨剑是我手下的员工，请问他犯什么事了吗？” 李朝祥脸上带着笑，目光不经意扫向杨剑，见他眼神躲闪的样子，心里早就骂开了。 就在前不久。 发现杨剑陪老人去家里取钱的时间有点久，李朝祥就发个信息问了下，结果了解到他不小心被锁在了房间，当即意识到了可能有问题。 于是就问了具体的地址，直接过来看看情况，结果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麻的！ 这都能出状况…… 陪着笑脸弄清楚了情况后，李朝祥反倒是安了心。 问题不大。 甚至可以说没有问题。 他还以为出现了其他的情况。 果不其然。 接下来警察并没找出他们的保健品存在什么问题。 而得知杨剑他们卖的保健品是合法的，并且是有过备桉的，而不是什么三无产品时，张大爷直接就懵了。 “警察同志，他们还虚假宣传了。” 这时，想起刚才叶向阳问他的问题，张大爷又连忙说道。 “这位大爷，乱说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我可以告你诽谤。”原本还是一脸和气好态度的李朝祥，在听到张大爷刚才那句话的时候，顿时变了脸色。 “张大爷，你有证据吗？” 其中一位民警也是问道。 如果确实存在虚假宣传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没有！” 张大爷郁闷。 也是刚才叶向阳问他，他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把当时对话的过程给录下来，十分后悔。 如果当时能想到这个就好了。 接下来，李朝祥带着杨剑做完信息登记后，直接从这里离开。 两人下楼。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到了人少一些的地方，停下脚步的李朝祥看着低头不说话的杨剑，忍不住骂道：“你是怎么搞的？陪老人回家取个钱都能出这种状况，第一天上班啊？还要我对你进行培训吗？” “对不起！经理，我的错。”面对李朝祥的严厉批评，杨剑不敢反驳，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色的钞票，递了过来，“这是刚才那个老家伙的，四千。” “这不会是你偷的吧？” 看到杨剑拿出来的这四千，李朝祥非但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反倒是声音更加严厉了起来。 “没有，对方买了整整五个疗程的，一到家就把钱给我了。” “怪了啊！那老家伙不是一直说你是诈骗吗？怎么还把钱给了呢？” “也许就是因为对方认为我是骗子，所以才给的钱。” “咦？还是你小子机灵啊！这老家伙……嘿嘿！” 琢磨过来的李朝祥脸上迅速露出笑容，满意地拍了拍杨剑的肩膀。 虽然跟自己的时间不长，但这小子机灵啊！ 不愧是他当初亲自招进来的人。 “经理，这不会有问题吧？” 见李朝祥把这四千块钱收起来，杨剑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毕竟刚才连警察都来了。 “能有什么问题？我们卖的是正规的保健食品，又没强迫对方买。” 说完，李朝祥瞥了瞥脸上有些不安的杨剑，看了下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正规军，卖的产品都是合法的，不要老想着以前……” “哦哦！” 听李朝祥这样说，杨剑才彻底放心。 见状，李朝祥却是摇了摇头。 到底是年轻啊！ 还得历练…… …… 同一时间。 张大爷看到李朝祥和杨剑从这里离开，什么事都没有，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张大爷，你这次的行为已经涉嫌非法拘禁了，虽然不构成刑事犯罪，但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不过考虑到情节超轻，再加上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不对你进行处罚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草率了。” 本来心里已经不太舒服了，发现民警居然还对他提出了批评，张大爷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怎么他还挨上批评了？ 张大爷顿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叶向阳。 尽管很理解张大爷现在的心情，但叶向阳也有点无奈。 如果能证实杨剑今天的行为是诈骗，哪怕还够不上刑事立桉的标准，张大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问题在于，根据民警了解到的情况，对方的行为并没有违法。 而且张大爷也没能够拿出其他证据来证明。 这样的情况下，张大爷的做法，就有点不妥了。 甚至已经对杨剑构成了民事侵权。 抛开其他不谈，凭叶向阳的直觉，也确实感觉杨剑和刚才出场的李朝祥可能有问题。 但警察办桉是讲证据的，拿不出来就没用。 最致命的是，人家卖的保健品是正规合法的，而不是假冒伪劣的三无产品。 即便他们的保健品可能存在问题，但至少手续是齐全的，警察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唯一庆幸的是，张大爷没买他们的东西。 “可是我还买了他们五个疗程的啊！” 张大爷的这一句话，直接让叶向阳懵逼了。 刚刚还庆幸来着，结果…… “张大爷，你还买了他们的保健品？” 还没离开的民警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啊，一个疗程八百，我整整花了四千。”张大爷十分懊恼，连忙回房间把那几袋保健品给拿了出来。 这一幕，直接让人沉默了。 到了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刚才杨剑拿给民警的那袋保健品，就是从房间里拿出来的。 难怪对方走的时候没带上。 “张大爷，你不是一直认为对方是骗子吗？怎么还买他们东西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蔡春红站了出来，直接问出了所有人心中好奇的疑问。 对啊！ 明明认为对方是骗子，为什么还花钱买他们东西？ “我不是怕警察来了不管吗？就直接把钱先给他了。”张大爷心虚道。 这个叶向阳懂。 就是想送对方进去。 但遗憾的是，张大爷错估了情况，结果马失前蹄。 “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帮我把钱要回来？” 想到在场的民警，张大爷又连忙问道。 四千块！ 即便算不上巨款，但也不是什么小钱，尤其是张大爷根本不想买他们什么保健品，这样给出去跟被骗了没什么区别。 “张大爷，你这种情况属于工商机构管辖的范围，我们没办法受理。” 民警也很无奈。 其实如果刚才张大爷就把这个情况说出来，在杨剑和张朝祥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帮着协商调解一下。 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因为在他们了解的信息里，张大爷是知道对方的“骗子”身份的，所以完全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大爷还会“上当”。 他们没意识这种情况，张大爷也忘了提，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思考了下，其中一个民警建议道：“张大爷，我建议你可以直接找对方协商退款退货，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再找消费者协会投诉，或者向工商机关反映，不过我们刚才也查了，他们的保健品批号齐全，手续也合法，除非有其他问题存在，否则工商机关也不会处罚他们。” “那如果他们不愿意退，我的钱就要不回来了？” “还可以试试让消费者协会介入。” 连警察都没办法处理这种情况，张大爷感到十分憋屈。 倒不是完全心疼那四千块钱。 而是一开始就打心底认为对方是骗子，并且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购买他们的所谓保健品，结果阴差阳错之下，他不仅买了，还一口气买了四千块，这让他跟被骗了一样难受。 “也是无语，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什么保健品，其实跟诈骗也没区别吧？” “就是啊，之前派出所发的防诈骗宣传手册上写的诈骗，就是他们这样的。” “明明套路一模一样，警察怎么就不管了呢？” 随着民警离开，原本围观的人便纷纷上前。 面对他们的不解，叶向阳只能解释道：“之前诈骗的事件中，骗子买的都是一些假药、伪劣的保健品，并且存在欺诈、虚构事实，以非法占有的目的骗钱，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拿出来的保健品是合法正规的，暂时还不涉及违法和犯罪，所以警察也没办法管。” “是这样啊？” “那老张怎么办？四千块就这么被坑了？” “我看刚才那两个人也不像什么好人，会不会是新的诈骗套路？” “小叶啊，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帮帮张大爷的吗？” “小叶你不是你记者吗？要不然你给报道曝光一下？” “对啊，小叶你帮帮老张……”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还提出让自己利用记者的身份曝光杨剑他们，帮张大爷讨回公道。 面对这个，叶向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记者没错，但也不能为了身边的人胡乱报道，给他人施加舆论压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杨剑和张大爷之间只是单纯的买卖行为，一没有证据证明存在欺诈，二不违法。 连警察都没什么办法，他能报道什么？ 至于张大爷说的，对方在推销过程中存在虚假宣传，可即便要报道，也是需要能证实这点的。 就算叶向阳再怎么信任张大爷，也不能违背新闻报道实事求是的原则。 “好了，你们也别为难小阳了。”看出了叶向阳的为难，蔡春红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刚才警察也说了，先试着找对方协商处理，如果不是再找消费者协会。” “只能先这样了。” 叶向阳点头。 这确实是目前合适的处理方式。 在叶向阳的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推测。 如果只是正常推销保健品，相信张大爷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污蔑对方，多半是在推销兜售的过程中，刻意完文字游戏，将药品和保健品混淆，并且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虚假宣传。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警觉性十足的张大爷误以为对方就是在实行推销假药的诈骗，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cao作。 谁也想有想到，他们的保健品会是真的。